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厅生意也在蒸蒸日上。
但有人却开始坐不住了。
“吃!”
“碰!”
“胡!”
“挑!”
九龙塘1号剑桥花园的一栋洋房里,三男一女围坐在牌桌前。
“小妹今天手气不错啊,独听七筒都被你摸到。”
麻将桌上,被邓泽成视作救命稻草的邓广荣,此时一边往外拿钱,一边夸赞左手边刚刚赢钱的女人沈殿瑕。
年近四十的沈殿瑕身材已经发福走样,一笑起来满脸堆褶。
“阿咏,不好意思,又截胡你的牌。”
她笑声爽朗的对一旁的邵氏小生刘咏说着。
又转头望向旁边第三个男人,笑容甜蜜的揽着他的胳膊说:“秋官,今天赢了这么多钱,晚上请你食宵夜啦~”
三十五岁的郑秋官已经脱去稚气,皮相俊美、剑眉星目。
被沈殿瑕揽住手臂,他笑容有点尴尬,咳嗽一声没有开口。
沈殿瑕脸上笑纹敛了敛。
坐在对面的邓广荣见状,眉头顿时竖起,啪的拍下桌案。
桌面上麻将牌乱颤,邓广荣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我小妹请你出去你不肯给面啊?叼你老母,以为自己现在大明星正当红就了不起?边个捧你上位?边个给饭你食?”
言语狠戾,丝毫不留情面。
郑秋官被骂了几句,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开口反驳。
他挤出笑容说:“大荣哥,怎么会。我在想晚上跟瑕姐去哪里约会嘛!”
沈殿瑕闻言,笑容又丰富许多。
她一面揽着郑秋官的胳膊,一面对邓广荣露出责怪的表情。
“荣哥,你胡乱说什么?秋官是自己有本事,公司才肯捧他做男主角的。”
说完又安慰郑秋官几句,后者连忙表示没关系。
“嘁!”
邓广荣不屑地哼了声,抓起桌上的雪茄咬进嘴里,冲沈殿瑕扬下下巴:“小妹,讲几句。”
沈殿瑕依依不舍松开郑秋官的胳膊,好声好气:“你帮我们倒两杯水过来好不好?”
郑秋官应了一声,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没资格听,转身进了里间屋。
“瑕姐,今次玩真的啊?”
牌桌上只剩三个人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邵氏小生刘咏笑吟吟开口。
说话间,拒绝掉邓广荣递给自己的雪茄,拿了支红万点燃:“在瑕姐家里当然要食万宝路,你食雪茄?痴线!”
熟悉沈殿瑕的人都知道她背景深厚,单就一条,她的叔父何英杰是香江烟草公司董事长,代理万宝路在香江的独家经营权。
“什么真真假假,爱情这种事很难讲的嘛~”
沈殿瑕笑着对刘咏说了句,又问邓广荣:“有什么事要讲啊,荣哥。”
“秀茂坪有个屋邨仔,最近搞了个乜鬼录像厅出来,生意马马虎虎,但是发展的好快。”
邓广荣开门见山:“我觉得他这套模式发展下去,或许可以搞条新院线出来。但是你知道啦,六叔不开口我怎么敢做事?得闲帮我问下他老人家的意见喽。”
他虽然称呼沈殿瑕做小妹,但实际年龄上比对方还小一岁,而且沈殿瑕作为黄浦帮在香江娱乐圈的代表,身份地位实则要比他这个联公乐坐馆高出一大截。
比如沈殿瑕就可以随时跟邵六叔联系,但是他想见对方,那就得看六叔心情好不好。
屋邨仔一无所有,想搞什么都行,可邓广荣不敢。
不提前打好招呼得到六叔首肯,不等他院线做起来,大荣公司和联公乐都得被连根拔起。
一如当年想搞西片院线的那批人,影响到黄浦帮和广府帮的院线收益,很快就被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