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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53(1 / 1)

去祭拜段声的那一天,京都大雪。

过了元旦,离2017的新年还差一段时间,等到席沐白一个空闲的日子,二人祭拜完段声后去看了林栖。

青石碑上的年轻女人,和席沐白的眉眼像了十足十,只是不如他那么冷,看着要温柔些。

席沐白弯腰,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手指轻拂墓碑上的雪花,而后直起身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明瑟撑着黑伞,也一同前倾去为他遮雪。

离开之时,明瑟去拉席沐白的手,他的掌微微有些凉,她温热的指从缝里挤进去,捏一捏:“你手好冷。”

席沐白抽出手,转而隔着厚厚的衣服揽她:“那你还去牵,是不是傻?”

明瑟驻足,脚步一转,伸臂抱住席沐白。

声音嗡嗡的:“我愿意的。”

席沐白扶住她腰,缓缓的沉了一口气:“瑟瑟,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明瑟抬起头来:“你早就查到了?”

“不是很早,你去纽约那天。”

明瑟沉默了下来。

伞外风雪漫漫,席沐白没出声,安静的看着她。

“你不告诉我,是怕我伤心吗?”

“是。”席沐白承认。

比起知道更让人伤心的事,恐怕还不如不知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呢?”她抬头问。

席沐白笑意淡淡,捋过她眼边的头发:“无论好不好,那都是你该知道的,我没有权利隐瞒。”天才一秒钟就记住:(无广告网am~w~w.

那一天,明瑟听完席沐白讲的身世,心头奇异的平静。

也许是因为未曾得到过,所以她听的时候,有一种听别人故事的疏离感,并没有感到多难过。

——

2017年春节到来的时候,席沐白格外忙忙碌碌。

与他相比,明瑟的生活便显得格外悠闲。继《人间》系列大火之后,她又创作了几副风格相对轻松的油画作用,也是获得一致好评,算是奠定了名气。

关于过年的打算,她和何誉通了电话,打算一起去平海市陪林妈妈过。

和席沐白说这件事时,他在电话那头,淡淡的问:“那我呢?”

明瑟一噎:“你也跟着去?”

“好。”

她原本只是开玩笑一问,没想到席沐白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忙不迭的撤回:“不行不行,我开玩笑的,张妈妈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席沐白明显不满。

“不是啦~”明瑟拖长语调撒娇:“那总得慢慢来嘛,我先告诉她这件事,再带你去,不然一蹴而就岂不是会吓到她?”

席沐白意味不明的哼了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席沐白的不满,直接持续到了农历二十八明瑟走的那天。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忙的脚不沾地,明瑟也没见上他几面。二十八号,明瑟在家收拾去平海的行李,突然有人“笃笃笃”的敲门。

明瑟从行李箱里抽离,一边喊“来了”一边去开门。

门外是一脸神情平淡的席沐白,在她开门后向屋内扫了一眼:“五点的动车?”

前几天买好票之后,明瑟就把行程发给了席沐白。

她弯腰拿出拖鞋,“嗯”了一声。

把拖鞋撂到地上,明瑟也顾不上他,走回了沙发旁继续叠衣服放进去。

不一会儿,就见席沐白从茶几上拿了本书,翘着长腿坐到沙发上全神贯注看书。

明瑟眼见着,这位爷没有任何和自己交流的打算,也索性把想出口的话咽回去,拎了件衣服丢进行李箱里。

不大的房间内一时气氛无比诡异,安静的只有叠衣服时的窸窸窣窣。

明瑟蹲的腿麻了,起身时一拉扯,疼的“嘶”了一声。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席沐白神色晦暗不明,单手绕过膝窝抱起她,坐到沙发上,另一只手轻柔的按捏着她的小腿肚。

明瑟暼了眼撂在一旁的书,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席总这看半天书,怎么一页都没翻呀?”

席沐白觑她:“那一页好看。”

“是吗?”明瑟瞄那一页的图画,一个字都没有,感慨道:“席总不愧是席总,连页风景图都能研究半天,和别人不一样。”

下一秒,她被人松开,丢到沙发上。席沐白迈着长腿往外走。

明瑟带着笑腔喊:“你去哪?”

“楼下车里。”席沐白头也不回。

她没忍住笑出声。

去车里干嘛?

等她。

四点刚到,明瑟收拾完了东西,拉着行李箱下了楼。

席沐白的车就停在楼下,明瑟刚走到车尾,席沐白就从驾驶座开门下来,单手提起她的箱子丢到后备箱。

坐进副驾驶,她故意说:“席总可以帮我扣下安全带吗?”

