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和任何一个早上没有任何区别…………
才怪!
管彤咬住锦被的一角,费力的抬头看着一脸愉悦的卫南风。卫南风侧头,看了眼管彤,突的拉出一个瑰丽的笑容,凑过来,亲吻着管彤的嘴角:“姐姐,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你滚啊!”管彤低吼了一声,她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抵住卫南风的脸,将她朝外推,随后她便看到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痕,脸都绿了,“手臂上也是……你到底有多饥渴!”
卫南风无辜的朝管彤眨眼睛:“憋得有点久了嘛……十几年呢……”她说着,按住管彤的手,亲吻着她的手心,眼中露出了笑意。
不要把她上一辈子还活着的时间也算进去啊。这么一想总觉得自己当年傻乎乎的对着一个肉食动物,还抱她,还搂她,还想自己的女鹅多可爱。
这可真是好一副“母慈女孝”……
管彤的身上泛起红,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露出后脖子以及肩膀。那里露出的红,比手臂上还深一点。卫南风的眼眸渐渐,她凑过来,下巴搭在管彤的肩膀上,细吻落在管彤的鬓发间:“姐姐,你这样我都不想早朝了。”
“快去快去!”管彤顿时回过神来,眼前的家伙想干什么,“可别让我成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祸水啊!”
我不背锅!
卫南风笑起来,她整个人几乎都趴在管彤的身上,宽袖铺展开来,覆盖在管彤的身上,似乎眼前的整个人都被她包裹起来。卫南风感觉到愉悦,这让她按捺很久的占有欲得到了很好的纾解。她玩弄着管彤的头发,想了想:“没事,我们还有一点点时间,如果抓紧的话……”
“……!你这个禽兽……呜呜呜……”
管彤慌忙抬眼,只看到卫南风眼中沉淀着的愉快,已经深沉的欲望。
等到管彤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她依然趴在床榻上,被子细致的包裹住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除了没有卫南风,一切都跟刚才一样。管彤甚至产生了自己其实只是做了个旖旎的梦的感觉。她懒洋洋的翻身,随后就皱着眉头按住腰,这种酸爽……做梦什么的,果然是个美好的愿望。
管彤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发呆。
此时外面传来的宫人小心的声音:“管娘子可是醒了?宫正在外求见。”
宫正是什么官职,她是个什么官职,她却说求见,这种小心翼翼……
管彤回过神:“请宫正稍候。”
这个稍候还是有些久。管彤的身子实在绵软得厉害,不得不让其他人来帮忙。别人一副平静,但管彤的脸都羞红了。她做贼心虚的看看其他人,其余人偶尔递过来的眼神,充满了艳羡。
艳羡……
啊,是了,这里是深宫,大家都比较憋闷。
管彤使劲抿着嘴,才勉强维持了仪态。等到终于衣冠楚楚,以人样去看宫正的时候,宫正的茶水都已经续了好几次了。她看着窗外的寒梅默默的发呆,等到意识到管彤到来行礼的时候,管彤发现宫正憔悴了很多。
“许久不见了”宫正看着管彤坐着的轮椅,带着一点歉意,“一直未问过你的腿伤如何。”
“好了许多。”管彤也笑,原身消散,那种心中天然的对于宫正的亲近感就渐渐消失了。管彤看向宫正的时候,也可以自如的说出成年人没什么诚意的客套话来。
宫正也笑笑,她勾起唇角,笑容显得有些勉强:“管娘子。我想来求你一事。”看着管彤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宫正正色道,“我想要见逍遥王一面。”
逍遥王?
自从一切恢复平静后,管彤就安心的养伤,跟林蕴捣鼓她的想法,完全没有去想逍遥王的这些事情了。她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旁的內侍就低头在管彤耳边道:“逍遥王如今在台狱关押着,没有令牌,谁也不可探望。”
管彤点了点头,她看向了宫正:“还请给我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宫正见状,便知道管彤是有影响卫南风的把握的,而她也明确的知道自己有这个力量。一瞬间,宫正心头升起了忧虑,圣人放一个这样的软肋在身边真的合适吗?古时那些去母留子的事情,无一不是怕母亲会影响孩子。可是转瞬之间,宫正又暗叹一声,圣人与管彤,总让她想起自己的姐姐与成阳公主。
当初她们不能相守一生,她们的孩子能得到幸福,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思及此,宫正抬眼:“因为我有些事想问他。他说的一些话,我很在意,事关我的姐姐。”
管彤点了点头,送走了宫正。当晚待卫南风回来时,就将此事告诉了卫南风。卫南风捏着管彤的发丝轻笑:“姐姐如今很有几分宫中女主人的气势了呀。”
“胡说什么,你答不答应啊?”管彤捏着卫南风的脸。
卫南风一把把管彤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自从管彤受伤不能行走后,卫南风就总喜欢这么做,走到哪都愿意抱着管彤。管彤相信,若非上朝会被朝臣们非议,恐怕上朝时卫南风都会抱着自己去。
卫南风笑,她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管彤的腿,露出了一脸的随意:“去吧。到时候我陪你。”
“……你怎的一点也不在意?”管彤有些泄气。
“她们都已经去了,过去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困在过去出不来的人,不值得在意。”卫南风回答,她注视着管彤,“你会觉得我无情吗?”
