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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冰融(一)(1 / 1)

chapter16冰融

由于日常工作不算太忙,承影便抽空报了个瑜伽班。还是麻醉科的同事向她推荐的,每周两个晚上,下了班就结伴去上课。

同事说:“我看你精神状态不佳,晚上适当做点运动会有助睡眠。”

正好是课间休息时间承影拿了水壶小口小口地饮水,“……你说的有道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睡眠质量提高了许多。”

“我以前也常常失眠。”大约是听见他们的对话,旁边一个女学员微笑着插进话来,“去看看初跟着老师坚持学了两个月,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好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女孩子,最多不过二十出头,长发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模样青春。

她的身段纤细柔软,穿上瑜伽服非常好看。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承影忍不住定晴打量她,“好像以前没怎么见过你。”

“肖冰。”那女孩笑着自我介绍,“最近信比较忙,几个星期都难得来上一回。你们好像也是新面孔啊?”

“我是,她不是。”承影指了指同事,“她硬要拽我来上课,估计是想有人和她做伴。”末了才想起来,报了自己的名字。

“承影……”肖冰仔细琢磨这两个字,缓缓说:“蛟龙承影,雁落忘归。这好像是古时候一把名剑的名字,对吧?”

极少有人能立刻说出她名字的来历,承影不由得感到惊喜:“对,你知道?”

“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听教授提过,于是就记住了。”

“你还在上学吗?”

“嗯,p大的在读研究生。”

“怪不得。”这时候同事笑眯眯地开腔了,却是有点感叹:“看上去真是青春貌美,我们这各种老人家站在你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了。”

承影故意笑骂:“你自嘲一下就好了,干吗非要扯上我?”

同事故作鄙夷地提醒她:“你至少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四五岁。现在三年就是一个代沟了,你说你不服老行吗?”

肖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不会啊,两位姐姐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

承影抿着唇角笑了起来,“你千万别上当了。她就是等着你来夸她呢!”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肖冰显得很真诚。

承影发现自己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不仅是因为她看上去十分单纯,同时也因为她长着一副出色的眉眼。瑜伽教室里光线明亮,照得肖冰那又眼睛盈迫动人,仿佛含着一汪清泉,清澈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这样长相的年轻女孩,态度又温柔,很难令人不产生好感。

于是等到课程结束后,她们三人已经成了朋友,并互换了电话号码。

在大门外分手时,承影说:“因为有时候要值夜班,所以我们上课的时间也不固定,下回来之前可以先短信约一下,大家一起上课比较有趣。”

“好的。”肖冰爽快地应下来,扬扬手机:“那就再联系啰,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冲着她们挥手告别。

那同事倒和承影一路回家,两人散步去地铁站,在闲聊中同事忽然说:“平时很少见到你主动对谁表示好感,今天还真是例外。”

“平时?”承影好奇道:“以前的我不会这样吗?”

“极少。”

她笑笑:“那真是奇怪了。不过,你不觉得肖冰很讨人喜欢吗?”

“其实我倒觉得她和你长得有些像。”同事侧过头仔细打量她,又用手在自己脸上比画了一下,“你自己有没有发现?尤其是这里到这里……”

同事比的是额头到眼睛的部分,承影不免有些愕然:“会吗?没发觉。”

“你对她有好感,估计就这个原因。”同事有意顿了一下,才笑得不怀好意:“说不定在你的潜意识里,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年轻版。”

年轻版……

承影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笑着骂:“你想说我老了就直接表达,何必拐弯抹角!”

不过回到家之后,承影倒还真的站在镜子前稍微研究了一下。

其实她也是无聊,洗完澡拿浴巾的时候突然想起同事的话。

浴室里满是蒸汽,镜子上也还蒙着一层白茫茫的水汽,冰凉,她拿手背擦了一小块出来,将脸凑到近前观察,可是并没有发觉自己与肖冰的相像之处。

等她走出浴室,手机正在床头柜上不停地振动。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但仿佛有预感似的,她很快便接起来,林连城的声音清晰得犹如咫尺之间:“承影,能不能抽个时间,我们见一面?”

