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路程,武近臣用了7天就到了,他直接来到征南大军的营地外。
远远的,看到那杆高高的帅旗,树立在中央,被无数个营帐一圈圈的包围起来。
武近臣一直等到天黑,在黑夜中,无数营帐形同虚设,他很轻易的就闯进了帅帐。
孙鹤年正在火烛下翻看兵书,他倒是勤奋,只是还没找到什么兵法能打败乔天虎,就觉得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
一抬头,只看见一张长满胡子的大脸,下一刻,就觉得喉间一痛,孙鹤年便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营帐中。
武近臣收回大手,孙鹤年软绵绵的尸体滑落在地上,
他看了看桌案上的东西,几封密信,一本兵书,武近臣将这些东西一划拉,往怀里一塞,然后悄然离去。
荆宝山也已经到了云塞城,乔天虎问了乔烈的反应。
荆宝山实话实说:“烈哥儿没什么反应,很安静。”
乔天虎微微皱眉,乔烈什么性格,他也算了解,这样平静可不像他。
“那,你送公子回南风郡这一路,还有他到南风郡之后都如何了?”
“乔公子可能在武昭待得时间太久,受不了这边的寒冷,我们离开固城不久,他就说骑不了马,我就让人去买了马车,所以路上耽搁了两天,至于到了郡里,”
荆宝山没想隐瞒:“公子似乎对烈哥儿有些敌意,想让人将烈哥儿关起来用刑,逼烈哥儿说出冒充他的事,属下阻止了,因为将军您吩咐过,等您回去再说。”
乔天虎点点头:“宝山,你做的很好。”
“对了,烈哥儿已经搬出郡守府了,住到了酒坊,老管家知道烈哥儿不是小主子之后,对烈哥儿的态度就...”
“老管家认出公子了?”
“不是,是公子主动认出的老管家,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老管家就确定公子才是真的。”
乔天虎没再问话了,连跟管家的陈年往事也记得,是真正的烈儿无疑了。
武近臣回来之后,乔天虎知道敌将已死,不会这么快攻来,便想要先回南风郡处理家事。
“俺也跟你一起回去,烈小子是俺带回来的,若真是奸细,俺就亲自动手。”
乔天虎闭了闭眼,大哥什么都替他着想,他知道,若是烈哥儿真的别有用心,自己是下不了手的。
“宝山,云塞城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将军,”
看着乔天虎和武近臣往外走,荆宝山忍不住叫住他们。
“将军,武大哥。烈哥儿毕竟也没有犯什么过错,若是可以,能不能留他一命?”
乔天虎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做决定。”
年关将近,南风郡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和新衣裳了。
这几个月,是南风郡的百姓过的最舒服自在的日子。
后来的那近万人的难民,也在新年前搬进了新家。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看到乔烈的时候,都恨不得给他跪下磕几个头。
是乔烈给了他们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安身,还给了他们这么漂亮坚固又温暖的家。
自从大家搬进新房后,虽然只靠郡守府救济,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但各个都抢着请乔烈回家吃饭。
正好,乔烈在酒坊住,这里开火不方便,于是,他就带着绿篱和衍中吃起了百家饭。
每天从暖房里,拔一把翠绿的小青菜,当做上门蹭饭时的礼物。
之前郡守府对百姓们的恩惠还继续给,只是发米粮和银钱的时候,郡守府的人会说是乔公子的赏赐,而不是烈哥儿给的。
对于乔烈,则完全断了供给。
银钱上不再让他随意支配,暖房,酒坊缺了什么东西,也没人再去帮他采买。
因为郡守府里真正的主子,乔公子已经下了命令。
乔烈是个冒牌货,跟普通百姓没有区别,又有什么资格使唤南风郡的士兵呢。
所以,这些跑腿的活,就交给了绿篱,这段时日就连帮乔烈做工的那些人,
工钱也都是用绿篱师父的牌子出去换了银两回来支付。
但这总不是长远之计,乔烈的日子,过的越发捉襟见肘。
眼看就要过年了,马书慧和秀儿想给乔烈做几套新衣服,却领不出布匹。
她们只好自己掏钱去街上的店铺买,可店铺里哪有好料子,
南风郡闭关这么久,街上的店铺卖的都是积年陈货,好一些的料子,都得了吩咐送到了郡守府。
乔公子已经知道了,这郡里完全拉拢不过来的,就这么几个人,
所以他只要掐住了这些人脖子,乔烈就蹦跶不到哪去。
他学精了,不再正面跟乔烈冲突,反而在背地里玩起了阴招。
清绮最忍不住气,找了乔烈哭诉,乔烈只好安慰她,问她想要什么东西,下次绿篱出去的时候帮她去采买。
她丝毫没发觉,乔烈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谁都异常的柔和,好脾气。
清绮得了许诺高兴的回了院子,一进门却受到了马书慧的数落。
“最难受的应该是烈哥儿吧?这种时候,你还去烦他?”
“可我们也是因为他受了牵连啊,不然能连个新点衣裳料子都买不到?”
马书慧很少发脾气,她认为女子该大方得体,而不是如同泼妇一般,遇到事情就声嘶力竭。
可是今天听到清绮的话,马书慧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你若觉得烈哥儿是拖累,牵连了你,你就去郡守府找乔公子好了?反正他不是刚好对你有意思吗?也看重你公主的身份,你去那里找你的锦衣美食啊。”
清绮捂着脸,眼泪哗哗往下流:“你竟然打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找乔公子了?”
她委屈的不行,刚刚那句话其实她并没有说怪乔烈,只是说话没过脑子,否则她怎么会去找乔烈抱怨?
“清绮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跟烈哥儿在一起,他就是带你去讨饭,你也不能有一句怨言。”
“如果你做不到,就离开他吧。”
马书慧说完,觉得心里很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也流了泪。
清绮则在寒风中站在院里,哭了一阵子,也默默回到了自己屋,出奇的没有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