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白府大门内,白自山领携着一众小老婆和女儿跪了一地,下人们也在后面跪着。
她们已经跪了将近半个时辰了,此时都恼火不已。
白落雨用手捶着膝盖,恼怒的咒骂着白落幽,“这贱人怎么还不来,我的腿都——”
他们已经早早安排了下人去叫唤她,没想到这贱人竟然半个时辰还没来。
白落雨向来说话不过脑子,这嗓门又大的厉害。
此言一出,瞬间就吸引了正坐在门前,手中拿着太后懿旨的小公公的注意。
白自山看到小公公看向白落雨,那眼神很是锐利,他连忙制止白落雨说下去。
“闭嘴!”
他认识这小公公,乃是陛下身边的人,是那伺候了三代皇帝玉公公的徒儿。
此次却为宣太后的旨意而来,令白自山有些胆战心惊,怀疑这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他们在白府对白落幽的所作所为。
小公公不悦望去,那眼神满含嫌弃。
“吵吵嚷嚷什么,怎么?几位白府小姐是不服太后懿旨,不愿听宣。”他斜视这白落雨。
白落雨不敢说话,荣姨娘现在身为后院之主,理当站出,为白落雨说话。
“小女尚且年幼,不知尊卑,公公莫怪。”
“哼。”
小公公看着荣姨娘的眼神很是鄙夷,他早早便从太后那里得知,这荣姨娘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平日里没有亲自参与欺辱白落幽,但是也暗中暗示他人欺辱。
他今日受太后所托而来,一是为了宣旨,其次也是受吩咐,要教训教训这一家子。
他不屑嫌弃的说:“罢了,本公公也不与你们这些卑贱庶女妾室计较。”
此言一出,瞬间就让一群姨娘以及白落霜白了脸,有些人便恼恨的握紧了手。
恰在此时,白落幽不紧不慢走来。
再白落雨白落雪等人恼恨的注视下,慢吞吞的要跪下。
那小公公突然上前扶住她。
“太后吩咐宗女不必跪,坐着即可。”
白落幽有些诧异,但也没有继续下跪。
刚刚他们的对话她已经听到了,这小公公应该是太后的人,却对荣姨娘等人,很是鄙夷不屑,对她却又有些恭敬和善。
看来——
他是特意受太后吩咐来教训白自山等人的。
白落幽挑了挑眉,这一大早刚醒来,她倒是也想看看戏。
小公公吩咐着府中的下人。
“去端个凳子让宗女坐着。”
“是。”
白落幽悠哉坐在阴凉处,看着这群在烈日下下跪的人。
众人见连白自山都得跪着,而白落幽却能坐着,心下嫉妒不已。
就连白落霜,都忍不住对白落幽投去了厌恶的眼神。
但这眼神正合她意,想起这些人曾经对原主的羞辱,如今她得了势,怎么的也要一五一十的还回去。
想着,她便吩咐彩莲去端一把瓜子来。
她拿着瓜子悠哉悠哉的嗑着,时不时的拿着瓜子皮扔到白落雨白落雪姐妹身上。
“你!”
二人气得七窍生烟,但碍于小公公在此,又不敢发怒。
白落幽一边磕着一边指着白落雪,故意提高了声音。
“彩莲,你看那,是不是有只像狗的人,还穿粉裙白衫戴花瑶。”
今日她就是要羞辱她们。
被比作狗的白落雪恼恨不行。
彩莲也很是配合,故作惊讶的大声说:“哇,是哎,小姐眼睛真利,一眼就看不出了她不是人。”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惹得小公公以及跟来的几个小太监,忍不住笑出了声。
毕竟是女儿被羞辱,白自山对白落幽也恼恨得很,他咬牙切齿望去。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白落幽故作无辜,看向了小公公,“啊,敢问小公公,这瓜子我不能磕,不能说话吗?”
有靠山,她便是无理,他又能奈她何?
