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冯良冰进了楼梯口,曾一飞突然想起昨晚送冯妙影回荣誉大酒店的事,心想冯副主任现在身体好多了没有?现在给冯副主任发条信息表示下关心合适吗?
犹豫半天,曾一飞拿出手机给冯妙影发了条信息:“主任,身体好点没?”
冯妙影已经起来了,她休息了一晚,人也精神不少,看到曾一飞发来的信息,心里就突了一下,脸也鬼使神差地滚烫起来。她将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丢,本准备不给曾一飞回信,但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思潮驱使下,竟拿起手机给曾一飞回信。
“好多了。”回完信息,冯妙影陷入短暂的沉思。
看着冯妙影的回信曾一飞更加激动,心想照这么跟冯主任接触下去,以后靠上冯主任这座靠山肯定有机会。
“主任,您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他激动地给冯妙影回信。
冯妙影的心微微动了下,按动键盘:“我现在还有事,回聊吧。”
曾一飞看着手机上的回信,心里却暖暖的,感觉像得到某种暗示。
离开地质大队,曾一飞决定去附近走走,顺便了解一下这座小县城的风俗人情。从地质大队向南行驶四公里就是福康河,河两岸林木繁茂,芳草青青、河柳掩映。
徒步行感受着福康河沿岸风光,曾一飞心情好了很多,但才走五六百米的路,他就突然看见五米开外的地方有好几个人远远围在一台散步机旁,围观着一个摔倒的老人。
摔倒的老人大约七十出头,正脸色苍白地抱着心脏的位置喘气,旁边围观的人很多,竟没人去扶老人。曾一飞向在场的人了解一下,才知道原来老人晨练时被一个跑步的年轻人碰倒在地,年轻人怕出事当场跑没影……
现场有人在指责撞人逃跑者;有人怀疑老人家是假摔讹人钱;甚至还有人直接就怀疑老人假摔,断定一旦有人扶老人起来,肯定会赔的倾家荡产。
躺在地上的老人穿着件深色的夹克,头发梳理很整齐,多少有点退休干部味道。看来人们已被那些假摔的老人骗怕,面对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老年人竟没人伸出援手。
听着人们麻木不仁的议论,曾一飞蹲下对将老人家从冰冷的地上扶起:“老人家,我的车子就在前面的路口,您忍一下,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老人已没力气回应他,曾一飞只好扶他往自己的车走。
“这年轻人真缺心眼,这老头一看就是讹人钱的,他竟敢撞上去”、“就是,现在还有车子可以开,估计这次得赔的四轮换自行车了”、“哈,在这个时代还学雷锋,真不知道这傻子是不是脑袋生锈”,在曾一飞扶老人家离开时,耳边传来路人一阵又一阵议论。
将老人扶到车上,老人一直扶着心口说难受。曾一飞见过心脏病患者发作时的症状,就问老人是不是心脏病犯了。老人点点头,指着上衣说药在兜里。曾一飞就从老人兜里拿出一瓶塑料药瓶,取出一粒药给老人家喂上药。虽然没水,但老人家却很快把药咽下去,吃完药就双手捂在胸口,闭着眼睛休息。
在开往医院的路上,曾一飞心里才多开始有些顾虑,万一老人清醒过来后,一口咬定是自己将其撞到该怎么办?要知道当今社会人心不古,年轻人被讹诈的事儿可并不鲜见啊。不过,曾一飞很快就笃定心情,心说既然已经把老人扶到车上,再想其他也没用,还是等老人清醒过来在说吧。
到了医院,曾一飞帮老人交了两千块钱,总算让老人进抢救室接受治疗。让老人进病房接受治疗,他没有马上离开,毕竟老人家人还未到达之前,自己贸然离开也不合适。
半小时后,老人的家属在医院的通知下总算赶到医院。当老人的家属出现在曾一飞的面前时,曾一飞不禁感慨这世界真小。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他之前在滨海路附近网吧帮忙解围过的女记者陈莹莹。陈莹莹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下身是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平底鞋,扎着马尾,一副标准的文青装束。
陈莹莹在护士站一见到曾一飞,就拍着他的肩膀说:“想不到是你救了我爷爷啊。”
“陈记者,我也没想到在福康都能碰到你。”
“你好像没告诉你我是记者吧?难道你真的是公安?你调查过我?”陈莹莹一连朝曾一飞丢来三个问题。
曾一飞淡淡一笑,说:“你猜猜看我是怎么知道的。”
正和陈莹莹有说有笑地交流着,病房里又进来一个女人,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左右,穿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肤散发出一种健康诱人的光泽。
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和昨晚搞的曾一飞心猿意马的冯妙影相比,有着明显不同的味道,这女人看上去更知性更干练,女人有着一双标准的杏眼,泛着莫名其妙的神色,让人敬畏却又忍不住靠近。
少妇朝曾一飞道了谢,就说了她是老人的女儿,然后把那张俏生生的脸转向了陈莹莹:“莹莹,你们难道认识?”