这还是她从上活回来之后,他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

她在上海的那部手机没能带回来,于是连带也遗失了他的号码,而他能弄到她现在的电话,也不知这中间经过了多少辗转和波折,所以才会隔了这么久。

“难道在见面之前,你都没有什么要先向我解释的吗?”她问。

“有。”

没想到林连城会承认地这么爽快,她反倒不禁怔了怔,“那你说吧。”

“有些事,我不该骗你。”他於菟是在斟酌,所以话语并不太流畅,但语气恳切:“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但你对我隐瞒了最重要的两件事,婚姻和工作。为什么?”

林连城沉默了一下,反过来问:“你知道沈池是做什么的?”

她怔了怔,“他是做什么的?”这也是她一直都想要弄明白的问题。

结果电话里传来一声近乎无奈的轻笑:“无论我有什么样的行为,都只不过是希望你能生活得更好。你信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我只是不喜欢你们利用我的失忆来骗我。我只想知道真相,然后自己去判断什么才是更好的生活。”

“是吗……”林连城的话说了半截就停了下来。他那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讲话,声音渐渐由大变小,最后竟然有些嘈杂起来。他不得不暂时中断这个话题,简短地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会当面向你解释清楚。”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男男女女的交谈声,承影想了片刻,“后天晚上吧。”在电话挂断之前,她又问:“出了什么事?你那边还好吧?”

“一位亲人前两天过世了,我们刚刚办完丧事。”林连城说。

“哦,节哀。”

“谢谢。”最后他说:“爷爷临终前还问到你,可是我当时还没办法联系上你。”

原本是林家的老人去世。承影猜测自己应该和林连城口中的爷爷关系很亲密,所以才会让爷爷一相惦记着。

如今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心中还是有些难过。到了约定的日子,她特意去买了一束花,提出想要去祭拜。

如果林连城却解释说:“陵墓在北京,丧礼也是在那边办的,前两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和家人在一起。”

“那这个怎么办?”承影捧着花束。

他淡淡地笑了笑,接过去:“给我吧。你的心意相信爷爷会收到的。”

“不好意思,”她说,“没能完成老人家最后的心愿。”

林连城拿着花束,将她让到马路内侧,一边走一边说:“其实爷爷最大的心愿是让你嫁进林家,当他的孙媳妇儿。”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承影一时讶然,接不上话。

如果他很快也察觉了她的尴尬,笑笑说:“你不用在意。”

“嗯。”她低声应道。

“承影,”他看着路的前方,慢声说,“这次是我做错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从来都是我做错事,只不过很多时候你都肯原谅我,不和我计较。所以,这一次你会不会同样也原谅我?”

两个人都没吃饭,就沿着江滨马路的行人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穿城而过的江水只有一道护栏之隔,在夜色下倒映着远远近近的晕黄的灯光,冷风偶尔激荡而过,江面上就仿佛洒满了盈盈闪烁的光的碎片。

她侧头看了看他,用一只手绕紧围巾,另一只手拢住随风乱拂的头发,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我知道你对我好。”

“是吗?”他也转过头看她。

“嗯,所以谈不上原不原谅,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她停了停,忽然反问:“你认为我的婚姻生活不幸福吗?”

几个月前,他曾在飞机上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如今就这样反过来了,林连城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心中却又酸涩难当,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告诉她:“我曾经这样问过你,你当时给我的答案,挺幸福的。”

“真的?”她仿佛不太敢相信,微微睁大眼睛。

“真的。”他苦笑,“只是我自己坚持认为,你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看她似乎不能理解,他才又说:“还记得在电话里我们讲过的吧?沈池是做什么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对吗?”

她摇头。

他以为她会想要听答案,结果下一刻,她却突然打断了他:“我改变主意了。关于这件事,我希望自己去弄清楚,所以,你先不要告诉我。”

“你确定?”

“确定。”她指着马路对面那家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笑着换了个话题:“走了这么久,真有点饿了,你请我吃鸡翅吧。”

他微微垂眸看她,眼中情绪闪烁不明,到最后也只能点头:“好。”

接到沈池电话的时候,是星期六的中午。

这天承影不用上班,原本是打算在家里打扫卫生的,可是也不知为什么大楼里会混进推销员,大清早就敲门将她吵醒了。

等到终于把对方打发走了,她又回到床上补眠,结果就这样一直睡到了中午。

接电话的时候,她连声音都是含糊低哑的,显然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所以也听得不太清楚,呆滞片刻之后不得不要求对方重复一遍。

如果沈池倒是难得的有耐心,一字一句地重复:“我在楼下等你。”

她下意识地“哦”了声,几秒钟后却倏地睁开眼睛,一边坐起来一边惊讶地确认:“楼下?”

