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慈太后在御花园中逗鸟。
杨离快步而来。
“老奴见过太后。”
“嗯!可是查清那顶玄天师的来历,还有那日祥乐命他去将军府,真是给善柔看病?”
杨离:“查清了。此人出自圣西道门,对医术与道法,有些研究。但此人乃心术不正之徒。不过那日他当着秦将军的面说今日将军夫人,便会醒来。眼看这时辰差不多...”
自北烈一党前朝余孽,被尽数拿下后,恩慈太后心中大石落地。
秦逸父子,又审时踱势的退了一步,更是令她心情大好。
但她这剩下的唯一一个女儿,祥乐着实令她有些头疼。
“派人盯着那顶玄,若敢有胡作非为,杀!”
杨离:“是!”
“对了秦逸可是今日起程?”
“这老奴上回去府上,倒是未曾问起。”
恩慈:“你再去一趟,动静轻些。”
“是,老奴这就去。”
杨离与急急赶来的吕嬷嬷打了个照面。
吕嬷嬷:“太后,祥乐公主今日大发雷霆。”
恩慈凝眉:“可知何事?”
吕嬷嬷:“奴婢未进得祥乐宫门,不知究竟为何事。”
恩慈叹气,上回重阳节,祥乐对善柔下杀手一事,她心中对这女儿极是不满。
若那日善柔出了意外,自己今日会是何处境,难以想象。
前两日派那个顶弦去善柔看病一事,多半又是愰子。
“派人好好盯着,若她宫中有人胆敢私自出宫,拿下重罚。”
“是!”
恩慈,无论如何她要让秦逸夫妇平安离京。
虽说锋狼骑如今已在她手,秦天下也卸甲归田,但秦家仍是西亁的一座大山,不可随意动。
—
祥乐宫中能摔不能摔的,都被祥乐摔了个遍。
“你们这群废物,大喜为何还没到?”
阿珠紧缩着身子,低头不敢应。
催婆婆急急忙忙走进来。
“公主!”
祥乐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老东西,你看看我的脸!”
催婆婆抬头,祥乐的脸肿成了往日的两倍,一眼看去比猪头还大,眼睛也眯作一条缝,模样极疹人。
催:“奴婢已命人去喊大喜了。”
“公主、公主,大喜来了。”
铃铛领着大喜快步进了殿。
大喜看见祥乐的样子,着实惊到了。
这、这将军夫人真是打蛇打七寸,祥乐最在意的不就是她的容貌吗?这肿得似猪一般的脸,怎能令她不抓狂。
“大喜见过殿下!”
祥乐似见到了救星。
“大喜快瞧瞧本宫的脸。”
“是!”
大喜细细检查了半天后,开始在屋中打转。
祥乐急得不得了。
“你找什么?可有法子治?”
大喜点头:“回殿下,有法子。不过大喜需要找到其中原因。”
“你要找什么?”
“七阳香?”
“是何物?”
大喜看眼殿中,往祥乐身前站了些。
“男子补精气神之物。殿下应是对此物过敏,才至脸肿。”
祥乐猛然想起顶玄来。瞳孔瞪大的她,眼睛仍是一条缝。
“催婆婆,去命人把顶弦给关进地牢。”
“是!”
大喜低头,嘴角一抹暗笑。
“公主,这殿中需细细清理一番。”
祥乐一挥手:“铃铛、阿珠。”
“是!”
宫女们大出动,殿内顿时活络了。
祥乐:“大喜,随我去偏殿,给本宫开药方,速速消了这肿。”
“是!”
—
午时三刻,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将军府后门出,随后又奔出了几匹快马,一路向北。
车厢内,善柔姿态随意的坐着,手里捧了本医经。
秦逸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圣西的地图。
善柔偏头看过去。
“从京中到那圣西修罗狱,多少天数?”
秦逸:“若只是路程,中途不歇息耽搁最快也得两月半。”
善柔叹气,这也太远了些。
秦逸摸摸她头。
“修罗城远行,用何工具?”
善柔惊讶!
“怎会如此问?”
逸笑:“你就差把慢字写在脸上了。那定是你曾在的地方,远行有比马行得更快的工具。”
善柔对他竖起拇指。
“我男人,真聪明!”
秦逸笑看着她,出京中后,这嘴变得更甜了,他喜欢。
他捏了捏她脸颊。
“可是有比马更快的赶路工具?”
善柔点头:“有!”
秦逸撩开帘子,看了眼马儿。
欲开口问些什么,春飞与大喜驾马而来。
“将军、夫人!”
“大喜!”善柔惊喜不已,重阳之后,她‘昏迷不醒’,大喜便断了消息。
大喜行大礼:“禀将军、夫人,今日早晨,祥乐公主大发雷霆。”
善柔眼睛闪闪亮,嘴角挂着笑。
“可是脸肿成了猪头?”
大喜连连点头:“肿得十分骇人,公主气急,将那顶玄关入了地牢”。
秦逸揉乱了她的额前发。
“这便是夫人说的好戏吧?”
善柔得意的笑:“正是。”
大喜:“夫人可是借着那顶玄,对公主下手的?”
善柔:“聪明!”
秦逸看着她直笑。他家小柔,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祥乐啊祥乐,你活该。
“夫人几时下的毒?”
善柔:“还记得重阳那夜,对付北烈弓箭手的黑蝶吗?”
逸:“自是记得。若无它们,那夜你我定不会毫发无伤。”
“顶玄为我探脉时,裹了满身七阳香的黑蝶,进了臭道士的袖口。待他出府门时,又撞上了万老鬼。”
秦逸看着她,眼中尽是喜爱。
“祥乐令你吃了多次哑巴亏,也是时候尽数还给她了。”
善柔得意极了,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似的。
秦逸笑得合不拢嘴。
大喜更是一脸崇拜。
善柔忽然间想起,秦逸说他宫中有能将趣事传来的人,难道是大喜?
“夫君,几时让大喜听你的了?”
秦逸挑眉:“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么?”
大喜与春飞,知情识趣的离车驾远了些。
“狡猾的将军!”
“对了,这大喜不留京中了?那祥乐的脸?”
秦逸:“那是她应得的。”
善柔:“那郝为会不会被牵连?”
秦逸:“放心。祥乐得到的消息是,大喜出了意外。无论如何都不牵连到郝为。”
善柔:“将军好计谋。”
秦逸紧拥着善柔,难以抑制的笑着。
远离了京中,这个斗心的地方。
心爱的人又在身旁,虽说前路艰险,但只要能为她寻得彻底治愈断骨的药,再险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