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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林霄匍匐在地，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痛，尤其是胸腔，似乎都快被震碎了。
霍绍庭也没去拉他，站在纪林霄的头顶上方冷声问道：“还打吗？”
纪林霄痛得一张俊脸都皱成一团了，他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打！”
早在纪林霄倒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拳台的裴哲宴一听，顿时就急了。他冲上拳台，拦在纪林霄和霍绍庭两人的中间，“喂喂喂！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霍绍庭没有吭声。
裴哲宴看了一眼嘴角红肿的霍绍庭，“我说霍老三，你们打也打了，现在……”
“咚——”
裴哲宴闷哼了一声，冲着纪林霄怒吼了一声，“纪林霄，你特么疯了？”他好好地站在那里，纪林霄这个疯子拽着他的脚踝用力一拉，毫无防备的他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后脑勺疼得不行，背脊都痛麻了。
纪林霄咬牙坐起身来，冲霍绍庭说道：“霍老三，裴哲宴他家袁妍珊也参与了……一起揍他？”总不能自己和霍绍庭两个人打得快要死了，而裴哲宴还完好无损吧？那样的话，多让人不平衡？
“喂！”
裴哲宴一惊，想要马上逃离这个魔鬼之地，纪林霄却眼疾手快地箍住了他的脖子，“姓裴的，你跑不掉的！”
……
拳台上，霍绍庭和纪林霄以及裴哲宴三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那是在剧烈运动之后所特有的反应。
现在几人不再打了，霍绍庭曲起一条腿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他的头发乱了，嘴角和右边颧骨都有些红肿，但这样的他，反而还有一种野性的既视感。
裴哲宴坐在地上，双手往后撑着地面，颓废中又带着点儿慵懒。
纪林霄则是直接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也不去管地上脏不脏。
“霍老三，你特么真是个狠人！”纪林霄恶狠狠地开口，“小爷我的鼻子要断了！”
“活该！”裴哲宴冷哼了一声，“他刚刚就该把你一脚踹死！”说罢，他又看向霍绍庭，“你刚刚留情干什么？这个混蛋玩意儿，留着都是个祸害！”
“姓裴的！”
裴哲宴睇了一眼纪林霄，然后又对霍绍庭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刚刚霍老三和纪林霄两人联手对付他一个，他可是没少吃苦头。
纪林霄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又因为大笑的时候扯到脸上受伤的地方而让他龇牙咧嘴地收住了笑。
“霍老三，”纪林霄坐起身来，他掀起衣摆胡乱地擦了擦脸，“乔妤好……还好吗？”
“还行。”霍绍庭已经发泄过了，现在也没那么生气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很惆怅，只因为盛希安对他的态度。
“那就好。”纪林霄点点头，“乔妤好那个死妮子，差点把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在想，结婚那天该怎么办。”
裴哲宴轻咳了一声，也坐起了身。他掏出烟盒来，朝身边的两人一人扔了一根过去，“我觉得可能有点难度。她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回来，她今天是什么表现，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执意要结婚，到时候……要不，你再等等？”
纪林霄深吸了一口烟，一脸的生无可恋。过了好一阵之后，他开口说道：“我想结婚，和乔妤好。可我怕惹急了她。”说完之后，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们说，我要是现在取消婚礼，能行吗？”
霍绍庭快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纪林霄，“你说什么胡话？”
“对啊！”裴哲宴也说道，“你这没几天就要结婚了，而且现在取消婚礼的话，别人怎么说？”
纪林霄轻笑了一下，“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我不能看着她因为我而发生什么意外。”
如果是在之前，他可能还会用各种办法去逼迫乔妤好，但现在……他不能了。
“如果她一直都不愿意和你结婚呢？”
“……”纪林霄沉吟良久之后才说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就算……她真的这辈子都不同意，那就不同意吧。”
乔妤好如果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让他彻底失去她，那才是最痛苦的。他爱她，他想让她好好地活着，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属于他。
纪林霄的脸受伤比较严重，此时又是一副淡漠到颓然的神情，与昔日那个吊儿郎当、仿佛永远都不会纠结什么的他相差甚远。
“你可别冲动。”裴哲宴有些着急。
纪林霄前些天还兴高采烈地亲手准备着婚礼的事情，天天都会炫耀着说自己又准备了什么。现在，他却要因为不想看到乔妤好做极端的事情而放弃结婚的打算，那种心情，应该是比死还难受吧？
“我没有冲动，刚刚和你们打了一架，现在脑子清醒得很。”纪林霄笑了笑，“其实，我最开始是挺气袁妍珊和希安的，觉得她们坏了我的事。可现在……我真不怪她们了。如果不是她们、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就算到了结婚那一天，乔妤好也一样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这样也好，”纪林霄又深吸了一口烟，他看着那被自己吐出来的白色烟雾，苦笑了一下，“起码我还能保全她的面子。”
他现在能做的，应该就只有这些了吧？
说完，他看向沉默不语的霍绍庭，“霍老三，今天的事，对不住了，害你和希安又闹了不愉快。你和希安，好好的吧，起码你还有机会。不像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纪林霄，”霍绍庭说道，“机会都是争取来的。”就像他自己，哪怕盛希安想要放弃这段婚姻了，他都还在垂死挣扎。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挣扎、如了盛希安的愿，那么……他们以后就只能成为陌生人。
“如果这种机会是建立在有可能会彻底失去她的基础上的话，不要也罢。”纪林霄笑了笑，满脸的自嘲，“以前怕你们笑话，所以我一直不敢说，毕竟我和乔妤好的相处模式都是吵。我喜欢她，很多年了。很好笑是不是？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变过。什么a城花哥，我只不过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但那些女人……我一个都没碰过。乔妤好……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如果我们不能走在一起，那她就是我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女人。”
霍绍庭和裴哲宴听罢，都暗暗吃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看上去不着调的纪林霄竟然会长情到这种地步。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也才会觉得可惜。
裴哲宴开口：“你真的不要再试试了？真的就要这么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