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擅闯药房!”忽然远处传来侍卫的尖叫。睍莼璩晓
红绫一惊,随即在心中狠狠咒骂了一句,这个灰影也忒没用了吧?竟然还能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木尧似乎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正要起身询问的时候,却忽然一个石子从天而降,正中了木尧的睡穴,木尧的身子一软,已然又倒在了水中。
下一秒,红绫从窗户跳进了暖阁中。
红绫瞧着木尧就趴在水池边上,沉沉睡去,浓密的睫毛还不时轻轻地抖动,一时间,红绫觉得有些眩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帮灰影的忙,反而此举可竟然点住了木尧的睡穴,而自己有这样傻乎乎地站在木尧的面前煨。
但是不管怎样,这个时候,他是想多看看木尧的,哪怕只有一眼也是好的。
红绫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怎么这个时候一颗心却跳得这样厉害。
红绫一步一步走向木尧,那颗心便越发蹦跳的厉害,仿佛随时都能破膛而出似的纸。
终于红绫走到了木尧的面前,红绫缓缓地蹲下去,然后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木尧沉静的睡颜,他是想在这张俊美的脸上寻找到答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喜欢这张脸?又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的这样厉害?
十八岁的少年郎,总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不懂,又有着太多太多的美好向往。
等到红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覆上了木尧的,虽然只是单单纯纯的碰触,但是却足够让红绫心跳如雷了。
下一秒,红绫迅速地翻出窗户,落荒而逃。
洛城外的丛林。
灰影在树林里面找到红绫的时候,只见红绫正蹲在一棵松树的上面,灰影可没有红绫这样厉害的轻功,费了半天的劲儿,这才爬到那松树的半腰处,累得气喘吁吁,坐在红绫身边,喜滋滋地掏出一个小包,道:“果然被你猜中了,我在药房里面找着了!”
“嗯。”红绫闷闷地嗯了一声便也没有说别的,只是烦躁地拍着树上的雪。
灰影瞧他不起劲儿,便就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学起了蓝水玩忧郁了?”
一提到蓝水,红绫不由得心上一动,然后侧着脸问灰影道:“灰影,你觉得蓝水怎么样?”
“他人很好啊,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他可是主子面前最衷心的一个,”灰影道,但是脸色却不由得流出些不屑来,“不过我就是瞧不上他那作践自己的样子,主子明明就对他不上心,只当他是暖床用具罢了,他倒是死心塌地的很,当真是没有一点儿男儿骨气,我就是想不透,你说好好的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上男人?别人身上有的,难道自己身上就没有?怎么就那么下贱喜欢被人压在身下?!想着我就觉得恶心!”
红绫的心不由得有些沉,然后道:“行了,你赶紧把东西交给主人吧,别误了时间。”
“是是是,我这就启程。”灰影赶紧道。
伊兰京师
西柔。
午夜。
皇后宫。
京师西柔是五国中最北的国家,也是最严寒的国家,一年有八、、九个月都是处于严冬时期,如今正值隆冬,更是滴水成冰,京师西柔的夜十分宁静,只有”簌簌”落雪的声音,京师一片银装素裹,虽然是午夜,到处却是一片柔和的雪白,皇后殿里也是十分寂静,没有太多的宫女太监伺候着,硕大的正殿里面只有一个青衣侍婢在暖阁前坐着伺候,时不时地打个瞌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狂风大作,寒风肆虐,乱雪狂飞,似是有一场大风暴要来临一般。
暖阁里面的香炉冉冉生烟,满屋子里面都是淡雅悠然的梅香,一个白衣女子正倚在软榻上看着奏折,只见她曲线纤瘦,肌肤胜雪,眉如远黛,一双杏眼宁静里带着些许哀愁,嘴唇不点而红,纤细的手指翻着奏折,不用任何修饰已是人间绝色。
只是那女子的眉间不知怎么的却渐渐微蹙起来,过了半晌,那女子将奏折合上放到矮几上,然后蓦地捂住心口,口中溢出一声难耐的痛楚的呻吟。
“青墨!”女子开口唤道,半天也没人答应,女子皱着眉烦躁地又叫了一声,“青墨!青墨!”
“奴婢在!”青墨一个激灵,赶紧地就揉揉惺忪树眼小步跑进暖阁,跪地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外面可是下雪了?”女子挑了挑眉轻声问道,语气慵懒极致,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心口的疼这才稍稍缓解。
青瑶却浑身都是一震,然后赶紧答道:“启禀皇后娘娘,外面的雪下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因为皇后娘娘刚才在看奏折,所以奴婢不敢妄自进来打搅,还请皇后娘娘……啊!”
