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扬是大楚的大学问家,虽然都说文无第一,但是大楚的文人没有不对他恭敬的。张风扬到了镇国公府,太夫人先是一脸的惊讶,而后想想就笑了,“大约是来找振轩媳妇的。”
林雪儿得到了消息就急忙赶到大门口,果然看到了一身风骨的张风扬,李泽洋陪在旁边,正笑呵呵的。
“明瑶公主,许久不见,可好。”张风扬看着眼前这个几月没见的女子,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纤弱的身体里蕴含着那样的大能量,最近在京城更是做出了利国利民的大事。
听着张风扬对自己的称呼,林雪儿笑了,“您就是会打趣我,那我是不是也要称呼您张大家。”
张风扬哈哈的大笑了两声,“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张嘴是利索的很。“张风扬更高兴的是,林雪儿不论身份如何的变化,始终都保有着最真的本心。
“您还是叫我雪儿吧,这样听着多亲切,别人也觉得咱么关系好,我还能跟您沾点光。”林雪儿开玩笑的说道。
其实现在的林雪儿哪里需要沾谁的光,她明瑶公主的名头现在可是响亮的很。
林雪儿笑着把张风扬引进屋,正巧这个时候太夫人也来了。“张老先生来了曹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太夫人也和我开玩笑,您当年那可是巾帼英雄呢。”
说完话两个人都笑了,林雪儿是看出来了,两人算是旧识。
众人坐下,丫鬟给每个人上茶。张风扬喝了一口就不住的点头,“这茶叶真香,和送给我的那些一个味。就是太少了都不舍得喝,这次我人都来了,雪儿丫头可不能藏着掖着,多给我点。”
林雪儿连连点头,“是是,一定给您多备些。”那些茶叶都是空间里的,喝惯了林雪儿给的茶叶,其他的茶叶都觉得不能入口了。
几个人坐在一块寒暄了一会,张风扬说道了正事。“原本我是想着把泽洋叫到书院去帮我整理文章,打算做一个合集。后来想到雪儿在李家留下了不少的手抄文章,泽洋对此十分的推崇。所以我就想着过来挑选一下有用的带到书院去。不过啊来了我现在决定暂时不回书院了,在定王府住下。”
张风扬说道最后情绪变了,林雪儿就猜测他是在为好友定王担心。果然,下一秒张风扬就认真的看着林雪儿,“你们也真是的,定王病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知道的时候都懵了。听说你在给定王治疗,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张风扬那焦急的样子,林雪儿真的为定王舅舅能有这样的好友感到高兴。“您先别急,现在病情稳定了,暂时没有危险。当时听说您闭门整理文章,定王舅舅就说那是有利于天下读书人的大事,不让打扰您。”
张风扬叹口气,“我的事情晚上几天几个月又能怎样,可是他要是真出事了我没能赶上,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好在他现在暂时没事了。”
说道定王,张风扬也坐不住了,要赶紧去定王府见见老朋友。太夫人年纪大了也不能劳累,就回松涛院了,林雪儿带上蝶衣陪着张风扬去一趟定王府。
张风扬说许久未到京城,想看看有什么变化,于是连马车也没坐,几个人步行,随从牵着马车在后面跟着。
张风扬一行人刚离开镇国公府不久,镇国公曹传毅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到了大门口就问下人,“张风扬老先生呢,在哪?”
得知人已经离开了,曹传毅后悔不已。原本他正在衙门里喝茶,听说张风扬去了自己府上,惊讶的说不出话了。自己要是能的张大儒指点一二,那都是能让人羡慕的事情。什么也顾不得,急忙让人准备马车回府,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怎么就不能再等会。
曹传毅心里有气,倒是怪起拉出的马跑的太慢了。把车夫好一顿的训斥,车夫心里也觉得委屈,却是不敢和主子顶嘴。他可是尽力了,这个时间路上行人多,要是再快恐怕就要撞到人了。
瞧着车夫跟个闷葫芦似的怎么骂他都只是低着头不吭声,曹传毅觉得无趣。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查着拉车的吗开始逞能了。结果马儿可是不给面子,一下子激怒了,差一点把曹传毅踩在地上。被吓了一大跳,曹传毅也不敢再乱来了。
到了定王府大门口,下人不用请示就直接通行。张风扬见到定王正在院子里打着一套慢悠悠的拳法,看精神还不错。“都生病了的人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你这样的病人估计很是让大夫头疼。”
定王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来人,立马哈哈的笑,“你舍得从你的山上下来了,难得来一趟,雪儿也在,让她给咱么做大餐。”定王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吃的多了一些,都有些胖了。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已经病入膏肓了,我都吓死了。”说真的,即便是之前李泽洋和林雪儿告诉自己定王的情况还算稳定,可是只要没见到定王本人他都是不放心的。
“我很久没出府了,外面的人这样觉得也正常。之前的确是差点去阎王处报到,亏得雪儿医术了得又把我拉回来了。”定王说的风轻云淡的,可是张风扬知道这个朋友从不说假话,恐怕之前是都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准备。
“京城几个月没来了,这次感觉更加的繁荣了。你的那个济世医馆我也看到了,真的是让人钦佩。世上恐怕很难再找出来你这样有大胸襟的人,那么多的银子说散就散了。”张风扬从前就知道定王不是个平庸之人,这次的事情却是让他真心佩服。
定王内心也很是感慨,“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不过这事我也就是出了银子,其他的都是雪儿张罗的。你瞧见没有医馆里还有个丫鬟在看诊,叫香菱,原本是我的人,给了雪儿当丫鬟,没想到如今成才了。”定王很是欣慰,林雪儿用人和自己不同,她把曾经的暗卫就大方的放在身边做事,如今每个人都独挡一面了。
张风扬也转头瞧着和李泽洋小声嘀咕的林雪儿,“那个丫头若是男儿身,定然是难得的栋梁之才。不过如今即便是女子,也比这世上的许多男子优秀。”
