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影子的世界里,宇迦悬浮于暗翳中,冷不丁的,甚尔甩出那半截木棍袭来,宇迦偏偏脑袋,木制的材料顺着耳畔划过,整根钉入咒力制造的墙壁,力量恐怖如斯。
望向不远处漂浮的禅院甚尔,青年正看着自己,食指抵着太阳穴划了个圈,然后摇摇头。
宇迦看得懂,对方在说“你这个地方有毛病”。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甚尔,宇迦心里想的是:敢让我抓着进入属于我的领域,你也病的不轻。
眼下的现代社会,咒术师都知道,领域战是咒术战斗的顶点,与对抗的最好办法是双方都开启领域,谁的术更优秀,谁赢。
但甚尔没有咒力,更别说领域了。
“你已经输了。”
宇迦稍作操纵,让影子们紧密地包围住甚尔,每一个影子的人形都是他的分-身,大家一模一样,同时开口问:“刚才你哥哥劝导让你上台练习,你都不肯听话,为什么现在却要和我对决?”
甚尔原地一咳,像个咳出毛团的猫似的,吐出一个圆形的咒灵,待咒灵舒展开,虫子一般盘在他腰上,甚尔便从咒灵的嘴巴里取出一样武器。
宇迦定睛一看,正是当初自己给对方的天逆鉾嘛。
“你拿我给你的武器对付我?”所有的影子发出嘲弄之声。
甚尔垂着嘴角,又扯出一截锁链,挂在短刃的刀柄上,像使用甩头一子那样,半空中抡出一道道圆弧残影。
禅院甚尔不露声色,宇迦看到的只有结缘度。
起初是结缘35%,等到进入领域,甚尔的结缘度达到了50%。
不是在战斗么,你的数值飙升那么快是怎么回事?
【你感受到了禅院甚尔的兴奋,现在可以告诉他:
a你是不是又可以了;堂哥你这么开心,是想在我的睫毛上跳舞吗?
b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十五年之期已到,恭迎家主归位,无礼之徒啊,禅院家再无你立足之地!
c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听听你的本能,领域展开的那一刻,它应该在催促你逃跑。】
宇迦疯狂选c:前两条选项你是从哪路文学里摘来的真的好羞耻啊啊。
影子们的提醒让甚尔面露沉思,目前他手上的筹码只有破防的天逆鉾以及自身体质的强悍,所以,登台的那瞬间,他的本能确实在报警。
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去挑衅十影,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垂死挣扎一般,给那些早已被同化的禅院家的人围观。
“尊严什么的,我早就抛弃了……”
甚尔的声音有些飘忽。
说话间,天逆鉾被掷出,疾雨一般砸穿影子的沼泽,抡出巨大的范围的攻击。
影子们被咒具破解了,甚尔脚下发力,全力扑向最后仅剩的那个残影,他站在暗翳之庭的尽头,暗金的眸子无悲无喜。
“我现在有很强烈的愿望,我只想打败你,或者干脆狠狠碾碎!”
握住天逆鉾,天与暴君直接捅进对方的胸口。
手里的身躯一轻,再度变成影子消失。
甚尔看着掌心的流淌的浓稠沼泽,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叹息:“这样你就打败了禅院家实力的顶点,这个否定你的地方将不再是你的噩梦了。”
悬在天花板上,宇迦学着甚尔,用手指了指太阳穴。
这个脆弱的家伙啊,原来一直没能遗忘身为无咒力,在这家族中所受的屈辱。
十影先是摇摇头,忽而玩味一笑:“要不要跟我撒娇呢?这样我可以故意让你赢哦,堂哥~”
甚尔微弓的背忽然就挺直了,他仰首,握刀指着天花板,生冷蹦出个:“下来。”
太阳穴的青筋可疑地跳动,甚尔一字一句:“我揍得你哭上一整天。”
禅院羽化宛若拥抱情人般张开双臂,优雅踱步:“我才不会哭,来吧甚尔君,刚才还没打尽兴,你不是要碾压我吗?”
酣战带来的刺激感余韵仍在,天与咒缚比术式有趣多了,宇迦很难解释这种上头感。
#咒术师容易疯批,入行需谨慎#
“今天便看看,天与咒缚的极限能否和十种影法术匹敌……卧槽?”
宇迦还没嚣张完,领域的正上方忽然被外力砸出一条豁口。
正午的天光洒入暗影的世界,这简易的领域瞬间溃不成军,而始作俑者挂着一对小黑眼圈,兴冲冲的跳进来:“你们打架为什么不叫我?悟大人也要参加!”
利用无下限术式轻松飞起,五条悟一眼看到悬在天花板上的禅院羽化。
“羽化!”
