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地下通道中,一个有着凌厉目光的蒙面男子正极速飞驰着,看向这片无边的黑暗。
“我刚才就听到这边有声音发出,到底是谁。”男子面罩下的嘴唇微动,用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他的灵觉异常灵敏,不仅能够在黑暗中视物,还能发现一些常人听不到的微弱声音。这是他拥有的一项特殊技能,也是他一路追踪过来的依仗。
在他看来,那个女人已经在他们四人的联手之下身受重伤,绝对是逃不远的。奈何这地下迷宫错综复杂,不过是慢了一些跳进来,就被那女人找到机会逃匿了。
面对着复杂的地形,他还是能够辨别女人大致逃亡的方向,因为在积水的泥泞地面上形成的脚步声逃不过他的听觉。
可渐渐地,这种脚步声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这让他升起了一丝疑虑。
按道理来说,这地下洞穴应该只有自己和那女人,别人是几乎不可能进来。
看到那样一个深邃的洞穴,谁会没事找事跳进去,就算偶然掉进去,实力不够的话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他循着脚步声追去时,那声音竟戛然而止,这让他顿感不妙,可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在这宁静的黑夜里,这声音宛若一记惊雷,让毫无头绪的男子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希望能找到那个女人吧,”男子脸上露出阴冷的神色,舔了舔嘴唇说道,“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恨。”
他本来是翡翠洲安家的家主,过着无忧自在的生活,在一座城市里独霸一方。
安家凭借着家中老家主的威势,在那座城市里无人敢惹,毕竟安老家主是比铸体境还要强大的化罡境存在,而且还是化罡境中的顶尖高手。
可这样称霸的日子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被打破。那个人就是段凌天,岐黄宗宗主的女婿。
年纪只有二十三岁的段凌天,一身实力在几年前就已经到了化罡境,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绝世天才。
初到城中的他,看不惯安家子弟的霸道行径,直接出手把他们废了。事情到了安家眼中却变了味道,惹得老家主暴怒。
安家是这个城镇里的唯一主宰,现在家族子弟却被一个叫段凌天外来人给废了,而且那个人只有二十岁出头。
听说段凌天如此年轻,安老家主更是气愤无比,二话不说就直接找上门去,说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放言要让段凌天付出惨痛代价。
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安老家主就直接出手镇压。不过同为化罡境的段凌天自然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棋逢对手的两人没有多说,开始交战起来。
几招试探过后,安老家主越发感觉到段凌天的恐怖潜力,心中的杀意更盛,发出的招式也越来越凶猛。
对于如此蛮不讲理的对手,段凌天也是十分无奈,后来更是感受到对方浓郁的杀意。他直接全力出手,仅用了两招就把安老家主当场斩杀,从此一战成名。
这样的出风头自然就引发了后来被暗心宗强行掠走的悲惨事件。
因为安老家主的离去,安家一时之间陷入了恐慌之中。平常他们在城镇里作威作福,招惹了不少强大的敌人,只不过这些人摄于安家有化罡境的存在,根本不敢反抗。
如今安家失势,这些敌人自然就像饥饿而又嗜血的群狼一样扑上来,欲把安家分而食之。
家中发生如此惨剧,只有他们四兄弟因为有着铸体境的实力而侥幸逃生,从此亡命天涯。
他们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段凌天,心中对他的恨意越发极端起来,最后也是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可段凌天的实力太强,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报复的,周围的亲人也在他的保护之下。这让他们只能偷偷地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什么异动。
可后来听说段凌天离开了翡翠洲,他们潜藏的仇恨之火就再度被引燃。虽然不能杀了段凌天泄恨,但若是能把他的亲人活捉甚至杀死,也能让他们得到报仇的快感。
说做就做,他们四兄弟偷偷溜到岐黄宗附近住了下来。在轮番监控之下,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看到了黄衣女子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外出游玩。
眼看着离岐黄宗越来越远,四兄弟终于忍不住出手,于是就有了四人追杀黄衣女子的那一幕。
蒙面男子依旧在飞驰着,手中握着的长剑被他横放在胸前。
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的面容有着些许扭曲,这是身体上剧烈的疼痛造成的,看来是那痛苦的记忆和无尽的仇恨支撑着受伤的身躯。
通道入口处,潜伏在通道顶部的影风正屏气凝神,施展着三重暗影意境。在无边的黑夜之中,他仿佛化作了一只通透的暗影幽灵,俯瞰着这个被黑暗充斥的世界。
在他的身体里,源力颤动的频率跟外界的暗源素几乎完全一致。这也是他能够融入黑夜中的最大原因。
一动不动的他看起来是如此平静,但额头上隐隐渗出的汗珠已经表明了他心中的紧张感。这是他面对的最强大的对手,没有之一。
在可儿母亲强大实力下勉强保命的他,当然能感觉到追杀者的强悍,这是一种超越了普通铸体境的力量。已经不是最基础的蛮体,而是上升到罡体的级别。
铸就的体质每提高一个级别,身体的各方面素质都会有着成倍的提升。罡体作为第二级别的体质,对于想要铸体的通脉境武者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更别说更加强大的道体,甚至是传说中的源体。
一旦锻体者铸就了罡体,绝对能碾压铸就蛮体的普通铸体境存在。这是武者世界境界泾渭分明的体现。
“嗖嗖嗖”
越来越明显的破空声,听上去就像是死神在尽情舞动着,让人不由地胆战心惊。不过这在影风眼里算不了什么,他有着无比的自信,自己才是暗夜里的主宰。
突然间,男子停下了脚步,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向远方倒在地上的黄衣女子,就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发现了美味的猎物一样,嘴角挂着一抹阴狠的冷笑,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