她随意披了件晨褛,三两步就走到了阳台上,探对望下去,果然看见部颇为眼熟的黑色轿车一字排天,光天化日的就这样停在了小区的楼下,颇为惹人注目。

也不知道沈池坐在其中的哪一部里,她微微皱起眉,应付着这场突发状况:“你有什么事吗?”

“打球。”他言简意赅地提醒:“难道你已经忘了?”

……打球?

她怀疑自己真是睡过头了,因此脑筋变得不好使,足足过了半晌才勉强回忆起来:“那已经是好几个星期前的事了吧,后来不是因为下雨就取消了吗?”

“嗯,所以改成今天了。”

如果可以,她真有冲动去看一眼沈池此刻的表情,看看是否也和电话里的语气一样那么理所当然。明明是他不守规矩临时起意,现在反倒你是她忘记了约定。

只不过,连日的雨水终于停了,阳光穿透絮白的云层照射下来,为清冷的空气增添了一丝久违的暖意。空中仿佛浮动着七彩斑斓的光柱,若隐若现的纤尘在光柱中飞旋打转。承影半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今天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但她根本没有出门的计划,只好跟他商量:“我不去行不行?”

“你似乎才刚刚起床。”沈池站在楼下不紧不慢的点评,“睡衣的颜色不错,很衬你,但是你就这样站在外面不冷吗?”

贴身的睡衣是上周新买的,桃红色真丝面料,当时专柜小姐极力向她推荐时就说:这个颜色会将您的皮肤衬得更白皙……

她心里喜欢,索性连同色系的晨褛也一起买下了。

可是,她没想到他在车里居然能看到!

而且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被他一提醒,她几乎是立刻感到一阵寒意逼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变得冰凉。

她本能地往屋内靠了靠,假装没听到他刚才的后半句话,若无其事地说:“我确实是刚起来,所以,恐怕来不及和你去打球了。”

“没关第。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准备,够不够?”她倒是好脾气又好耐性。

承影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听筒里就传来汽车车门开关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再往前一步,越过阳台的栏杆朝下面看,果然,沈池已经站在了车外。仿佛知道她会看他,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微微仰头,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很随意地冲她扬了扬。

八层楼的距离,无法将彼此的面目看得更清晰。承影忽然就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久到她都快要想不起他的样子了。可是有时候,即使不用特意去回想,却也能够轻易地勾画出他说话时的每一个神态。

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在刚才他仰头的一刹那,再度将她牢牢包裹住。

阳光下的空气依旧有些清冷。

春风微寒,从她的脸侧拂过。其实通话还没有断开,她就这样握着手机,定定地看着他,长久之后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吧。”

沈池将她带到酒店的网球场。承影看着偌大的室内场馆,突然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在这里打球,还需要挑天气吗?”

沈池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我从没说过要看天气。”

“那你上次……”

“恰好前两个星期都临时有别的急事,所以才推迟到今天。”

她气结,忍不住眯起眼睛怀疑:“沈先生,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自私自利又独断专行吗?”

“嗯?”他微微挑眉,似乎在判断她的潜台词。

“为什么我能一直容忍着你,居然没和你分手?”她在场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自嘲的意味明显:“看来以前的我脾气真是太好了!”

“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他语气轻淡地纠正她。

“还有什么原因?”

“你确定想听?”