“那倒也没有。”管彤想了想,又道,“若当初你要是把我忘了,一个劲的看前面,也许我会很不高兴。”
卫南风点头:“说的是呢,大概……是因为我所有的期望都在姐姐身上了吧……”
母妃和成阳公主的事情虽然让人唏嘘,可是她们也是真心相爱在一起过。卫南风没有参与其中,也没人对她说过,对她而言,上一代的事情,远远没有眼前的姐姐重要。只有她,才是真正陪伴自己那么多年,一直支撑着她过来的人。
管彤的脸有些红,嘀咕着:“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不喜欢吗?”卫南风问。
“还……还行吧。”
“那我每日都说给姐姐听……”
“唔……你的手在摸哪里!!”
最后还是咆哮声响起,带着无力,轻飘飘的都好像在撒娇一样。
待到与宫正相约前往大理寺的时候,又过去了好几日的时间。宫正看见一脸惬意的卫南风,眼中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她朝卫南风行礼,过后又忍不住道:“圣人果然与殿下这点十分相似。”
卫南风扬眉,又低头看着怀里的管彤,忍不住笑了声:“她也喜欢这样抱着人?”
管彤忍不住拍了拍卫南风。而宫正的目光中却浮现出了怀念:“这倒不是,只是总是喜欢片刻不离。”
“看,日后我们的子嗣也不必担心了,定会是个会心疼人的。”卫南风悄悄的在管彤耳边说话。管彤朝天翻了个白眼,还子嗣,可把你能的。
几人一起往里走。周围环境渐渐阴沉下来,不多时就看到了逍遥王。他倒是清减了些,只是生活还好,周围并不肮脏,看样子照顾得还算不错。管彤忍不住看了眼卫南风。
而宫正则看了眼卫南风。卫南风遣退其他人,大大方方的:“想问什么,便说吧。”
宫正见卫南风一副旁听的模样,想了想,也不再理会,只是朝逍遥王道:“许久不见。”
逍遥王看了宫正一眼,又看向卫南风和她怀中的管彤,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真是想不到,本王还有一日能看见这一幕。管娘子当初……”
“你说的管娘子已经死了。”卫南风回道,她脸上闪过一点怒意,抱着管彤的手紧了紧:“今日不是来听这些的。”
宫正心头一动,莫名的闪过一点哀意,她扭头看管彤,管彤却不理会他们两,只低头把玩卫南风衣服上的穗子。宫正沉默,于是再回转头看向了逍遥王:“我阿姐从未辜负过成阳公主。你身为她的弟弟,为何要针对圣人。”
逍遥王沉默,最后才道:“阿姐举兵在即,事到临头,却一切落幕,一朝败落。她临去前曾对我道,定是有人出卖了她。这人也定然是她亲信中的亲信。她不愿信是你阿姐,可我却不得不信。我想要复仇。”
管彤一直在旁边听着,在两人的争执中到底是捋顺了一切。逍遥王想为姐复仇,他怀疑卫南风的母亲,于是也怀疑卫南风的身世。可是他既怀疑,又忍不住盼望着自己想的一切都是错的。于是他一边设局,一边又忍不住在他想要求证的地方放下一线生机。
“一场闹剧。”
最后卫南风冷笑一声,她话一出,其他人脸色苍白,却也不再说什么。
“你是皇室,因此会贬为庶人,这是群臣商议的。”卫南风打了个呵欠,她摇摇头,看见管彤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于是道,“我要走啦。你们两位故人继续吧。”
宫正与逍遥王皆是默不作声。
卫南风抱着管彤一路往前,管彤叽叽喳喳的还在猜。卫南风笑:“姐姐觉得是谁呢?”
“唔,此人既然是成阳公主亲信,那必然也认识其他人吧。而且成阳公主身死,他定然会获得利益才对。虽然你成了皇帝,但若按照当时的局势,你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若是没有你我的奇遇,也许也一直是个傀儡也说不定。我猜,是摄政王!”
卫南风笑起来。
管彤拉着卫南风的手晃:“我猜的对不对。”
“唔,谁知道呢……”
往事早就过去,而她们的未来都在彼此的手上,紧紧的牵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