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鸡汤(1 / 1)

盈儿笑着伸手揪住她方方的脸颊扯了扯。

听了筥儿说的情形,她越发笃定杨陌也是重生的。不然绝不可能单看她站在水亭边上,就受到那么大的刺激,失态到伸手掐她。

他想一把掐死的那个应该是前世那个绝情狠心的她。

而绝不是筐儿猜测的,是为了不得罪贾后跟安平。

不过,他这一掐,贾后也好,安平也罢,自然也不能再让杨陌继续追究她的不是。这是一桩好处。

另外便是,蒋寄兰知道杨陌上一世有多宠自己,这才一直通过贾后与安平在皇上面前吹风,想让皇上担心杨陌日后成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从来考虑让建王接班。

他这一掐,皇上会怎么看?

这才是贾后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可就算杨陌不说,这东宫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又怎么会不知道?

也算是菩萨保佑,阴差阳错,叫皇上以为杨陌对她不过面上情分,蒋寄兰的一番计谋倒没了着力之处。

怎么不是好事?

可是这些事分析给筐儿听,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她想了想,便道:“安平必定会加油添醋向皇上告状的。可皇上一打听,她们母女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我,新婚燕尔,被母女两吓得差点儿跳了池,又被太子殿下掐得昏过去,岂有不觉得我受尽了委屈?”

她记忆中,这位皇帝好武逞勇,跟她爹一样,不喜欢成天哭哭啼啼软绵绵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调皮捣蛋的安平。

她如果乖乖地跪了,事后哭哭啼啼去诉委屈,大概反不得这位的欢心。

再说,就算她分析得不对,事已至此,以其往坏处想,不如往好处想。

见筐儿听了,虽不再言语,可神情之间还是迟疑不信,正好外头来说已经送了野鸡过来,她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当晚,餐桌上,便多了一道野鸡汤。

她亲手盛了给杨陌,又给常夏盛了一碗。

汤色浓白宛如凝脂,漂浮着几粒红红的枸杞。还没入口,就已经鲜香四溢。

常夏咕嘟嘟喝完,直叫好喝。

筐儿便在一旁低声咕噜道:“能不好喝么?我们娘娘从今儿一早就守在小厨房里,熬了一整天。”

常夏看了看盯着盯着那碗汤怔怔出神的杨陌,笑问:“怎么要熬一天呢?”

筐儿瞥他一眼:“这要用极小的火煨着,一点点浮沫和油腥子都不许见。里面的食材也是……”

“都下去吧!”两人正说得热闹,却听杨陌突然道。

一时室内只得剩下两人,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盈儿见他一直盯着那碗鸡汤发呆,一颗心莫名地开始砰砰乱跳。

她暗暗咽了一下口水:“殿下不喜欢?”

杨陌抬眸看她,眼眸深如幽潭:“为什么?”

盈儿一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昨日那样待她之后,她反而讨好地炖了鸡汤?

为什么?她要做吃食给他,选择了鸡汤而不是别的?

为什么?她要亲自动手,而不假手于人?

他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该跟他开诚布公谈前世的事情吗?

前世的她死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么会也重生了?

千言万语萦绕心头,可却好像有堵墙阻碍了她。

就算与前世的他相认了,问题也依然在那里。

他们中间还有冯陆还有陈姑娘,还有日后数不清的后宫。

相信他?她能相信他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再次相信了他,反受比前世更重的伤。

在他眼里,终归是江山社稷更重要。

她害怕,那种痛,那种恨不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强烈痛楚,她实在不敢再轻易经历一次。

这道汤,上一世,她也做过。杨陌极喜。她一时感怀,冲动做了,可事到临头,又退缩了,害怕了,不敢相认。还是再等等,至少,等陈氏的事情解决了。

“妾瞧殿下似乎喜食鸡肉,所以才……”

垂下头,她心虚地喃声道。

半天,感觉到盯着自己头皮的那道目光移开了,只听杨陌淡声道:“孤不喜欢,以后不用做了。”

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浇下,寒砌入心。

他的口味真的变了么?从狍子肉,到野鸡汤。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指了指满桌菜肴:“那殿下便吃别的罢。妾来……”

话音未落,就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杨陌已经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鸡汤,送入嘴里,满足地咽下,道:“可既然做了,怎可浪费?孤自然要喝完它。”

盈儿:……一只鸡只熬得了一碗汤,她都没舍得喝呢!

他根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坏死了。

可心情却轻松起来,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槐叶冬笋,嚼了几口道:“这新鲜的槐叶味道不错呢。殿下可也要尝尝?”

杨陌看向她,片刻嘴角翘了翘,伸手朝她点头招了招手。

盈儿跟他隔着老大一张桌子,见他如此,便只得起身,走到近前,自己动手拉了张绣墩,坐在他身边,动手夹了一筷子槐叶,正要放进他的碗中,腰上蓦地一紧。

她一惊,就见杨陌把碗里最后几滴汤全倒到嘴里,然后朝她俯身下来。

还没愰过神,嘴里便传来一阵鲜香,咸咸甜甜。

这一顿饭实在吃了个乱七八糟。

等筐儿进来,见她衣裳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菜汁油点子,万分诧异,偷偷问她:“娘娘这是怎么了?殿下若不成生娘娘气,砸了只菜碗?”