她半信半疑地瞟他,最终还是决定点头。

如果这时候入口处正好有人进来,沈池拾起球拍,冲着进场的其中一个男人比了个手势,然后才转头低声说她说:“打完球再告诉你。”

几乎一整个下午,她就这样倚在沙发扶手边,看两个男人包了整个场子,你来我往地大力回扣。

中途休息的时候,沈池的对手走过来打招呼。那个年轻的男人和沈池差不多个头,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偏偏长相又十分儒雅。

沈池说:“这是谢长云。”

谢长云冲承影一笔:“嫂子,你好。”

“你好。”承影看出沈池与他十分熟稔,为了避免尴尬,不禁半笑着确认:“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谢长云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才拿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开玩笑:“沈池把你藏得太紧了,害我们这些当兄弟的这么多年也没能见上你一面。”

沈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扔下毛巾,对着空气轻挥了两下球拍:“话这么多,看来你是休息够了。继续。”

谢长云返回场内,还不忘回头招呼承影:“嫂子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顶楼泡个温泉,或者做做spa。”

承影笑着婉拒:“谢谢。”

结果等他们结束,她差一点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池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迷糊的样子。谢长云还在另一侧由拾东西,他倾身,在她的腰间轻轻揽了一下,见她的身体似乎没有明显排斥,才加重力道将她带着站起来,问:“困了?”

傍晚时分,其实哪里是睡觉的时段?她只是觉得无聊,整个人精神不济罢了。

起身后才似乎缓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又弯腰去拿手袋。

沈池看她一眼,把球拍扔给服务生,率先往外面走去。

晚餐就安排在酒店里。

上菜的时间卡得恰到好处,等两个男人洗完澡换了衣服落座,第一道炖盅正好被端上来。

谢长云也不知从哪儿召唤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于是一顿饭就变成了四人小聚。那个美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谢长云参加这样的饭局,谈吐举止都极有分寸,既懂得活跃气氛,又绝不会显得过分轻佻。

席间,她还亲自替谢长云斟过一杯茶水,悄无声息地放在他的酒杯旁边,显出一种十分聪明的体贴。

承影将这些细小的举动看在眼里,然后安静地垂下眼睛,自顾自地喝着饮料。

晚餐结束后,谢长云显然还有其他活动,带着美女坐上跑车潇洒地扬长而去。

看着迅速汇入车流之中的红色尾灯,承影忽然问:“你的那些朋友,是不是大多数我都不认识?”

“怎么?你对这种情况不满意?”

沈池晚上喝了不少酒,对子双墨色的眼睛里仿佛也蕴着一点酒意,越发显得深邃而明亮。

她屈起手肘架在车窗边,手指半撑着额角,侧过头看她,“你以前可从没反对过。”

她不禁微微皱眉:“你们总是喜欢提起以前的我。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永远恢复不了记忆呢?怎么办?”

“怎么办?”他沉吟片刻,似乎是在专心思考,“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如果真是那样该怎么办。”

其实他一动不动,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语气也很轻淡,或许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沉了些,可是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让她觉得气息迫人,仿佛属于他的气息陡然间向自己压迫过来……

“我在想,如果你以后一直都这样排斥我,那该怎么办。”他将她下意识的退缩看在眼里,眼眸不动声息地微微眯起来,嘴上却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说。

“有吗?”她想都不想就反驳,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肩膀已经快要抵到车门了,才不禁有点尴尬地坐直身体。

如果他没有再搭腔,又或许是懒得拆穿她,于是只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就转过头去闭目养神了。然而,那个笑声从他的唇边轻轻滑出来,落进承影的耳朵里,倒变得像是一声讽刺的冷哼。

一路的沉默,车厢像个安静的牢笼。

承影终于发现,只要眼前这个男人不说话,周遭的气氛便会很轻易地在瞬间凝固成冰点。

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才扭头看看他,结果发现他仍旧半闭着眼睛。

想起晚上那顿丰盛的食物,又想起谢长云身边女伴的体贴行为,承影终于有一点良心发现的迹象,有些话不说了来似乎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所以她犹豫着提议:“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解酒茶再走?”

沈池微微睁开眼睛,用余光瞥过来,却是似笑非笑地质疑:“这么晚了,难道你就不怕万一发生点什么?”

他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对双方来讲都是一个讥嘲。承影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说:“我相信不会的。”

结果沈池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拒绝:“不用了,你上去吧。”

他居然拒绝了她!

