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站在门前看着这一对背影,卓岚的身体一直在抽动,时不时的用手擦一擦脸上的眼泪,徐飞宇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轻轻的把卓岚搂住,但是这个动作却刺痛了我的心!就这么足足站了一分钟,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俩应该都听到了开门声,可能认为是护士查房而已,但是开门这么久都没护士出现,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有点不对,是徐飞宇先回过头的,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是下一秒他就恢复正常了,用另外一只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对口型说道:“卓伯伯刚睡着,小点声。”
太牛逼了!徐飞宇表现的太淡定了,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一个普通探望者一样,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搂着卓岚很不合适,也正是因为徐飞宇表现的淡定,才让我心里憋气!他妈的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而这个时候我又不能发脾气发火,如果我发脾气发火,那就显得我太小气了。
卓岚在这时也转过了头,她看到我的时候脸的表情变的很激动,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滑落,她转身走向我,主动张开双臂将我抱紧,把他脸埋在我的肩头,片刻就把我的t恤湿透。我把把卓岚抱紧,轻抚她的长发安慰她说道:“岚岚不哭,伯伯一定会好起来的……”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屁话,要是能他妈的好起来那还叫癌症?
卓岚也知道我是在安慰她,她在我怀里什么都不说,就是哭泣。
徐飞宇看我的颜色特别复杂,走到我们身边,轻声说道:“岚岚不哭了,伯伯刚睡着,会吵到他的,我们来走廊外面聊吧。”
在我怀里的卓岚微微点头,徐飞宇率先离开病房,卓岚抬起了头,眼睛红肿的让人心疼,我笨手笨脚的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牵着她的手走出病房。
走廊内,徐飞宇看到我和卓岚出来,主动上前一步说道:“岚岚你放心留在上海照顾伯伯,樱岚的那边有我呢,酒店装修的施工队我都帮你找好了,价钱没有增加,而且会比原计划装修的更好。”
“谢谢。”卓岚客气的说道:“飞宇哥辛苦啦,樱岚的事我真的没办法分心照看了。”
“谢什么呢?”徐飞宇装模作样的微笑说道:“一点小事而已,等装修完酒店,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告诉我就行了,我一定竭尽所能,你都累了好几天了,让秋寒带你去酒店休息一下吧,今晚我在医院守夜。”
“不了。”卓岚说道:“还是我留在这吧。”
徐飞宇阻止道:“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护工都在的,你去好好休息,明天白天再来照顾伯伯。”说到这,徐飞宇把目光投向我,对我说道:“秋寒去吧,带岚岚去酒店休息一下,你也是刚下飞机吧?看你累的眼睛通红,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守着,你们俩谁都别争辩了,就这样了,快去吧。”
徐飞宇这几句话说的!真是让我无力反驳,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我错怪了徐飞宇?是不是我被季秋洗脑了?是不是徐飞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管怎么说,徐飞宇的表面工作做的真他妈到位。
卓岚选择了默许徐飞宇的话,红着眼说道:“飞宇哥你也别太累了,实在疲惫了就在病房里面的房间睡一下,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快去休息吧。”徐飞宇催促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秋寒把岚岚交给你了,照顾好岚岚。”
我装模作样的谢过徐飞宇,搂着卓岚走向电梯。从医院到酒店只需要穿过一条马路,还不算远。这一路卓岚都是抱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上,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给我发的照片不是沙溪古镇的么?怎么一瞬间就飞来上海了?”
我解释道:“挂断电话我就开车回昆明了,现在车还在开门机场停着呢,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你不说说要想要一个拥抱么?我来了。”
“你干嘛这样?”卓岚说道:“从沙溪回昆明四百公里,你是开多快啊!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要是再发生意外,我怎么办啊?”
“没想那么多。”我搂着卓岚的肩说道:“我只知道你需要我,在这个时候我要是不出现,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么?”
卓岚看了看我,说道:“我们在闹别扭呢!在冷战呢!”
