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已经开始安排人收拾,乔南期站在门口,看着人影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他也没说什么,就站在那,似乎在回忆。
他也没有一直盯着屋里,只是大致扫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老宅院外的远处,不知是在看着远方街角的哪一处。
可他就这么站着,小吴和其他人都倍感压力,一点也不敢懈怠。
没过一会,小吴走上前问他:“先生,要不先扫一间屋子出来,您休息?”
乔南期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天色,牛头不对马嘴道:“还挺早的,我去看看。”
小吴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家先生已经敛了敛风衣,一手抄着兜,踏着院里的落叶枯枝,朝着老宅斜对面的街尾走去。
街尾杂草丛生,两旁的电线杆都贴满了三俗广告,人行道还是十年前那种地砖风格的,砖缝里都冒出不少杂草。除了杂草后面似乎隐隐约约有个看上去像好心人留下的猫窝还是狗窝的,那里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乔大少爷又去干什么。
但乔先生这几天反常的举动太多,小吴都快习惯了。
他只是看了眼乔南期渐行渐远的背影,便立刻收回目光,继续手头的工作。
那一头,乔南期走过不算宽阔的马路,走到了老宅斜对面的街尾。
他迈进绿化带里头的杂草丛中,在深处的猫窝前站定。
猫窝还是那个猫窝,只是多了许多风吹日晒的痕迹。
可猫窝里头,却什么也没有了。
……猫呢?
乔南期怔了怔,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他住在昌溪路这几年,印象最深的,便是在他家门外这群野猫。
那时候他刚知道乔安晴不曾告诉他的那些事,又和贺南彻底决裂,羽翼未丰,搬到了这一处乔安晴许多年前买下的房产。
一个人住着。
乔家那些佣人,他一个都没带,只是偶尔喊家政人员上门打扫。
这一窝野猫,是他难得的“朋友”。
一开始的时候,似乎只有一只。
有一回乔南期放学回家,那只瘦弱的野猫还跟着他走过一段,显然是个认人的,愿意跟人回家。
乔南期从小便和乔安晴养的那两只猫一起长大,对这种小东西颇有耐心,也去买过罐头喂过几次。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带回家。
那时候他几乎每一晚都做噩梦,整日里想的都是对贺南的怨和恨,自己都无法顾及,怎么可能会去照顾一只野猫?偶尔记得,喂上几次,至多也就这样了。
那时候他想,也许这只小野猫会有哪一天突然出了意外,又或者会在哪一天被另外一个好心人带回家,又或者是换了个新地方不再出现……毕竟是个没人要的东西,怎么样都有可能——就像他一样。
可不知是哪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闲凉的秋日,不知是哪一个好心人在这处地方设了个猫窝。那人没有把猫带走,只是在街尾放了一些东西,算是临时给那只野猫安置了个自由的家。
昌溪路都是年岁久远的房子,里头住的人不多,这猫没人管,还偶尔有人投喂,就这样待着,居然还真平安渡过了一个春秋。
来年春天,这一处的野猫居然还多了起来,那只野猫找了个伴,还生了一窝小猫。
不再孤独,不再漂泊,却又自由自在。
乔南期出门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两只在街边晃荡。
那猫还认得他,有时候也会凑上前,蹭一蹭他的脚脖子,加上几声,讨口零嘴。
他就这样看上几眼,沉抑的心情都能缓和些许。
后来他搬走,没再回来过。昌溪路那几年是他最脆弱的时光,他不想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没和任何人说过,但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时隔多年的今天,他刚才在家门口往这边瞧,隐隐约约看到杂草之后的猫窝,一瞬间升腾起了过来看一看的念头。
如果这窝野猫还在,他也可以带回家。
他毕竟不是当年自顾不暇的孩子了。而且,家里多点生气,他说不定……也会更少想到赵嵘一些。
只是没想到,这个猫窝空得如此彻底。
最早的那只野猫年岁不小,按照时间来算,就算没出什么意外,现在也差不多该寿终正寝了。
其他的猫是被谁领走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换了什么地方?
算了吧。
他打消了念头。
可乔南期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收回目光时,余光扫到了猫窝边沿用防水的透明胶条贴着的便利贴上。
胶条很新,只有边沿微微卷起,一看就没贴多久。
便利贴上似乎还有字。
乔南期一愣。
他弯下腰,仔细看了一眼。
纸上内容很简单,大致是说这窝野猫被人带走了,如果有其他会来喂猫的人看到,不用担心。他们可能抱走的时候会漏下不在家的,要是还有瞧见零散的小猫,也可以联系他们。
落款是个宠物店。
写了电话,标了地址。
乔南期抬手,缓缓将这便利贴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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