说着,一个扑身向前,直直撞进十影的怀里。
宇迦脚下的影子碎的差不多了,无处避让只得接住,然后就感觉那炮弹一般的冲击力实在吃不消。
于是,十种影法术的继承人很没本事地吐血了。
宇迦:我要用手指沾血,在地板上写下“杀我者五条悟是也”。
演武场比试以五条悟搅局告终,家主和甚尔没能分出胜负。
在家主那方客厅里,几个人围着甚尔那只咒灵,宇迦把光碟递到对方嘴边,那蠕动的虫子慢慢张开嘴,直接吞了下去。
“别喂丑宝吃奇怪的东西。”
甚尔无语地看着那些个发现新大陆似的小鬼,特别是五条悟还拿了一只雪糕过来,跃跃欲试要往里面塞。
“你放进去就只剩棍子和包装袋了!”
熊孩子的好奇心让甚尔拳头发痒,眼前这个能存放物品的低级咒灵是他偶然间收获的,一直带在身上。
相比五条悟的试验计划,宇迦对于别的事更感兴趣:“甚尔君再表演一下,刚才那个吐毛球的动作。”
丑宝是甚尔吐出来的啊,天与咒缚居然把咒灵藏在肚子里吗?
甚尔:吐你个头的毛球!
彼时,和室的门让人推开,彩音端着托盘走来,道:“这是医生让吃的药。”
宇迦接过那碗清苦的药汁,咬牙,闭眼,一口闷下去。
五条悟及时奉上手里的雪糕,见对方立刻拆了往口中递,他单手按在十影的胸口上,感受着心跳,问:“你为什么会吐血啊?身体不舒服吗?”
宇迦对着甚尔努了努嘴:“让那个嘴角带疤的家伙打的。”
甚尔:??
五条悟看向甚尔的眼神逐渐微妙,他手边,丑宝很有眼色地开始缓缓蠕动远离,试图和甚尔贴贴。
[妈妈……]
咒灵仰着脑袋,发出短促的音节,终于贴上了甚尔的小腿。
【丑宝安心.jpg】
宇迦惊讶地看着丑宝的反应,这么黏甚尔……或许这个天与咒缚有当男妈妈的潜质?
不在意旁人的反应,甚尔将丑宝捞起来,盘在腰上,沉默的侧脸印在五条悟眼中,六眼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甚尔懒懒道:“谁知道呢,我又不擅长记男人的长相。”
五条悟又看丑宝:“它为什么叫你妈妈?”
甚尔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呆了一阵,低头跟自家咒灵道:“以后要叫主人。”
胖虫子兀自在那蠕动,似乎并不懂对方的话,甚尔轻叹一声,习惯地开电视。
东京电视台插播了招聘广告,看着信息栏滚动播放的资讯,宇迦问:“假如以后你们不当咒术师,会做什么?”
这是现实问题。
甚尔换了频道,瞟了眼宇迦,道:“你一个咒术世家家主,居然问这种问题。”
宇迦拍拍胸脯:“哪怕我不当家主,也有高中学历,能考大学,还是柔道剑道高手,去兼职也没问题,关键我还帅啊,面试优势,便利店也愿意雇用的吧。”
甚尔思考片刻,答:“几年前出任务有陌生的女人给我写过电话号码,说愿意出大价钱养我,只要跟他滚床单就行……”
宇迦连忙捂住五条悟的耳朵:“不要把奇怪的知识灌输给孩子啊!”
为什么毫无压力说出如此毁三观的话,禅院家的男德教育急需强化!立志当小白脸并不科学啊甚尔君!
“那个女人的电话呢?我要报警,还有,你没有答应她吧?”紧张地握着手机,宇迦上下看着甚尔,似乎在确认对方有没有少块肉。
“早丢了,再说,床单什么的当场就滚了啊。”甚尔满不在乎道。
宇迦瞬间石化,僵在原地。
可恶啊,几年前的甚尔还未成年啊,就这么被邪恶的大人欺骗了,呜呜呜,可怜的甚尔君。
似乎不理解对方在那满面怜惜地看着自己是什么毛病,禅院甚尔不耐烦地指了指卧室的榻榻米。
“她开价100万,正好旁边有个家居店,我把她丢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自己再躺上去滚了一圈……”
宇迦瞬间恢复神采:“等等,你指的这个滚床单?”
“要不然呢?”嗤了声,禅院甚尔冷笑“那时候我也就14岁,滚完一圈那女人就把那床买下来,不过钱给少了,才10万,我急着赶任务,就随她走了。”
少年时期的一点波澜并没有给甚尔造成任何阴影,天与暴君沉吟半晌,道:“你要报警也可以,毕竟她算欠我90万呢,寻回来也不错。”
宇迦:放过人家大姐姐吧!陪你玩过家家还愿意给10万,真爱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