小公公恭恭敬敬的对她说:“太后说过,宗女想做什么都行,便是……要教训教训那些恶毒之辈,亦可行。”
说到后面一句时,冷笑了一声,晲着荣姨娘等人。
故而,这恶毒之辈,指的是谁已经是不言而喻。
白自山脸色骤变,显然是知道太后已经知道了。
如今皇帝十分孝顺,如果太后有意报仇,对皇帝说了些什么,他这本就无实权的相位,恐怕也当不下去了。
忐忑的跪了许久,跪得满头热汗,白自山忍不住问道。
“公公,臣这三小女已至,为何还不宣旨?”
小公公冷哼着,微微扬着下巴,吐出的话语很是高傲,“时辰没到,就有劳相爷等人再跪上一个时辰了,虽然陛下嘱咐除宗女外都得跪着,相爷若是不肯,也可现在起身。”
他都特意提醒是陛下嘱咐了,如果白自山敢不跪,那便是不敬皇帝。
白自山双拳紧握,面露怒色,但不敢发作,只能隐忍。
“臣不敢。”
见一家子吃瘪,白落幽心情大好。
让他们敢如此待原主,既然敢薄待了有太后做靠山的人,就该知道,他们终有一日会有如此下场。
只可惜,这下场原主是看不到了。
白落雪率先撑不住,晕倒了去,但即便是晕倒了,也不能让人抬去,只能让她自己醒来。
一个时辰过去,小公公才不情不愿地拿起懿旨站起。
“时辰到了,宣太后懿旨。”
众人这才精神起来,心中激动,总算是该宣旨了,也不知这旨意是写的什么。
小公公扬高了声音。
“白府三小姐白落幽德厚流光,德才兼备,特封昭玉宗女,赐宫牌与玉杖,遇心恶之辈可随时施以杖行。”
嗑着瓜子的白落幽愣了愣,居然是给她的。
凭着记忆,白落幽隐约知道这宫牌和玉杖是何物。
有了宫牌,似乎随时随地可入宫,还有这玉杖,似乎是让她见到哪个看不顺眼的,随意打骂。
旨意一出,姨娘们还有白落霜不可思议看向白落幽。
她们几乎要碎了一口银牙,心中恼着,白落幽怎能有这般好运?
她欢欢喜喜接旨。
“谢太后娘娘,臣女领旨。”
小公公将懿旨递给白落幽的时候,还特意扬高了声音对她说。
“对了,太后娘娘道多年不见宗女,甚是心念,还请三小姐明日入宫一趟。”
脸色阴沉的白自山听到此言,瞬间紧张起来,他忙不迭说。
“等等,本相这三女不识礼数,不懂规矩,若要入宫恐会辱眼,还是……”
话没说完,便被小公公不耐烦的打断了。
“这是太后懿旨,怎么?相爷这是要让宗女抗旨不成?”
白自山咬牙,又怒又恼又急,但却无可奈何。
“臣不敢。”
白落幽笑嘻嘻接过玉杖,这是一根,看起来还挺结实的玉棍,只有手臂长拇指宽,色泽上乘,还雕刻着牡丹花。
拿过玉杖,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小公公。
“有劳小公公了。”
“奴才不敢当。”
小公公嘴上说着不敢当,但还是满脸笑意的收了下去。
含蓄两句,小公公带着一众太监离开了。
下人们连忙上前搀扶着主子们。
白落幽打量玉杖,转身回院。
白落雨抖着腿站起来,恼怒瞪着白落幽背影。
“站住!”
她怒吼着,因为愤怒也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上去,想要和白落幽打起来。
“你方才竟敢嗑那秽物砸在我身上……”
却不想,在她扑过去时,白落幽突然举起玉杖,狠狠甩到她身上。
“啊!”
白落雨惨叫一声,摔到地上,痛得浑身抽搐。
二姨娘惊慌上前搀扶,众人们又惊又慌又恼地瞪着白落幽。
她却美滋滋的摸着玉杖,“这玉杖不错,抽起人来还挺爽。”
以后就拿着玉杖当武器防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