陈莹莹说:“我跟他说认识也算认识,说不认识也算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认识,而且我连这家伙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少妇温柔地朝陈莹莹道:“你这丫头,怎么竟说些让人晕头转向的话?”
“姑,我说的是事实嘛,我的确不知道他叫什么。”陈莹莹咕哝道。
“莹莹,你对这位先生怎么这么没礼貌啊?”少妇又温婉地指责了陈莹莹。
“姑,我怎么对他没礼貌啊……”陈莹莹把脸转向了曾一飞道,“对了这位先生,请问高姓大名啊?”
听陈莹莹管少妇叫姑姑,曾一飞断定少妇也姓陈,他没去接陈莹莹的腔,只是礼貌地朝少妇笑道:“陈姐您好,我叫曾一飞,其实和陈记者才只有一面之缘,所以陈记者方才那么说也是对的。”
少妇大方握住曾一飞的手,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曾先生,感谢你救了我父亲,刚刚听你和莹莹的对话,好像说你是公安局的吧?”握住少妇的手,曾一飞感觉那手软没一点骨头:“不好意思啊陈姐,我是跟小陈记者开玩笑的,其实我不是公安人员,我只是政府部门的一个小科员而已。”
陈莹莹一听说曾一飞不是警察,就拍着他的肩膀说:“嗨,说半天原来你不是警察啊,快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姑姑姓陈呢?”
曾一飞尴尬地笑笑,陈莹莹的第一个问题他不打算回答,所以就选择回答这丫头的第二个问题:“你不是叫陈姐姑姑吗?你姓陈,陈姐大致也就姓陈,我就是根据这逻辑猜的。”
少妇看的出曾一飞不好意思,便将话题转开说:“不好意思曾先生,我今天带的钱不多,你帮我爸交的两千块钱等下我让人打给你,你把卡号告诉我吧。”
“陈姐,大家能遇到也是缘分,这钱算我一点心意,你留着给老爷子买点补品吧。”曾一飞淡淡一笑说,“再说卡没在身上,我也记不住卡号。”
少妇以为曾一飞不好意思要钱,就说:“这样吧,你把单位地址给我,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正准备说不用,手机突然响了,曾一飞马上赔笑走开,将电话接起。电话是冯良冰打来的,冯良冰说他中午在老友家吃饭,可老友家酒没多少,让他马上去老城区的第二市场买两瓶地瓜酒,并且强调一定要买地瓜酒。领导的安排曾一飞只有照办的份,跟少妇和陈莹莹匆匆告辞,便离开医院。
曾一飞离开医院后老人终于有了意识。
老人醒来就捂着胸口对少妇说:“小妹,送我来医院的小伙子在哪?我要跟他道谢,今天要不是那小伙子救我,估计我就得去向马克思报到了。”
少妇轻轻地扶着老人说:“爸,您的病不是大问题,马克思哪能说收您就收您啊?”
见女儿答非所问,老人又把话题绕回去:“送我来医院的年轻人真不错,别人都不敢扶我一下,就那小伙子把我扶上车子送我上医院,这救命之恩咱能不说声谢谢?”
陈莹莹说:“爷爷,你说的小伙子还帮你垫了医药费呢。”
老人激动地咳嗽道:“都说如今是世风日下,可这小伙子就是个好榜样啊,那我更该当面谢他了。”
少妇看着父亲激动的样子,忙说:“爸,那年轻人有事要处理,已经离开。我现在也在想如何找他。”
陈莹莹接过少妇的话,说:“姑姑,要找到曾一飞很容易啊,他不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吗?我想办法查到他就是。”少妇说:“也对,只要他真在政府部门工作,想找他也不难,这件事就交给你吧,等下把你的卡号给我,我给你打两千块钱过去,这钱你去还给他。”
老人确定还能找到曾一飞,才稍微放松了些:“嗯,一定要找到这年轻人,一定要替我跟这年轻人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