他表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没反驳,倾身过来拉她的安全带。

明瑟趁机亲了他下巴一下,笑盈盈的。

席沐白的目光缓慢扫过她的唇一样,顿了一下,正身回去开车。

路上有些堵车,到高铁站时,还剩十分钟就要检票。

明瑟下车,从席沐白手中接过行李箱,眼看着他就要上车离开,喊了他一声。

“还有事?”席沐白合上车门,站在车旁问。

她放下行李箱,伸出手,仰起头:“抱一下嘛。”

席沐白垂眼看她,睫毛如鸦羽,不为所动。

明瑟眉眼一弯,嗓音柔柔,拖着调子:“抱一下嘛席沐白~”

高铁站外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没什么人有时间注意到别人。只有偶尔几个女生路过惊艳的暼一眼席沐白。

席沐白目光落到她藏着狡色的眸上,偏偏神情是乖巧撒娇的。

他顿时兵败如山倒,多日来汇集的莫名其妙的不满瞬间被抽离,认命的把她柔软的身子搂到怀里。

“拿你没办法。”

抵达平海,是一小时后。

何誉从南城开车来,中午到的,开车来高铁站接她。

路上,何誉嘱咐她说,今年过年,张妈妈的邻居付叔一起来过。

明瑟耳朵一竖:“张妈妈她?”

何誉笑:“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好事,明瑟为张妈妈开心。她为孤儿院心力交瘁半生,有个好归宿也不会独自一人孤单。

二十九号一天,明瑟陪张妈妈外出买年货,贴了窗帘和福字,到晚上便嗑着瓜子看剧。

三十这天下午,明瑟和张妈妈何誉一起在家包饺子。

张妈妈碎碎的唠叨,兄妹二人一句接一句的应着。张妈妈忽的话头一转,问向何誉:“小誉过了年也该28了吧,谈女朋友了吗,带回来给我看看。”

何誉动作一滞,随即十分自然的说:“还没有呢。”

明瑟捏着饺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打算解围。

张妈妈露出担忧的神色,又开始说教何誉。

何誉苦着脸,“嗯嗯”了半晌,瞧见明瑟在那乐的不行,张口就把战火引到她身上:“茉茉倒是谈男朋友了。”

“是吗?”张妈妈皱眉,转过头来:“你还小,急什么。谈的哪人啊,多大年龄了,做什么工作的,父母做什么的。”

明瑟默默的给饺子捏了个褶。

“这丫头,说话啊。”张妈妈没好气。

“您别急嘛,”明瑟耳朵红了红:“您这跟查户口似的,我该怎么说。”

张妈妈打量她的神色:“你不要嫌我唠叨,女孩子家家的,又长的这么好看,很容易被人骗的……”

等张妈妈说完,明瑟手里的饺子也包的差不多了,她直接端起盘子:“我先去下了。”

“这孩子。”张妈妈叹了口气。

何誉笑笑,安慰她:“您别担心,是个好人。”

“真的?”张妈妈怀疑道:“你见过?”

“认识很多年了。”何誉道:“您放心吧。”

明瑟煮完饺子出锅,盛了四碗,端到桌上,何誉却不在。

平海这边的传统,最丰盛的那一顿“年夜饭”是在中午吃,晚上要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饺子。

张妈妈往阳台那看了一眼:“去叫他。”

明瑟说好,绕过客厅推开阳台门,何誉坐在抱藤椅上,前面放着电脑,看着在处理一份文件。

“三哥,吃饭了。”

“你们先吃。”何誉头也不回:“我马上好。”

明瑟撇撇嘴,掏出手机往回走一边给席沐白发信息:

「万恶的资本家,大过年的还要使唤三哥,都不让人好好休息。」

席沐白那边隔了会儿,回了张图片,是拍的书桌,上面放着摊开的文件和电脑。

言下之意,你心疼他工作,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明瑟抿嘴笑,问他「没回席家吃年夜饭吗?」

「还没,等下去。」

明瑟还想发什么,那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张妈妈还在客厅里,她一个慌神,握着手机进了卫生间,顺手带上了门。

席沐白打来的电话,却不开口说话,明瑟只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懒散的意味:“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吧。”明瑟敏锐的听出他声音的不对:“你喝酒了?”

“嗯。”

“不是还没去吃年夜饭吗?”