这边定王和张风扬两个难得见面的老朋友聊得正开心,那边林雪儿和李泽洋也躲在一边聊开了。
“最近家里可好,爹娘的身体怎么样,还有佳莹是不是又长高了不少?”提到家人,林雪儿满脸的笑容。
李泽洋点头,“家里一切都好,这几年日子过的舒心,前两天爹娘好在说都觉得自己好像变年轻了,高兴的不得了。佳莹现在能吃东西了,你嫂子就给她蒸了鸡蛋羹。有一次把你送的醉虾扒了一只剁碎了放进去,佳莹就喜欢上了那个味,现在蒸鸡蛋要是不放那个小家伙都不吃。你嫂子都说那丫头学会挑嘴了,不过最近小孩子确实是一天一个样,比你上次见到的又重了不少也长高了。”李泽洋提到自己的女儿的时候满脸的骄傲,可见他对这个女儿是多么的喜爱。
“这些天我在琢磨点新东西,估计过几日就能完成了。正巧你这恩师来了,说不定还能让他高兴一下。”林雪儿想着那经过一次次失败之后终于做出来了纸张,只是质量还不是很好,还需要改进。
李泽洋听林雪儿这语气还有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好奇的很,“你又研究出来什么好东西了,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你这小脑袋怎么就那么聪明。”
“我也就爱折腾罢了,等东西做出来了,我一定请你去见证那个重要的时刻。”纸张的诞生将会改变读书人的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到林雪儿这样飞扬的神情,李泽洋就想起来小时候,这个妹妹每一次漏出这样的表情基本上也就代表着离成功不远了。
“哥,这几天我思来想去觉得石磨这件事情我做的欠考虑,···”这件事情犹豫了一下林雪儿还是开口了,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泽洋打断了。
“雪儿,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妹妹,都是爹娘的女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外乎觉得那是爹想出来的东西,却是你开口要求无常的捐出来推广。你真的是想多了,爹自己很早也有打算让大家伙都用石磨的,这一次也算是志同道合。再说了,这石磨的图纸交出去了,好处不全是我们得了,你有什么好内疚的。告诉你一件事情,你那天找爹商量石磨推广的事情,你走了以后爹高兴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愣是让我陪着喝了两杯。爹说了,她心里高兴,你能那样做就说明没见外,把我们都当自家人。所以你今天的话可别在爹面前说,他会生气的。“
李泽洋的一番话让林雪儿很是感动,最开始的时候林雪儿确实没多想,就觉得把石磨推广了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后来自己就想多了。如今想想林雪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李家爹娘,一直都把她当亲女儿一般。
“哥哥,其实我心里也怕,怕你们不喜欢我了,讨厌我了。”林雪儿把这话说出口之后突然间意识到,这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吧,自己在担心,担心失去那份让人感觉温暖的亲情。
李泽洋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林雪儿的脑袋,“我们永远都不会不喜欢你的。”
这样聪慧懂事的妹妹要是没了,却是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其实自从妹妹的身世曝光之后,自家爹娘也是心里有担忧的,就怕疼爱了十多年的乖女儿和他们疏远了,害怕林雪儿把他们当外人了。这次石磨的事情妹妹觉得欠考虑,可是在李家看来完全没有问题。自己的女儿想做善事,禀报了父亲都同意了,那就行啦。
一番交谈,林雪儿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心里不会总在惦记这这件事情。转头瞧着不远处的定王和张风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下棋,再看看时辰,林雪儿决定去厨房亲自下厨。“我去厨房做饭,哥哥过去观战吧。”
午餐美味丰盛而且都是对定王的身体有好处的,不过林雪儿也看着定王,不让他吃的太多。定王无奈只能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福伯在一旁笑了,“还是小姐的话管用,平日里我都要说说上三四次王爷才肯听呢。”
定王也不生气,“那是好吃我才多夹两筷子的,要是以前,你可是每次都一个劲的念叨让我多吃点的。”
听了定王的话,众人都哈哈大笑。张风扬还不忘挑衅的看着定王,然后把一块鱼肉放到嘴里,“真是美味啊。”
张风扬就这样在定王府住下了,李泽洋和皇帝报告过了,暂时就不去衙门,协助恩师整理编纂文章,皇帝很爽快的答应了。京城不少人听说张风扬来了,都想着拉关系套近乎,可是人住在定王府他们确实不敢去打扰的。据说定王在静养,一个不小心被惊扰了,那个责任他们可是担待不起。
曹振轩的手下经过努力还真的抓到了一个和刘博超描述的画像很符合的嫌疑人,那人一开始嚷着冤枉,可是和刘博超对峙之后,却是改为沉默表示抗议了。
刘博超看着对面的牢房来了作伴的心里有一种兴奋,“混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骗老子吃了那么多的毒药,害的我每天难受的要死。现在你到了这里也有人折磨你了,我真是解气。”
刘博超最近这些日过得简直是惨不忍睹,一到了发病的时候,那些侍卫就把他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上布,等他折腾的精疲力尽的再给他松开。不过刘博超也发现了,时间久了,他现在发病的时候比起一开始痛苦小了很多,自己要继续坚持。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地牢,但是刘博超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个是戒毒,另外的一个就是每天指着对面的那个人骂上几百遍,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人淹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