“放肆!”下一秒,只见那个女子暴虐呵斥道,一双杏眼里已是怒火滔天,不由分说的就将手中的瓷杯狠狠地往青墨的脑袋上狠狠砸去,顿时,鲜血四溅,那女子兀自暴怒着指着青墨道,“该死的贱婢!本宫一早就吩咐过你,每次下雪的时候一定要告知本宫的,你这个该死的贱婢才竟然如此大胆!谁借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贪睡了!请娘娘饶了奴才一命!”青瑶顾不得早已经血流如注的额头忙不迭跪地如捣蒜,她跟随着这位皇后娘娘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心中的忌惮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增长而消减,却日益地增长,娘娘的性情极为冷漠阴狠的,这样的打骂责罚对她来说,不过是寻常的事,而她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伺候好皇后娘娘。
女子瞧着青瑶的血点点滴滴流到长毛地摊上,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摆摆手,不耐烦地道:“白了罢了,你快去把地毯重新换一下,以后长点记性。”
“是是是!谢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奴婢这就去找新的地毯!”青墨如释重负又磕了三头这才赶紧退下。
女子站起来转身打开窗子,一阵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女子浑身一个激灵,但是她却并不急着把窗子关上,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飘雪,对着纷扬的雪花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下雪的时候,自己的心口总会霍霍的心疼,以前在玄同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自从嫁到伊兰之后,便就有了这个毛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女子无奈地摇摇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而女子的心口也越来越疼。
女子咬了咬牙,手握成拳,为什么每每看到雪花的时候,自己的脑中总会闪过谁的笑脸?!
该死的!
但是为什么偏偏自己就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女子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那人是谁?
到底是谁?!
是谁总是对着自己言笑晏晏?!
是谁害的自己的心这么疼?!
……
“我等你来玄同娶我。”
“好,本宫此生非你不娶,必定视你如珍宝,六宫无妃。”
……
每到雪天的时候,自己的耳边总是萦绕着这句话,到底是谁在说?
到底是说给谁听?
为什么总会在雪天响起像是在提示着自己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子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地叫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心疼!”
青墨迅速地到储物室里面找来一条新的长毛地毯,赶紧朝暖阁走去,不敢有丝毫怠慢,脚步也迈得格外快,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青墨一惊手一松,地毯就掉了下去,青墨紧张地问:“是谁?!”
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到了地毯,然后递到青墨的手中,一边冷声道:“一会儿你不用再进去了,明日你再来换地毯即可。”
“你、你到底是谁?”青墨被男子一身的肃杀冷气吓得退后几步,然后咽了咽唾沫强打勇气说,“这里可是伊兰皇后娘娘的寝殿,擅闯者,杀无赦!”
“呵呵,青墨,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竟敢对本宫说什么杀无赦,”男子背对着青瑶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走到青墨的面前,然后猛地俯身凑到青瑶眼前,淡色的薄唇几乎碰到了青瑶的嘴,男人戏谑一笑,换了一种声音,“怎样?皇后娘娘的寝殿,你说本宫能不能擅闯?”
青墨仔细辨识男人的声音之后,然后吓得赶紧跪地:“青墨不知是主子大驾光临,青墨知罪!请主子饶恕!”
男子站直身子,用靴尖勾起青墨的下巴,看到青墨额上新添的伤口,不禁眉头皱了皱,冷声道:“青墨,你怎么又惹娘娘生气了?”
“都怪青墨一时疏忽,竟然忘了告诉娘娘下雪了,娘娘发怒,所以就用瓷杯砸了奴婢的脸……”青墨胆怯地看着那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说,“都是奴婢的错,请主子责罚。”
“怎么?娘娘还是喜欢下雪天?”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暖阁问道。
“奴婢不知娘娘是否喜欢下雪天,但是每到了下雪的时候娘娘就会单独呆着,通常下雪的时候,娘娘是不让奴婢贴身伺候着。”青墨小声道。
“青墨,当年若不是本宫将你从青楼中救出来,你现在怕是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了吧?呵呵,”男子冷笑地看着青墨倨傲地说,“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宫的?”
青墨赶紧跪地叩头紧张地说:“青墨不敢有所欺瞒,下雪的时候,皇后娘娘的确是不允许奴婢贴身伺候的,但是……但是有一次,奴婢无意之中发现,皇后娘娘看雪的时候一直都是蹙着眉捂着胸口的,想来是心口疼……”
“哦,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地毯明早来换就成了,”男子对青墨说,见青墨抱着地毯面有难色又补充道:“有本宫在,娘娘不会怪罪你的,快些下去吧,把伤口处理一下,你流了太多的血了。”
“是,多谢主子,奴婢告退。”青墨躬身退下。
男子站在原地看着青墨躬身离开,嘴角冷漠地牵了牵,然后朝青墨的背影弹出了些青色粉末,青墨自是浑然不知,只是青墨又走出了五步突然“噗通”一声倒地,瞬间化成一滩青色的液体,极为怪异恐怖,然后那滩液体变成一缕青烟,在殿中飘着。
男子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那缕青烟便听话地从窗户飘了出去。
男子冷漠地笑了,这世上容不得惹馥雅不高兴的人。
男子走进暖阁,看着正浑身哆嗦不止的倾世女子,忍不住就是一阵心疼难忍,下一秒,男子疾步上前,跑到了软榻上,然后将那女子紧紧地搂紧怀里,一边疼惜地说着:“馥雅不怕,哥哥在这儿了,馥雅不怕……”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馥雅。
馥雅仰头看到方逸宁一脸的疼惜,这才安心地在男子的怀中涕泣起来:“七哥,以后别走了好不好?馥雅一个人怕,七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丢下馥雅……”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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