“有么?”我微笑说道:“我全当是你耍耍小脾气,闹闹小别扭,而我要做的就是不和你计较,一直宠着你就够了。”
卓岚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带我进了酒店的房间。
大床房!
进门之后,卓岚把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抱着我问道:“爸爸会好起来么?”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安慰她说道:“会的,相信会有奇迹,说不定明天就发生了呢。”
“别这么说。”卓岚在我怀里低声说道:“我害怕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其实什么样的结局我很清楚,我还是忍不住要问,秋寒我怕……”
我在卓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双手扳着她的双肩说道:“不要怕,相信轮回,相信他只要去另外一个国度,一个可以看得到我们的国度。”
“嗯……嗯!”卓岚哽咽着点头。
我心疼的用手帮她把头发整理到耳后,再一次上前亲吻她的额头,说道:“去洗洗睡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我们一起看伯伯去,我去隔壁开个房间……”
“不要。”卓岚抱住我说道:“哪都不要去,就在这陪着我好不好?我怕一睁眼你们都不在了。“
“不会的,我就在……”
“不要。”卓岚打算我的话,用一种略带祈求的语气说道:“不要走,留下了陪着我好不好?”
我没办法拒绝脆弱的卓岚,其实我也不想拒绝她,我把卓岚送到洗手间门口,看着她进去冲澡,而我来到阳台抽烟。心理挺烦乱的,关于樱岚!关于徐飞宇!我甚至动摇了自己最徐飞宇的看法,他是真的为卓岚好么?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徐飞宇是在演戏给卓岚看……那么将会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我处处提防他,时时把他当成自己的假想敌,即便是这样,我都对徐飞宇产生了动摇,那么……卓岚呢?卓岚是不是已经死心塌地的认为徐飞宇就是他那个好哥哥呢?
答案是肯定的,从一些细小的动作就看得出来,她已经对徐飞宇不设防,没有任何防备,她完完全全把徐飞宇当成自己的邻家大表哥。我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因为卓岚那么自爱的女孩,和异性握手都十分吝啬的女孩怎么会任由一个男的把手搭在她肩上安慰她呢?而我看到这一幕,卓岚又一点愧疚都没有,没有愧疚并不是卓岚不在乎我,而是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徐飞宇是他的哥哥,哥哥安慰妹妹的时候搂着妹妹的肩,这很正常!即便是作为男朋友的我也不应该去计较。
一根烟抽完,卓岚已经穿着浴袍从洗手间走出来,她来到阳台从身后抱住我,轻声说道:“去洗洗睡吧。”
“嗯。”我答应了一声,转身把卓岚包住,在她耳边说道:“睡吧,我冲个澡很快。”
浴室内,弥漫着水雾,充斥着沐浴液的香味,卓岚贴身衣物洗过挂在墙上。冲过澡走出洗手间,发现卓岚已经把灯都关了,只有一站床头台灯还亮着,泛黄的灯光很弱,她刚刚穿过的浴袍挂在了一边。
我走到床边看了看卓岚,她已经睡熟,胸口一起一伏均匀的呼吸。我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特别小心的钻了进去,并没有马上躺下,而靠着床头俯视睡在一边的卓岚发呆,腿都不敢乱动,很怕碰到卓岚把她吵醒。她的皮肤好白,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现实版的睡美人。
安静的看着卓岚有些入神,心里也在企盼,如果这一生都能这样看着她安然入睡,也是一种幸福。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幻想中,卓岚却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呢?”
我如实回答:“我怕自己不相信碰到你,把你惊醒。”
卓岚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说道:“睡吧,让我在你的怀里睡着。”
听了卓岚的话,我把床头的台灯关闭,躺下去把卓岚抱在怀里,手掌顺着她的身体下滑……卓岚很乖,也有点紧张,紧紧的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侧脸和枕头之间,双腿夹得紧紧的。
我搂着她的轻声说道:“你这样怎么睡得着呢?”
此刻,卓岚的脸应该很红,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卓岚低声说道:“我有点……紧张,我们要做什么吗?”
我温柔的问道:“你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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