因为手术的紧急,唐清懿根本来不及多说,就先给病人做了手术,等到做完手术后,才命人找这病人的家人。
他出了这事儿的时候,他家里人都还不知道,还是唐清懿命人去找了,他们才过来。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医院的规矩,若是需要做手术的话,必须要病人,或者是病人的家里人签字,才可以动手,但是他们却是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给他做了手术,故而如今见病人度过了危险时期,竟然能恬不知耻的说道:“我又没有叫你们给他医治,是你们没有经过他本人和我们的同意就给他医治了,我们还想质问你呢,如今你们竟然还要我们付钱!”
说话的是那男子的媳妇,一脸的尖酸刻薄相,着实匹配她如今说的话。
唐清懿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有些惊讶,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人你们带走吧,只是别怪我多言,若是不继续治疗下去的话,怕是会对脑子出了问题。”
她说这些话只是试试他这媳妇的态度,倒也并非会置这病人不管。
他那媳妇,也果真是如唐清懿所想,当真是没有管病人的意思,反而说道:“我管他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我是没有钱给他医治,你们愿意给他治就治,不愿意就算,反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她媳妇还大有就这么离开的意思。
反而是她的婆婆,马上就要跪在唐清懿的前头,哀求道:“还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还这么年轻,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唐清懿看了看地上的人,马上就从周围人的话中知道了她是什么人,应该是那个女子的婆婆,也是病人的亲娘。
唐清懿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遇到恶媳妇,从前可都是恶婆婆。
她赶紧将老人扶了起来,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对病人置之不管的。”
那老人好一番道谢,倒是那女子,目光冷冷的瞥了老人一眼,恶狠狠的道:“那你们就给他治吧,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没钱给他们医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钱。”
唐清懿有些看不过去,但是自己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故而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看着那老人着实有些可怜。
那恶媳妇手里可是还牵着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娃娃,跟着她娘走了,根本不担心她爹怎么样了。
唐清懿也没有多想,只是打算能救就救,到底是人命。
只是周遭以往遇到这种事儿,都是骂声一片,如今反而都是看好戏。
她暂停了脚步,才听到有轻微的话传来。
“叫她作,从前的儿媳妇多好,家里的什么事儿都干,且还对公婆孝顺,对丈夫也是十分照顾,偏偏被她自己给作没了,现在好了,娶了个恶媳妇,不仅把公公给气死了,这婆婆怕是也活不久。”
“也不能说是恶媳妇吧,我上回去她家里借东西,可是十分好意的借给我,还给我一碗绿豆汤解暑呢。”有位妇人说道。
唐清懿闻言,一时有些惊诧,看着老人的目光也是微微有了些变化。
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分老实,看着甚至有些慈爱的老人,居然会是那些人口中的恶婆婆,倒是方才那个恶媳妇,不像是显露出来的那样。
唐清懿知道狗血的事儿很多,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一个。
老人也是感受到了唐清懿神色的变化,想来也是听到了周遭人的话,一时面上有些尴尬。
她已经后悔了,只可惜,没了给她后悔的机会。
这里是医院门口,唐清懿也不想过多停留,只想着先回去看看那病人怎么样了。
她方才转身,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呼喊,带着三分柔情,“懿儿。”
听到这熟悉又肉麻的声音,唐清懿六月天里也不由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根本不打算扭过头,而是先进了屋子。
百里斥见唐清懿脚步未停,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见自己,还是什么,但还是追了上去。
唐清懿去给病人输液,就见百里斥直接闯了进来。
她听到身后的声响,微微侧身,瞧见是百里斥。
百里斥本来有一堆的话想要问她,如今见她转过头来看自己,反倒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唐清懿先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很是娴熟得将输液瓶给挂在床前的杆子上,然后才再度回过头,一脸疲惫之色,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百里斥是有话想要质问的,只是如今瞧见她的脸,反而说不出来了,他纠结了半天,才道:“有事儿问你。”
“有什么事儿到别处来说。”唐清懿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才推开了她平日里待的最多的脑科室。
百里斥一进去,就瞧见一个半人身得骷髅头,给他吓了一跳。
“这是······”
唐清懿见他目光紧盯着骷髅头,好像下一刻那玩意儿能冲上来吃了他似的,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她道:“假的,找人做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百里斥讪讪的笑了笑,“还行吧。”
这骷髅头做的当真是有些逼真了些,只是离近了才能看到上头的粗糙,并没有真的骨头那般光滑。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吧。”唐清懿坐在座位上,像是平日里对待病人一般,只是面对百里斥的时候,带上了几分审视。
百里斥面对唐清懿的眼神,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哪儿?”
唐清懿听到他的问,顿时心中有几分心虚,只是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很是实诚的回答道:“在府内。”
百里斥就像是终于抓到她的小尾巴一般,心中的不爽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质问道:“那你府上的人为何说你不在?还编出你去和海商做生意去了,这样的谎言来骗我?”
“这个······”唐清懿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她道:“因为不想出门,也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我再练习解剖,上回白疏就是因为这个,吓跑了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