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连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主要还是她是真生病了。
那天她流了一身的冷汗又跑到学校楼楼顶上吹了风,第二天就全身虚软发高烧烧到了39度9,在医院住院直到前天才回来。
为了照顾生病的她,余父余母轮流请假在家里照顾她,直到今天,夫妻才双双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时间。
余初连连续躺了好几天,全身骨头都酸痛了,再加上这几天生病余母都不同意她洗澡,全身腻粘的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不顾余母的叮嘱起了床,烧了一大锅热水,把全身上下都洗的红通通的才作罢。
洗了个热水澡,再加上头发又没干,余初把换洗下来的脏衣服都泡在了盆里,又想着这几天因为重感冒,又是冷汗又是鼻涕眼泪的,她把自己床上的被套和床单都给扯了下来,一起用脚踩进了盆里用水泡着。
刚把干净的床单拿出来欲铺在床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
抱着床单微微蹙起了眉,她很是迟疑自己该不该去开门,余父余母都不在家,不管敲门的人是谁,她都怕自己应付不来。
可是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仿佛知道里面有人一样,不放弃的持续敲着。
咬了咬唇,她只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床单慢吞吞的挪出了房间。
听着门上传来的敲击声,余初连感觉自己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立着的人让她惊讶的瞪大了眼,呆滞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章尧收回敲门的手,看着呆滞的望着他的余初连,很自若的说道:“余同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新来的同桌,我叫章尧。”
余初连感觉自己不只是手心冒冷汗,后背更是冷汗涟涟,带个人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样,血管里的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
她呆滞的望着章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如此神情,章尧脸上温和的微笑更温和了,语气自然又透出一股亲近:“余同学一个星期都没有去学校上课了,我家刚好顺路,顺道来探望一下余同学的病情。”
余初连没有出声,只是越加的抱紧了怀里的床单。
章尧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站立在他面前的人。
此时的余初连和他第一眼在学校里见到的余初连有些不同,因为长期绑辫子的缘故,披散着的头发有些卷,湿漉漉的。
原来长到快要遮住眼睛的流海被两枚小发夹夹到了两边,露出一张完整的脸,谈不上精致,却很端庄。
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卡其色的灯芯绒裤,手里紧抱着一团蓝灰色棉布,脚上的毛线拖鞋露出一截嫩白的脚后跟,她没穿袜子。
章尧指了指半敞着的门,提醒道:“外面风很大。”
她显然刚洗头洗澡,袜子都还没穿,正在铺床单。
余初连站在那里像木桩一样,不进也不退。
章尧暗笑,自发的走进了屋里,顺手带上了门。
余初连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她拼命的压制住心里不停外涌的恐慌感的同时也在拼命的想着她该说什么?
可奈何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家里就你一个人?”章尧打量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回头看向依然站立在那儿充当石雕的人熟捻的发问,似是惊讶的看着余初连额头上因为他的注视而密布的细汗。
“余同学?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章尧惊讶的上前,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可是他也更知道想要真正了解这种特殊型天才,不是件容易的事。
余初连根本反应不过来,章尧的手背就探上了她的额头。
靠的太近,余初连额头上的汗,隐隐咯咯作响的颤抖牙关都尽在他眼皮底下,他亲自、亲手、亲眼证实了眼前的人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有心理缺陷。
“你病还没有好,快回床上躺着。”说完,章尧就把肩上的书包随手一搁,朝余初连伸手。
余初连僵硬的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戒备的盯着章尧。
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的戒备,章尧平易近人的笑着指向她怀里抱着的床单:
“我帮你把床铺好,你是病人,得在床上好好休息,病才会好的快。”
余初连再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怀里的床单揉成一团,被她抱的更紧,心里却在努力组织字句。
“你……为什么来我家?”努力把好不容易组织的字语表达出来,余初连心里的紧张和恐慌也到达了顶点。
章尧心里一惊,好犀利敏锐,看样子他还是小瞧了这位天才型的自闭同学。
余初连抱着怀里的床单,盯着章尧,没有再出声。
外面传来脚步声,章尧神情不变,从书包里把笔记本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这是这个星期的课堂笔记,是马老师给我你家的地扯。”
听着屋里面传来的声音,已经走到门边的余父余母震惊的相视一眼,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门也被推开。
“阿连。”
“闺女。”
猛然推开的门让余初连一个反应不及。
章尧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助她站稳后,瞬间就收了手。
余父余母看着章尧,两人的嘴都张大的可以塞颗鸡蛋下去。
“叔叔,阿姨,我是余初连同学的同桌,我叫章尧。”章尧的礼仪和礼貌让怔愣中的余父父母醒悟过来。
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是我闺女的同桌?”余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章尧垂下眼,点头:“是的。”
“上个星期才转来的。”余母的话不是疑问而肯定了。
“是的。”
余父余母再次交换了一记眼神,都暗暗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
章尧眼观鼻,鼻观心,可眼角余光却并没有从余初连身上移开。
他发现,自从余父余母回来后,余初连眼底的恐慌淡了很多,却身体仍是僵硬的。
“你刚才说什么?给我们家阿连送课堂笔记?”
章尧点点头,真诚而温润:“余同学都病了一个星期了,想着是同桌同学,就多抄了一份课堂笔记送来,不过……”
似是想起什么来一样,章尧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有些低:“听周围的同学都说余同学的学习成绩很好,想来一定用不着。”
“当然用……得着啊,你这孩子真热诚,我真替我家闺女高兴有了你这个同桌同学。”余父感慨而又感激的说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同学来家里呢,真是值得庆贺的日子。
“对,对,当然用得着,别看阿连成绩好,可是成绩好,那也是听了老师的课,学习出来的不是,她这次生病都落下一个星期的课了,我和她爸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呢,多亏你章……”余母有些尴尬没记住他的名字。
“阿姨,我叫章尧。”
“章尧,章尧,真是好名字,呵呵。”余母夸道。
章尧微笑不语,只是把手里的笔记本轻轻的放在桌上,看向缩在门后面极力让自己被人忽视的余初连,关心的说道:“余同学,笔记我放这里了,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把新的课堂笔记送来。”
听到章尧这样说,余母笑眯了眼,看章尧的眼越发的温和起来:“不用了,章尧,阿连感冒已经好了,明天她就可以去上学了。”
“是吗?那太好了。”章尧似乎很真挚的为同桌同学的康复高兴,事实上,他确实是很高兴,他很期待余初连回去上课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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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剩下来的五章番外我整理一下思绪,尽量做到完善。
另外,周末时间,落码不了字…待周一才能更新。
还有,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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