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转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哭高呼。
“不要再打了!”
这声音何其熟悉,熟悉到白落幽愣了愣,她猛然回头往里看去。
只见林管事将门给关了起来,彻底隔绝了她往里看,也隔绝了声音。
皱起眉头,她问林管家。
“什么声音?”
林管家面不改色地说:“老奴不曾听到什么声音,王妃娘娘怕是听错了。”
不对,她明明听到了声音,而且那声音是彩莲的。
可是彩莲怎么在步惊澜的院子里?
心中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爷在里面干什么?”她凝视着林管家,沉声问道。
在她那如同审视一般的眼神下,林管家想要开口说谎,却怎么也张不了口,只能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这——”
林管家这般脸色也让她更确定了,彩莲就在里面。
她扭头便问,跟来的风花雪月。
“彩莲呢?彩莲去哪了?”
雪月回答道:“方才黄侍卫将彩莲叫走了。”
白落幽幡然醒悟,彩莲一直跟在原主的身边,三个月之前白落幽还未认识步惊澜,彩莲却一直守在原主的身边,步惊澜定然是将彩莲叫去逼问。
逼问不成,就动用刑罚。
一想到那可爱的小丫头遭遇重刑,白落幽的心跟着一紧。
“该死的!”
咒骂一声,她黑着脸往里挤。
“让开!”
步惊澜这个混蛋,要是真敢伤了彩莲,她绝对不会饶过他。
林管家左右为难,叫人拦在门前,死活不放行,还不断地劝着白落幽。
“王妃娘娘还是先回去吧,王爷现在有事,不能……”
林管家也是为了二人着想,如果此时王妃娘娘进去看到自家的丫鬟正在受罚,竟然会和王爷吵起来,以王爷的性子,必然会对王妃娘娘下手。
与王妃娘娘相处了一段时日,林管家觉得她是一个极好的人,不愿她出事。
隔着一扇门,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有哭泣声,还有板子拍在肉体上的声音。
一想到是彩莲受刑,她就更急了,推不开林管家,她最后警告着他。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林管家正想摇头,还没开口呢,脖子便遭到重击。
“唔。”
林管家晕倒在地周围,周围的几个小厮见状,纷纷都给围了过来。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白落幽的对手,三两下都被她打倒了。
她正要推门进去,风花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子,她乞求的看着白落幽,“王妃娘娘,不要……”
王妃娘娘这一进去,要是和王爷吵了起来,当真被休了该怎么办?
白落幽却不理会风花雪月,甩开两个丫鬟的手就急匆匆的进去了。
而此时的庭院内,彩莲确实哭得不成人样,那是挨打的不是她,而是黄泉。
黄泉被人按在板凳上打着板子,腰背上露出了些许的鲜血,额头上冒着冷汗,却能紧紧的咬着牙不发出一点痛呼声。
“唔!”
“不要打了!呜呜!”彩莲就被人按在一旁,看着黄泉因为她而受罚,脸上满是痛苦。
步惊澜冷漠的站在一旁,即便是看到伺候自己已久的属下受罚,他脸上也毫无其他波动情绪,冷漠异常,他不需要一个向着外人的手下。
眼看着彩莲崩溃了,他冷漠询问。
“告诉本王,哪个男人是谁?”
语气冷漠,心中也含着一股怒火,他此时只想杀了那个与白落幽有关系的男人!
彩莲抹着眼泪,连连摇头,“王妃娘娘没有,没有其他男人,奴婢没有骗您,您饶过黄侍卫吧!”
转头甩开了小厮的手,就抓住步惊澜的裤脚。
可还没哀求几句就被一脚踹开了,耳边是步惊澜那冷漠的声音。
“继续。”
黄泉直接被打晕了过去,后背血淋淋的。
白落幽来时便是看到这一副场景,霎时间,脸色骤然大变。
“你在干什么?!”
丫的也太过分了!居然把伺候自己那么久的手下都给打晕了,他是怎么舍得的?
白落幽出现的那一刻,彩莲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不断地哭泣着。
“王妃娘娘,呜呜。”
几个小厮想要阻拦,却被白落幽一脚踹开了,白落幽顺道去救下了黄泉。
步惊澜那阴沉沉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谁让你进来的。”
她安抚的拍了拍彩莲的后背,同样不满的与他对视着,“有什么话你大可直接问我,吓哭我的丫鬟,有用吗?”
“本王问了,你会说?”步惊澜冷笑,眼神越发阴鸷。
目光下落到她的腹部,心里更气了。
气的同时,还泛着点点酸气,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能让她百般护着,怎么也不愿意开口告诉他?
所以——
她从前心里边一直没有他,是因为早被其他男人给占了吗?
白落幽无奈到有些抓狂,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都说了我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白落幽打算好好与他说一说。
她吩咐着风花雪月,“你们先出去。”
风花雪月走到彩莲身边,“别哭了,我们去扶着黄侍卫回去。”
彩莲还担忧的望着白落幽,生怕白落幽在王爷这里受了委屈。
“可是王妃娘娘——”
白落幽安抚似的对她说了这句话,随即就要伸手去拉住步惊澜的手进屋子。
“进去说。”
可他却避开了她的手。
这一避开让她尴尬的同时,心里也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轻轻一叹,白落幽也没有多说什么,率先进去了。
风花雪月连同彩莲,扶着伤痕累累的黄泉离开去看大夫了。
将门关上之后,白落幽认真的对着阴沉沉的步惊澜说。
“我没有怀孕,除你之外,再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若非要说怀孕了,孩子只能是你的。”
步惊澜却不相信,紧紧的握着手,与她离得甚远,隐忍着心头的怒火,“三个月,本王与你那次……是在二月前,这你如何解释?”
那日他中了春药,以至于发生的情事,他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
心中只是觉得生气,生气她和别的男人有了关系!
白落幽抓了抓脑袋,有些抓狂,“所以说我没有怀孕啊。”
“没有?那你的脉象又是怎么回事?!”步惊澜冷笑着,一副她又在狡辩的神态。
说着说着,心里的怒火无法自抑,他咬着牙,怒气腾腾的瞪着她,“本王真心待你,而你却——”
修长的大手伸出停顿在半空,仿佛想要掐到她的脖子上,但他忍了下来,是嘴上,吐出一串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
“真想杀了你!”
白落幽叹息,不知如何解释,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脉的时候会有怀孕的脉象。
如今解释不通,见他又如此的不信任她,心里不免难过。
既如此,那也只能……
“你当真不信我?”她再一次认真的问他。
可他也仍旧不信。
“你让本王怎么信?”
往前一步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冰冷的语气透露着一股恨意。
“告诉本王,那个男人是谁?本王杀了他之后,大可还能让你在王府内待下去。”他冷冷说道。
“啧。”
她才不稀罕。
直接甩开他的手,白落幽也懒得和他解释了,反正怎么说他也不信。
走到书桌边,看了一眼桌上的墨还未干,便抽出了白纸,加上狼毫墨笔,拿去递给步惊澜。
“写吧。”
他脸阴沉沉的,如同暴雨将至的阴天。
“写什么?”
“和离书……”话语顿了顿,改了口,“休书也行,你若不信,我们二人分开便是,届时你我之间再无关系。”
步惊澜脸色骤然大变,刚过门的妻子有了三月的身孕,还是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