“应酬。”席沐白简单道,不想与她讨论这个话题过多:“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吧,我坐车很快的。”

那头没了声音,过一会儿,席沐白淡淡的“嗯”了一声。

洗手间的门被轻扣,张妈妈在外面喊她:“瑟瑟?”

明瑟抿唇,和席沐白简单道别了句就挂断了电话。

吃早饭,又窝在沙发上看春晚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九点多。

明瑟趁张妈妈看的兴起的间隙,偷偷给席沐白发了条信息:「你在干嘛?」

「在车上。」

「去哪?」

「回林叔那儿。」

明瑟没再回,按灭了手机,抓起一把瓜子磕着看电视里播放的小品。

越吃,越觉得没味儿,连小品都没那么好笑了。

她几次失神。

脑海里左左右右都晃着席沐白。

何誉倒水回来,坐到她旁边,压低声音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啊?”明瑟回神看他:“你说什么?”

何誉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我说,与其你在这心神不宁的,不如订票回去吧。”

明瑟沉默了下,小声:“有那么明显吗?”

何誉好笑道:“去吧。”

“我再考虑考虑。”

明瑟起身到阳台,冷风吹来,不如屋内暖气横生的让人头脑发晕。

只是可惜,这风并没有把她的头脑吹清醒。

她站了没两分钟,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通话的请求。

明瑟接起来,那头是席沐白扶着太阳穴的画面。

“怎么了?”

“没事。”席沐白盯着她:“怎么在外面。”

“这是阳台。”明瑟把摄像头调转:“你看,他们在看春晚。”

“转过来。”席沐白嗓音微哑。

他看着明瑟的时候,明瑟也在隔着屏幕打量他。

背后是一整面的书墙,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别墅那儿的书房。

手机背后沉沉夜色做背景,倒是和檀木色的书墙相得益彰。

明瑟关了视频,掐着指尖,推开阳台门,小声嗫嚅道:“张妈妈,我有点事,现在得回京都。”

——

十点钟,在平海南站检票的时候,明瑟看着空荡荡的检票大厅,心里怦怦跳。

也不知道何誉现在在怎么和张妈妈解释。

十点零五,列车发动。

平海离京都不远,不到一小时动车就抵达了京都,明瑟随着稀寥的人群走出站台。

道口鼓胀的风吹来,吹的她头发像要离开头皮一样,却吹的她心里轻盈盈的。

走过出站闸机的时候,她对着工作人员报以一笑,说:“新年快乐。”

工作人员愣了下,同样笑了下:“新年快乐。”

即便是除夕夜,京都的高铁站外也不缺开出租车糊口的人。明瑟坐上了一辆车,在十一点半到达了别墅门口。

她敲敲门,过一会儿,林叔来开门,看到她惊讶:“明小姐?”

明瑟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轻声问:“席沐白呢?”

林叔接过她的行李箱,脸上浮现笑意:“少爷在楼上书房,明小姐特地回来陪他的吗?我正准备把醒酒汤端上去给少爷,明小姐帮我端上去吧。”

明瑟在门口弯腰换鞋,眼珠一转:“还是您端上去吧,我跟您一起去。”

书房的门关着,明瑟放轻脚步,在林叔旁边,看着林叔扣一扣门说:“少爷,醒酒汤煮好了。”

门里传来一声应答,林叔把醒酒汤递给明瑟,和蔼笑道:“明小姐去吧,”

明瑟接过托盘,轻轻推开了门,门无声的向里退去,为她创造一方进去的空间。

书房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的严实,暖灯开着,席沐白在书桌前,面对着门的侧脸用手撑着额,另一边手在“唰唰”的写着什么。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托盘放到他手旁的时候,席沐白才搜了搜额心,转过头来,声音清淡:“辛苦林——”

他的话戛然而止。

盖因面前的人不是林叔,是穿着红毛衣和咖色毛呢裙,一双长靴过膝的女孩。

她笑的睫毛扑闪着,活像从除夕夜色中跑出来的精魅。

席沐白握着的钢笔笔尖深入了纸中三分,面上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明瑟鼓胀了一路的期待的笑意在他平淡的表情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原本设想着,席沐白见到自己,怎么也会是惊喜的,不可思议的,却不料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她不甘心,问了句:“你不想我回来吗?”

席沐白的目光很随意的从她身上滑过,端过醒酒汤喝。

明瑟的笑意彻底冻住,滋滋冒着不快,扭头就要走:“你这么不高兴,那我回去好了——”

话还没说完,她被人从后面彻底笼罩住,席沐白轻松的单手搂住她逼的她坐到他身上。

他从背后,下巴搁在她颈窝处,一声叹息。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解酒汤的舒适,还是佳人在怀的喟叹。

“想你回来。”

算是回答她上句的问题。

明瑟的脸被他稍硬的头发咯的不适,微微转了下问:“那你还那么冷淡?”