盈儿只觉得满脸连腮连脖子都滚烫一片,叱道:“还不赶紧张罗着,给我沐浴。”

杨陌在一旁,镇定地喝茶,一派无关已事地超然,看得盈儿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

却说安平,昨日回到万春宫,不想皇上竟然已经在宫里等她们。

虽然贾后让她不要告诉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觉得母后的想法有点蠢。

这么多孩子,为什么她独得父皇的欢心?就是因为她胆子大,什么事不遮着藏着,直来直去。虽然看着好像没心没肺。可仔细想想宫里什么地方,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这事闹这么大,若是叫父皇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原委,岂不反而怪她们母女有意隐瞒?再说,她真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明明是乔盈儿犯蠢,小小一件事,闹到要跳池,根本不配当什么太子妃!

所以一番见礼寒暄之后,她就主动汇报说:“刚才我跟母后去了东宫。”

果然,话音刚落,皇上就瞥了贾后一眼,颇为不满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搞到太子要扔下一堆的军机要事,朝庭重臣急急回东宫去处理?”

贾后额角冒汗,苦笑道:“昨日安平去种菜,却是哭着回来了。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咬着牙不肯说。陛下也是知道咱们安平的,哪里是个肯吃闷亏的人?必是她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出事来。太子妃刚刚入宫,脸面薄,受了委屈,必是不敢说什么的。妾身为后宫之主,少不得要问个清楚。也不敢叫了她来万春宫问,带了安平同去,想着问明白原委,好叫安平向她陪个不是。”

安平听她这么说,虽然也知道贾后是要护着自己才扯了这篇鬼话,心里却还是不服气,便用帕子使劲揉了揉眼眸,直揉得双眼通红,才扯着皇上的袖子撒娇道:“父皇昨日没来,安平知道,自己受了委屈也没处诉去。跟母后说了,母后也不敢怪太子哥哥,倒白白叫她操心,哪里知道母后竟当是我的错!安平实在是委屈死了!父皇替安平作主呀!”

皇上自来爱她如珠似宝,见她双眼红红,娇腔婉转,又摇着袖子,一颗慈父之心顿时软得跟豆腐一般,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道:“原来竟是你太子哥哥欺负了你么!却是为了什么事,只管跟父皇说,父皇替你教训他去!”

安平眼珠子轱辘一转道:“人家本是一番好意嘛,那天听到父皇母后说起替太子哥哥选陈家姑娘当良娣的事,便跟太子妃提了一句,叫她小心。谁知她不但不领情,还嘲笑母后。我虽委屈,却想着她到底是嫂子,也不敢回嘴,正要告辞,却撞见太子哥哥回来。他问我到底父皇母后说了什么,我不敢隐瞒,便直说了,谁知太子哥哥听完,反护着太子妃,不问青红皂白就叫我跪下要我向太子妃陪罪!我心里害怕,就飞快地跑了回来。又不敢跟母后说。把父皇母后的话传给太子哥哥听,原是我的不对,安平愿意受罚。”

说完,往座前的地上一滑,半跪半坐在厚厚的地毯上,仰着小脸十分委屈。心里却想,太子打听帝后的对话,可是犯忌讳的事。她就不信父皇不生气。

果然就见皇上皱起了眉头,显是动了怒,也忘了追问杨陌急急赶回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亲自伸手拉她起来,道:“乔氏竟敢对你母后这般无礼,你太子哥哥不教训她,反偏心护着,放心,父皇明日自然替你们出了这口气。”

安平得意地直朝贾后眨眼睛。

贾后见女儿得宠,倒把之前的一点心虚谨慎都抛在了脑后,笑着道:“唉哟,陛下,殿下新婚燕尔,正在热乎劲上,护着些太子妃也是应该的。安平还小,受点委屈算什么呢?陛下就当瞧着妾的面上,算了罢。为了这点小事数落殿下,不知道的人,岂有不怪妾的?”

皇上听了这话,更觉恼怒,道:“朕知道你向来贤淑宽厚。只是乔氏本也不是什么伶俐人,你若不好好教导着她,太子又宠着,倒叫她轻狂得没了样子。一点点小事,就闹得太子跟亲妹妹不和。今儿你们是没瞧见,当着朕跟一众朝庭重臣,他听得东宫出了事,脸色发白,慌慌张张就往东宫跑,哪里有半点往日里镇定自若泰山压顶都不变色的风范!陈氏的事,你也莫说什么要问过他再拿主意。你只管定了,东宫早点多进几个人,也省得他一颗心全在乔氏身上!”

安平听到这话,自然内心大喜,忙又道:“父皇英明!可是这也不能怪母后呀。今天母后去了,问她昨日的事,她推三阻四不肯说。母后叫她跪下,她就寻死觅活往外跑。母后跟安平何曾见过这般不讲理的憨人!都吓死了!哪里还敢教训她!”

贾后忙配合女儿以袖掩面:“唉,都是妾无能,惭愧得紧!”

“竟有这样荒唐的事情!你们放心,这事必定不能就这般算了!”

当晚皇上就留在了万春宫。

安平开开心心美得冒泡地好好睡了一觉,可谁知第二天,情况却彻底转了个弯。

作者有话要说:杨陌:我不喜欢(你太累),以后不用做了(只需要好好呆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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