这对承影来讲,实在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虽然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认为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到最后,也只能归结为: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对他展示一点职责之内的体贴,可是他竟然完全不领情,而这种行为让她感到受挫,并且很伤自尊。

她的自尊受伤了,于是坚决不再主动联系他。

有时候半夜偶尔睡不着,也不会打给他闲聊,虽然与他聊天确实有着催眠安神的神奇作用。

倒是沈池,后来找过她两次。

一次是告诉她,自己要去一趟云南,大约会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家,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陈南帮忙。她听后淡淡地表示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另一次,他本人不但没有露面,甚至就连电话都没打。而是直接派了陈南过来,给她送来一些衣物。

陈南转达了沈池的意思:“马上就要转暖了,这些衣服是原来放在家里的,都是全新的,春天正好用上。”然后又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尽职尽责地问:“嫂子为,你这里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吗?”

“没有了。”她生沈池的气,但不会迁怒给无辜的人,甚至还请陈南喝了杯茶。

等到陈南走后,她才打开袋子,发现里面除了外套裙子,竟然还有内衣。这种感觉实在有点诡异。

开春后,沈凌没回学校,而是留在云海实习。她在一家广告公司里找了份策划的工作,但事情并不算太多,空闲下来的时候就约承影逛街吃饭。

有一回她等着承影上瑜伽课,顺理成章地认识了肖冰。两个女孩子都是学生,自然有许多话题可聊。有时候承影在一旁,听她们讲学校里的趣事,自己倒像成了局外人。

沈凌事后不止一次地向她感慨:“大嫂,你都不知道我以前有多痛苦。大哥不允许我在外面乱交朋友,生怕我遇到什么危险,害我平时都没什么朋友一起玩。现在我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希望他能把我当作成人对待,不要再干涉那么多,那我真要谢天谢地了。”

承影听了却着实有点惊讶:“你大哥他会干涉你吗?可是,他看上去不像那样的人。”

“其他的事他都不会管啦,就唯有结交朋友这方面,他向来都谨慎得很。”沈凌你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边回忆一边说:“其实也不能说他的做法有什么错……危险总是无处不在的。就好像那次你……”

见她突然硬生生停下来,承影奇怪道:“我怎么了?”

沈凌察觉到自己一时口快,立刻尴尬地笑笑,企图敷衍过去:“没什么,我就是想随便举个例子而已。”

“那你就把刚才的话说完。”承影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表情严肃下来。

沈凌眼见这次逃不过了,只得咬咬嘴唇,把心一横,说:“我就是举个例子了,就像你有一回被人‘请’去了,对方大概提了什么要求,原本是想扣着你要挟我大哥就范的。可见有时候真的说不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碰上了坏人呢。”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承影的脸色,结果看见承影似乎有些怔忡,她心想坏了,不由得又立刻解释道:“哎,其实这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啦,是那天他们在家里聊天时无意中提到的,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不敢保证就是事实啊……大嫂,你别害怕!更加别往心里去啊!”末了,沈凌又默默地加了句,否则大哥回来肯定得揍我!

承影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只低低地“嗯”了声就不再说话了。

沈池的身份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这样多的信息组合在一起,她多少还能够猜到个大概。

“后来呢?”隔了半晌,她才又问沈凌,“那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沈凌立刻摇头,做发誓状:“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仿佛看出她的担忧,承影略怔了怔之后,倒反过来安慰她:“放心,我不会去问你大哥的。今天这些话,你就当作自己没说过,我也会当没听过。”

“真的吗?”

“真的。”

沈凌似乎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笑逐颜开:“大嫂,晚上我请你吃刺身。”

“好。”承影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当年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可是沈池现在人还在云南,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即使是想求证也找不到当事人。仿佛是被沈凌的话给困扰住,一连几天承影都心事重重,到最后就连向来粗线条的同事都看出来了,在去上瑜伽课的途中问她:“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和老公吵架了?还是工作不顺心?”

