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瑶神色微怔,想到早上在街市上遇到的那个模样周正的孩子,现在就被她扔在地上……
沈凤析。
她额头上爆出冷汗,热
惹了步惊澜不说,大街上随便看中一个女孩儿,都是一个将军的孩子……
水碧瑶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上官雄身上。
如果不是上官雄急着要八个容貌气质俱佳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迫切,不调查清楚,就抓了人。
白落幽道,“我要见到三个孩子,平安无恙。”
水碧瑶抬了抬胳膊,“去,带过来,给池南王妃瞧瞧。”
而此时,长安和步寒正蹲在玉儿身边。
“这不是沈叔叔家的玉儿吗?”长安见到这熟悉的面庞,眉头轻皱。
步寒问道,“你认识这个丫头?”
长安点了点头,“见过,比我大不了一岁,是沈凤析和河奚郡主的女儿。”
“还好这丫头跟我们一样,来的晚。”
正说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儿悠悠转醒,她睁开紧闭的双眼,入眼的就是长安披散着头发,像个女孩儿一样的脸。
她正觉得眼熟,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环境,只有一个火折子发出微亮的光。
“啊——”
玉儿尖叫一声,坐起身子,抱膝蜷缩。
“这里,这里是哪儿,你们是谁……”
长安撩起头发,露出脸庞,对玉儿道,“你别怕,我是长安,我们见过的……”
玉儿仔细瞧了两眼,才认出,她知道自己的娘亲与白落幽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她十分冷淡且生硬的说,“我认得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明明……”是在街上买糖葫芦的。
长安回道,“这里是承恩楼,我们都是被抓过来的,你应该也是吧。不过你别怕,我爹娘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承恩楼?
玉儿喃喃了一句,“我不知道承恩楼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长安皱眉,“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说了,我爹娘会来救我们的。”
玉儿头埋在膝盖里,双眼之中满是害怕,她咬着牙‘呜呜’的哭了起来。
步寒和长安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个还真没有念儿妹妹讨喜!
“也不知道现在我娘在外面怎么样了,我刚刚听那个人话中的意思是,只有我娘一个人来了。”
话音刚落,石门再次被打开。
戴着面具的男子,冷声吩咐道,“你们三个,起来,跟我走。”
步寒和长安的脸色霎时严肃。
“快点!”
面具男人一声怒吼,将石室内关着的女孩儿都吓得抱紧了双臂。
玉儿更是双腿发颤瘫软,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蹲在地上起不来,“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面具男人大跨步的走到玉儿身边,一只手就将玉儿给拎了起来。
“啊——爹娘,救命,救救我,我要回家,我爹是一品将军,我娘是河奚郡主,你们不能伤害我,放手呜呜呜,我要回家……”
男人充耳不闻,“来这里的人,还有说自己是公主的呢,但是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人活生生的打死。”
闻言,玉儿更是害怕,不停的在男人手中挣扎。
长安脑瓜儿生疼,他顿了顿,开口道,“大叔,你把她放下来吧,你要让我们去哪儿,我们跟着你去就是了,她一直这么叫,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候招惹了别的什么动静怎么办。”
面具男人觉得长安说的有道理,便又一把将手中的玉儿给扔了出来,“闭嘴,再哭,老子就让你尝尝被鞭子抽的滋味。”
幸好是步寒在下面接了一下,才免了让玉儿头朝地的摔疼。
长安在玉儿耳边道,“你别哭了,再哭,我可就不管你了。”
玉儿竭力的憋着哭泣声,泪眼汪汪的看着长安。
长安道,“只要你听我的,我会让你回家的。”
玉儿看着这个比她矮了有小半头的男孩儿,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了些勇气,点了点头说,“好。”
随后,三人一前一后一中间的走出石门。
老鸨在外门处等着,见到这三个孩子,神色不变的道,“三位,请随我走。”
她的神色是不由自主的恭敬了一些。
长安发现这个后,眼中闪过一抹狐疑,方才那个男人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现在这个一看就是知道了的。
白落幽坐在一把整洁的椅子上,一身男装显得她格外潇洒。
她把玩着手中的骨扇,脸上神情淡然,水碧瑶从中看不出一点焦急的感觉。
仿佛,她抓走的孩子,与她非亲非故一样。
“楼主,人已经带过来了。”
老鸨沉声道,随即侧开身子,让外面的三个孩子进来。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长安和白落幽大眼瞪小眼。
白落幽手中的骨扇,掉落在膝头,她都不自知,谁能告诉她,她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丫头?
而且这丫头,还穿着如此风骚暴露……
而长安此刻看着自己亲娘,一身男装,瞧着二郎腿,没有半点女人家的端庄娇小,知书达理,还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真的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白落幽的目光又逐渐移到步寒的身上,她儿子变丫头就算了,她侄子可是未来的天子,怎么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步寒拘谨的站在长安身上,头深深的埋着,耳垂两侧的酡红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窘迫的时刻了。
白落幽咽了口口水,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水碧瑶,眼底又是一片冷意。
“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儿子和侄子的?他们两个好好的男娃娃,你却将他们变成这个样子,这就是你口中的安然无恙吗?”
水碧瑶睨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王妃只说要安然无恙,可没说让我给他们穿什么衣服。”
白落幽冷笑一声,“是吗?你不知道,这样对孩子的心理有多大的影响吗?”
水碧瑶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我不认为池南王的儿子,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