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什么时候才会客观公正地看待历史?
想到李鸿章一生忍辱负重的胸怀,他站直身子,按大学生军训的标准,端端正正给他行了个军礼。
“卑职孙纲,参见中堂大人。”他朗声说道,
李鸿章微笑着打量了他一下,向丁汝昌点了点头,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刺探得日人火药秘法之人,老夫今日得见,也算不枉威海一行了。”李鸿章笑呵呵地说道,“英姿年少,果然与众不同。”他让孙纲再靠前些,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了他,眼中好象闪过一丝捉弄的神情。
孙纲恭敬地接过了照片,只看了一眼,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照片上赫然是一只小船的轮廓,上面隐约可见苏鑫兴高采烈的身影和坐在船边的自己。这一张就足够了,别的就不用看了。
小玉儿当时还是把船离得太近,应该是“高升”号上的人把他们偷拍了。
“可以给老夫一个解释了么?”抓住年轻人小辫子的感觉好开心,李鸿章笑眯眯地问道,
“你那日贿赂我水师船目,驾小船偷偷离港,又带走了你私造之全部水雷,巡查报于老夫,老夫那日见你私造水雷,便觉奇怪,想不到你”丁汝昌大声说道,但严厉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调侃的味道,“还不从实说来!”
“这个”被抓包的孙纲心下懊恼,心不由得一横,说道,“禀中堂大人,军门大人,卑职在日亲见日本疯狂备战,欲犯我大清,视我北洋水师为大敌,必欲除之而后快,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卑职夙夜忧叹,苦思破敌之法,读书尝闻美国独立战争时有爱国志士负水雷潜水爆炸敌舰之举,卑职深受启,乃募死士二三人,又私造磁性水雷,试作操练,冀可一试。后闻日人侵韩甚急,乃私出海至丰岛海域观测敌情,行时携水雷以自卫,不料当日见日舰拦我运船,以火炮逼迫甚急,卑职遂携手下潜水至敌舰下,置水雷与其上,谋炸之以解我运船之困,不料引日舰剧烈爆炸,卑职返回后以为此非正大光明之举,遂不敢声张,不料中堂和军门大人明查秋毫,既蒙见问,不敢不以实情相告。”
语惊四座,孙纲偷瞧了一眼周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方伯谦倒是很沉得住气,目光和他一碰,微微一笑,好象早就知道的样子。
“原来如此。”李鸿章一脸吃惊之色,说道,“小小几颗水雷就可将一艘大舰送入海底,且舰上竟无一人生还,此等战法,老夫闻所未闻哪”
“卑职以为,此等水雷威力弱小,不足以毁其全舰,日舰之所以剧烈爆炸,乃水雷引其舰上弹药爆炸之故。”孙纲说道,“卑职也不曾想会有此等战果。”
“老夫还有一事不明,”李鸿章并不好糊弄,他马上指出了一些关键问题,“你如何确定日人那日将与丰岛截击我运船?此等偷袭之战法,时间,地点你如何判定?要知道稍有差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坏了,这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吧?自己会未卜先知?鬼才会信!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丁汝昌见他一脑门子汗,以为他刚才让自己的一番话吓着了,温言安慰道,“中堂大人只想知道此战真相,并无责怪之意,你可放心回话。”
孙纲定了定神,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想好了说辞,他轻咳一声,说道:“禀中堂大人,军门大人,卑职自幼好推理之术,于此中颇有心得,此次行动之时间,地点,卑职皆根据一些细节推理而来。”
“推理之术?”李鸿章吃惊地看着他,周围的海军将领们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的详细一些。”李鸿章又说道,
“此术说来并不神奇,个中要旨,在于以一些微末细节推断事物之整体,譬如古语云‘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如能详知此一斑之毛色大小,即可推断出豹子之全部体貌。”孙纲说道,“再如中堂大人接到电报,虽只寥寥数字,但以中堂大人之经验,便可推断此事之大概,此亦为推理之术也。”
李鸿章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孙纲心中稍定,继续说道:“丰岛为日本通仁川之通航要道,也是我大清至牙山航路必经之地,该岛附近之洋面,北狭南阔,水深礁少,可容巨舰通行,日人若闻我国济师朝鲜,日舰倘在此设伏,后果堪忧,卑职身负搜集信报之责,闻沿海渔民说起该处日舰出没频繁,卑职大胆推测,日舰近期必有所动作,但推断没有证据,不可妄报于丁军门,是以未经请示就出海至该处查探,并携水雷以防万一”(这是完全地胡说八道,为自己的行动找理由,都别信啊)
“结果让你捡了个便宜。”不知是哪位军官羡慕地说道,
“何人助你成功?”李鸿章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卑职有一好友,甚谙潜水,卑职又私募采珠女二人,以为帮手。”孙纲答道,“当时之行动,仅四人而已,不期能一击建功,实属侥幸。”
“倘日人得知击沉其战舰者中还有女子,不知当作何感想。”李鸿章一惊,随即微微颔,叹息道,“敢想敢为啊,年纪轻轻就立此殊勋”
“‘济远’击沉‘浪’之战功,恐怕得改一改了”丁汝昌小声对李鸿章说道,
“卑职以为不必,”孙纲恭声道,“就让方大人独居此功好了。”
“这却是为何?”李鸿章讶然道,丁汝昌也很吃惊,他身边的方伯谦身子一震,但没有说什么。
“此战,日方以三艘主舰之优势兵力偷袭我军,没想到却吃了大亏,我方当大力宣传‘济远’之在弱势下仍毁一伤一敌舰之战绩,日人闻之夺气,必不敢轻犯我军,我6军将士闻之,士气必然大增,此攻心之术也。”孙纲感觉到了方伯谦那感激的目光,装作不知道,继续说道,“再一则,中堂大人也可以此回敬朝中诽议。”
“此话怎讲?”李鸿章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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