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枪的手一紧,连日对孩子的思念,以及对夏侯礼的恨意,让她双眼渐渐蒙蔽,手渐渐地颤抖了起来。
杀了他!
她脑中满满都是这三个字,心中的愤怒使然,她已经不想想其他的只想杀了他。
食指微微收紧,在夏侯礼紧张的注视下,扣下了扳机。
“砰!”
清脆的响声破墙而起。
白落幽的身子都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方才——
差点要了夏侯礼的狗命。
步惊澜握着她的手,他眼中流露出对她的心疼,“没事。”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被他带走的刺客,此时又被扔在了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背影。
夏侯礼直接被吓蒙了,一时间忘了肩膀上的痛,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之后,方才得以喘息。
他将目光转到了这二人的身上,落在了那满眼温柔,与他印象中的冷漠至极的男人身上。
他略有些错愕,“你……步惊澜?”
没想到步惊澜竟然真的来了。
可边关传来的消息却是说他看上了其他的女人,正准备和那女人进行婚事。
这……
看着那被步惊澜搂抱着而安下心来的白落幽,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里可是宁国,你还真不怕死。”
白落幽目光一冷,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咬着牙,“现在要死的人是你,你这么嚣张,不怕死?”
即便刚刚差点就被白落幽要了命,夏侯礼依旧不怕,他轻嗤一笑,“你舍得?”
“去你m的!”
白落幽控制不住自己,咒骂了一声,便狠狠的对着夏侯礼的脸,又是一拳。
“那么想挨揍?好!老娘就成全你了!”
重重的打下几拳,夏侯礼连忙抬手阻拦,甚是狼狈,步惊澜也并不阻拦,而是在一旁看着。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动静,着急不已。
“国师大人!”
他们重重地砸门。
步惊澜皱了皱眉,将白落幽拉开了,随手也把地上的刺客扛起,便要把白落幽带走。
她便是被带走了,还不断地挥舞着拳头,嘴上骂骂咧咧的,“你给我记住了!我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必要你狗命。”
别看她说的凶巴巴,但她做的会更狠。
夏侯礼却顾不得她的话,只是见她要被带走,脸色骤然就白了,慌慌张张的从床上摔落了下来。
“等等!别,别走!”
她不能走,她要是走了,他就完了!
他等了三年!整整三年,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狼狈的摔在床下,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直接就磕出了血,磕得头晕目眩。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白落幽已经被带走了。
而门外侍卫们也冲了进来,看到如此狼狈的夏侯礼,皆是错愕不已。
被搀扶起来后,他指着还在随风,摇动的窗户绳子微微颤抖,“该死的!追!去吧白落幽追回来!”
他面色阴沉无比,含着难得的惊慌和无措。
……
以步惊澜的轻功自然不会让他们追得到,即便肩膀上还扛着一个累赘,但是他们便是如此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国师府。
他将她带入一处客栈,随手就将刺客扔在地上,不再理会。
略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她,走上前来轻轻的拥住她,“没事的。”
她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咬着红唇,即便他百般安抚,但她心中仍旧后悔,如今冷静了下来,方才后悔自己的冲动。
如果她留在夏侯礼的身边,兴许还有机会能知道孩子的所在,如今和夏侯礼闹崩了,也许就真的没办法就近找到孩子了。
“抱歉,是我冲动了。”她愧疚而又懊恼。
步惊澜轻轻一叹,他突然对她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幽儿。”
她仰着头望去,吸了吸鼻子。
“你要骂我?”
“嗯。”
他淡淡点头,而后在她脑壳上弹了一下,力度不大,却让她感觉到了略微的疼。
她捂着脑袋,心里越发的委屈了。
果然,他也怪她了。
步惊澜却说道:“下手太轻了,该骂。”
确实太轻了,她应该把夏侯礼打成一个残废才是。
白落幽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她没有再如方才那般愧疚,步惊澜才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说上了几句安抚的话语。
二人在这撒狗粮,躺在地上的刺客被迫吃狗粮。
他已经是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血,仍旧张着嘴,努力撑出一口气。
“你……你是……”
等他发出了声音,白落幽和步惊澜才想起还有个刺客。
二人齐齐的望了过去,望着此刻的眼神略有些复杂。
白落幽蹲下给刺客把脉,发现他尚且还有一息,便从怀里取出了药丸塞到他的嘴里,这样能够暂且为他续命。
步惊澜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淡淡开口,“为何要杀夏侯礼?你的仇人并不是他。”
诶?
这刺客难道不是受了太子的吩咐才去刺杀夏侯礼的吗?
白落幽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刺客,一脸的不解。
刺客嘴角勾勒起了嘲讽的弧度,这一勾嘴里又溢出了点血来,他虚弱到如同蚊鸣的声音,让白落幽听着都觉得,他快要没命了。
“仇人……他杀了我全家,杀我父母,辱我妻女,这难道还不算仇人?”
草!
这简直不是人,夏侯礼还是人吗?!
“不是他。”步惊澜淡淡说道,“你报错了仇,认错了人,杀你父母,害你妻女之人,并非夏侯礼,而是另有他人。”
“咳咳!!”
刺客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似乎要把自己的心都要咳了出来。
他激动得额头身上爆满了青筋,也许是愤怒使人那双本就血红的眼,更是赤红无比。
“不是他?!我亲眼所见!亲眼所见!”
真是好生激动,白落幽怀疑他要是动得了的话,他此时都会冲起来,把步惊澜当做了他的杀亲仇人给砍了。
即便刺客如何激动,步惊澜依旧淡定不已。
“眼见不一定为实,况且你那日当真真真确确看到了夏侯礼的脸?而且,夏侯礼为何要对付你一人,而杀了你全家,又或是,你可曾哪里得罪了他?”
步惊澜笃定了这恶人并非是夏侯礼,一句又一句的反问着刺客。
此刻激动得毫无理智,他捏紧了手,这一激动又咳出了几口血来。
“除了他还有谁?!就是他!你便是在百般为他辩解也无用。”
他嗤笑,虚弱的声音渐渐变得疯狂,“我会杀了他!会杀了他的!”
“他怎么敢!怎么敢杀了我父母,怎么敢辱了我妻,王爷可知,我那妻子刚过门不过一日,不过一日!!却被他,被他这畜生生生糟蹋了!”
糟糕……侮辱……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白落幽挑了挑眉头,站起了身来,略有些欲言又止。
步惊澜皱了皱眉,刚想对他说什么,白落幽却抢先了开口说。
“也许你当真认错了人,如果那人当真做出了侮辱你妻子的事情,那人便百分百不是夏侯礼。”
“你——”
没等到刺客愤怒开口,白落幽又默默的补了一句话。
“夏侯礼他不行。”
此言一出,刺客到了嘴边的话语,突然间就没了声,步惊澜脸色也渐渐的僵硬了起来,他沉下了脸,看向了她眼中盛满了气愤。
白落幽不成发觉到站在身后的步惊澜的异样看到刺客不说话,但是脸上仍旧愤怒,生怕刺客没听懂,她又一一的形容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是不行吗?就是他下面有问题面对美女的投怀送抱,他反正就是不行。”
她还特意指了指刺客的下半身,手刚刚伸出,就听啪的一声,被步惊澜给抓住了,这才想起她刚才说了什么,回头看他,见他如此眼神,就知道他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