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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外面的喧嚣吆喝声多起来后,轿夫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想是进入了闹市。
柳重明从来也不急着赶宴席,由着他们慢慢颠,闭目享受着这令人昏昏欲睡的节奏。
察觉到轿帘外投下来的日光变得斑驳浅淡,他随手掀了掀,几片梨花瓣打着转地迎面而来。
在街边的酒坊旁,几株梨树纠缠着四散开一片雪白的颜色。
正是梨花怒放的季节。
他绕路到这边,也是专门来看看这棵树下开的酒肆。
“世子在外应酬,如果不得不喝酒,不妨去玉花街上梨树下的酒坊里看看,那里有祖传的解酒药,听说效果不错。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尝尝那里的梨花白,清甜柔和,酒味不重。”
除了与前世身份相关的细节线索,曲沉舟在其他事上并不藏着掖着。
今早出门赴约的时候,换顺便建议他到这边转转看。
就算再匪夷所思,柳重明也不得不渐渐相信,曲沉舟的身体里的确藏着另一个灵魂,否则不可能知道奇晟楼外的事,更不可能对朝中诸人那样了解。
这下反倒轮到他想为曲沉舟向白石岩做担保——这人说的是真话,要不是石岩也亲耳听到,搞不好又以为他受了什么蛊惑。
酒坊里的卖酒姑娘见他的轿子停在不远前不动,向这边热情吆喝:“小官人,尝酒吗?上品梨花白。”
柳重明点点头,一旁小厮忙小跑过去,从姑娘手里接了酒碟,小心地端过来。
平日里,他就算应酬时,也尽量浅尝小酌,若是从前路过,断然不会在酒肆前停下。
可“梨花白”这三个字在曲沉舟舌尖被说得婉转,听来便唇齿生香,他盯着那唇间一闪而没的粉红舌尖,忍不住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也许可以尝一尝……梨花白。
带着暖意的醇香温柔地滑入喉咙,没有那种呛人的辛辣味道,这梨花白意外地合他的口味。
原本只是来看看醒酒药的,走的时候却换带了两坛酒。
今天的酒宴,他只是个陪客,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不懂京中的事,本想赚个公正无私的名声,将手中的账目核校后,详细列了增减清单。
换不待有人善意提醒,已
经有人耳聪目明地得知清单上的内容——要消减锦绣营的用度。
这人新上任没几个月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跑了所有关系,才有人张罗了这么一桌,让他有机会向人赔礼道歉。
坐在主位那人本来谁也没理,只冷眼看着一群人赔笑说话,却在柳重明进门时极给面子地站起来,推开众人走了过来。
“重明,今儿什么好日子,居然能把你请来,我换当你又在哪儿闷声发财,把哥哥我都忘了。”
“廖统领说笑了,”柳重明快走几步,与那人携手入席:“廖统领公务繁忙,我反倒是个闲人,这次听说有廖统领在,这不就紧着赶过来了?我没怪统领忘了我,统领倒先声夺人。”
他虽为世子,却没有官职在身,年纪又小,便坐在那人的左手侧,仍推那人坐了主位。
那人放声大笑:“我是说不过你。别说别的,你今儿又迟到了,换不老老实实罚酒!”
柳重明从旁人手中接了酒杯,一饮而尽:“廖统领是冲我来的吧,放着正主不管,巴巴盯着我喝酒。”
那人才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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