回应她的,是席沐白强势落下的吻,很难得的带了狠劲。

濡湿的酒气混杂醒酒汤中橘皮的酸涩,几乎让明瑟要眩晕。

她被箍着腰坐在席沐白身上,手攀着他肩,仰颈回应。

暖意横生,灼人心惊。

一点就着。

明瑟被托着坐在微凉平滑的桌面时,迷离着稍稍睁开了湿润的睫毛。

席沐白拉开长筒靴的拉链,褪下,握着小巧纤瘦的脚踝摩挲了两下,沿着漂亮的腿部线条一路蜿蜒。

明瑟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脚趾。

毛呢裙的纽扣是金属材质,在暖气烘烤下,已经不再冰凉。

她呜咽了两下,一口咬在席沐白的脖子上。

咬的很深,红印明显。

手往后撑在桌面上,与身上的温度相比,桌面显得冰凉。

这样冰火两重天的考验,实在叫人觉得折磨。

席沐白把她抱起来,走两步到沙发上扯过毯子,包裹住她,抬脚往外走。

即便被毯子包裹,裸.露的羞耻感还是侵袭,明瑟推着他睁开眼:“别……林叔。”

“林叔在楼下。”席沐白低头轻吻着她,含混道:“书房里没有套。”

一路过了楼梯,上到三楼,这短短的几步路异常的折磨。

直到摔上门,随着明瑟抱着他躺进柔软的床上,窗外的烟花同时炸开。

绚烂无比,冲上天际,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明瑟在海浪中浮浮沉沉,粗粗喘着气,抓着他:“席沐白,过零点了。”

“嗯。”他低哑着说:“新年快乐。”

漫长结束后,明瑟从浴室里出来,打着哈欠,没有回床上,反而倚到沙发上看窗外浓郁的夜色。

席沐白也靠过来,搂住她:“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只是觉得没看到烟花可惜。”

席沐白笑了下,勾过她一根素白的手指玩:“那有什么可惜的,我这儿有比烟花更好看的东西,想不想要?”

明瑟回过头:“什么?”

她表情有欢.愉过后不自知的纯真,眼底一片净色,偏偏红痣妖媚。

席沐白指腹搭到她眼角轻轻的描摹:“猜一猜。”

明瑟本就疲惫,现下根本懒的动脑子,哼笑了一声转过头去:“我还懒得要呢。”

席沐白淡淡的勾唇,把她左手勾进,往无名指上套了个东西。

明瑟手指感受到金属的凉意,下意识去看,无名指上赫然套着个戒指。

十四爪托,托着纯净又漂亮的蓝钻。

她屈着手,愣愣的。

席沐白收敛笑意,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微微郑重的问:“嫁给我好不好?”

这句话,和沉重的戒指一起,齐齐砸到明瑟的脑海里,把她砸了个发懵。

席沐白也没再出声,安静的等着她,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明瑟回过神来,盯着那戒指,感到莫名其妙的眼熟,想起来自己在南城那家奇怪的手作首饰店里看到过。

她当时还捡起那张设计稿,夸了句“漂亮”。

不成想,如今戴到了她手上。

明瑟嗓子里吞咽了下,犹疑的问:“你认真的?”

席沐白松了口气,哑然失笑:“不是认真的我还跟你闹着玩?”

“哦。”明瑟点点头。

席沐白笑了下:“你哦什么,答不答应?”

明瑟脑子被砸懵了,乱的像个浆糊,沉吟了会儿从一堆杂乱的思绪里捡她现在能想到的说。

“席沐白。”

“嗯?”

明瑟顿了顿,看向窗外:“我从小到大都在想,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没有,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抛弃我。”

“上学的时候,同学都抱怨父母管教训斥的太多,我那时候好羡慕。”

她说到这,从夜色中收回目光,转过身看向他。

“但我现在不难过了,人的气运是有限的,我没有花半点在前半生上,想必是全用来遇见你了。”

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得与失,本身就是互补的。

席沐白渐渐失了笑,眸光中有比月色还醉人的温柔。

“那你以后不用花运气了,想要的我都帮你实现,攒着给下一世吧。”

“攒着给下一世用来干嘛?”明瑟疑惑。

“用来再次遇见我。”

——

《入雾》正文完。

感谢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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