“都不是。”

“不可能,凡事总会有个原因的。你这两天情绪明显不对劲,有什么烦心事快跟我说说,发泄出来或许就好了。”

承影很无语:“你要麻醉科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居委会上班。”

“我这是关心你!”同事推推她佯怒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清官难断家务事。”最后承影只好说:“放心,我自己会解决的。”

同事点点头,一副了然状:“看来果然是和老公有矛盾了……”

承影正自哭笑不得,结果同事突然拉长了腔调“咦”了声,拉着她的手臂,示意她往斜前方看:“……那边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士,莫非就是你丈夫?刚刚发现他一直盯着你看呢。”

同事没有见过沈池,但医院里也是个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地方,自从那晚某人在ktv门口惊鸿一现后,短短几十小时之内,几乎各大科室都在传播着关于他的和八卦。而此刻站在瑜伽馆楼下的那个倚着跑车的男人,拥有十分出色的长相和气质,又一直对着承影微笑,也难怪会让同事误会了。

看到对方,承影也有些惊讶,结果还没等她走到跟前,谢长云就已经优雅扬起手,笑容无比炫目:“嫂子,这么巧。”

是挺巧的。承影点点头,“你在这儿等人吗?”

“朋友在这里上班,我接她去吃饭。”谢长云姿态慵懒地伸出一根手指朝身后的大厦比了比,又问:“嫂子你吃过晚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去?”

他一口一个嫂子,让承影觉得很是别扭忍不住说:“以后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既然你在等人,那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准备和同事去练瑜伽。”

谢长云比了个ok的手势,甚至很有风度地冲着承影的同事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大厦里快步走出来。这样乍暖还寒的初春天气里,居然仍是一袭轻薄的连衣裙,配着大红色束腰风衣,露出一截修长匀称的小腿,整个人如同一束火焰奔到谢长云身侧,在他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谢长云也不避讳外人在声,一张英俊的脸上笑得玩世不恭,抬手摸摸那女人的头发,转头跟承影说:“那我们先走了啊。”

承影点头,“好。”

她已经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与上次饭局上的那位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她位着同事上楼,在走进大厦之前,恰好隐约听到身后的小半段对话。那女人声音甜美娇俏,仿佛是在撒娇:“好饿……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

谢长云笑着说了个地方。

那女人喜爱颜开,立刻表示赞成。

跑车的轰呜声很快就消失在沉沉暮色之中。

直到进入电梯,同事才似乎咋舌着感叹:“西山会所耶,很高档的呀。你是从哪里认识之样的花花公子的?”

“是吗?”承影却是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地方?从来没听说过。”

结果倒是凑巧得很,她们走进教室后没两分钟,肖冰也如约而至。她的手上还挂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纸袋,里面装了三只同样精致可爱的杯子蛋糕。

“今天是我生日。”肖冰把蛋糕拿出来分享。

同事眼尖,一下子就看到纸袋上的logo和店名,迅速拉着承影的手臂说:“你不是没听过西山会所吗?喏,这位显然刚从那里过来。你可以问问她。”

肖冰微微一愣,视线也顺着过去,等到重新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尴尬:“今天是一个亲戚在那儿请客,我吃完就顺便打包了蛋糕带过来。”

承影不以为意,大约连肖冰的解释都没认真听进去,只是趁着老师还没来,慢条斯理地品尝了两口蛋糕,忍不住称赞:“蛋糕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承影这才知道,肖冰今天刚满23岁。

吃了人家的生日蛋糕,总应该有所表示才行,况且承影一直拿她当小妹妹看待,所以课程结束后便提议,“肖冰,我请你吃宵夜,好吗?”

肖冰却摇头,有些遗憾地笑道:“今天恐怕不得。”

“要和男朋友庆祝?”

“没有。”肖冰否认得很快,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实话实说:“我平时都在做兼职,今晚正好要上班。”

承影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什么样的工作需要这样晚才开工?

她并不是个粗心的人,平时也会留意某些细枝末节,肖冰在衣着打扮和见识谈吐上,全都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同龄女孩子。

而她穿的用的,几乎件件都是低调的名牌,远非一个在读的女学生所能负担得起的。可是在以往的聊天中,承影分明记得,肖冰说自己的父母只是西南一个偏远小城镇的普通工人。

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既没有嫁人也没有男朋友,如今却能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里过着光鲜优渥的生活……承影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站在路品冲她摆摆手:“那你自己小心点,改天再补请你一顿。”

就像那个印着西山会所logo的纸袋,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她并不想过多地参与旁人的私生活,只好装作没看见。

“谢谢。”肖冰笑得十分甜美,转身招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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