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之内。
宁远和许茹烟在座位上,目视前方巨幅屏幕正在播放的电影,两人良久无语,仿佛真的只是来看一场电影。
宁远眼角的余光瞥见,许茹烟坐在座位,表面一副平静,但双手安分地放在腿部,那微微紧张的姿态却出卖了她。
“我有这么可怕吗?”
宁远笑了笑,偏头说了一句,打破了沉寂。
“没有,只是有点不适应。”
许茹烟摇了摇头,轻声回了一句。
“你约我出来,除了看电影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吗?”
宁远直接进入正题。
许茹烟看着电影,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
宁远也不着急,靠在座位,静静地看电影。
过了一会。
许茹烟低了低头,终于开口:“嗯,确实还有些事想跟你谈一下。”
“什么事?”
宁远偏头看向她。
许茹烟端起了面前桌子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小口,整个动作仿佛慢动作一样,半晌后,才看向宁远,轻声道:“上次在盛宴跟你说过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
“你说的是?”
宁远嘴角微微翘起,明知故问了一句。
许茹烟贝齿咬了咬樱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半晌才徐徐开口:
“就是关于我们两人婚约的事情……”
宁远目视前方巨幅屏幕,甚至没看她,淡淡地道:“上次,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许茹烟闻言,眉眼低垂,一时沉默无语。
上次在天河盛宴,她以为宁远只是一时生她的气,才说这段婚约三个月时间一到就解除。
可当**旁的男子似乎真的不想继续这段婚约了。
许茹烟心中微微刺痛,苦涩地开口:“你……你现在依然是那样决定吗?”
宁远嘴角轻扬,转头盯着身旁的女子,问道:“若不这样,我还能怎么办?我们婚后,难道还要一直维持陌生人一样的状态?”
许茹烟一时无言以对。
她知道,问题都出现在自己这里。
在以往,宁远围绕着她转的时候,她很抗拒和反感,甚至是讨厌,第一次在许家,宁远向爷爷提出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就像逃脱铁笼的小鸟一样,说不出的轻松。
可自从在天河盛宴宁远送出的那一幅幅画之后,明白了宁远在自己心中的重要位置,她无法想象将来没有宁远的日子,每当想到两人解除婚约,失去宁远,她一颗心就隐隐作痛。
当然,这段时间,宁远对她冷漠得俨如陌生人,加上自己本身的心理疾病,她不止一次考虑过放弃这段婚姻。
可是,她不知为何,放弃和宁远这段婚约,她却难以做到。
宁远就像生根发芽般,牢牢地占据着她整颗心。
眼下她对宁远的感情,斩不断,理还乱,让她感到非常困惑。
两人的关系,确实如宁远所说,他还能怎么办?
是啊,宁远以往已经对她做得足够多了,也该她踏出去了。
许茹烟指节不自觉地捏紧,心乱如麻。
陡地,她抬眸,满脸认真,转身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宁远,你还爱我吗?”
宁远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
许茹烟眼含执着,定定看着宁远,静静地等他回答。
五秒过后。
在许茹烟感觉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眼前的男子终于开口了。
“曾经,我视你如生命,如呼吸。”
宁远目光深远,另一个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准确的说,原来那个宁远是深爱许茹烟的。
“曾经吗?”
许茹烟一颗心莫名紧紧揪起,下意识脱口问道:“那么,你现在呢?可以跟我说实话吗?”
“现在,我也不知道,”
宁远笑了笑,淡然道,“或许还爱吧,或许不爱了……”
“这什么意思?”许茹烟一双素手紧紧握着,喉头有些发干。
“就是,我和你相处,感到心累。”
宁远直白地道。
“心累了吗?是这样啊……”
许茹烟自问自答。
宁远抬眸,视线在眼前一张美绝人寰的面容驻足,不紧不慢地道:
“许小姐,无可否认,你除了解不开的心结,你是一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女人,魅力无限,可以说,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抗拒你这样的人物而不心动。”
“在电影门口的时候,路过的男人为偷瞄你的身材和脸蛋,脖子都几乎扭断了。”
“而我,曾经将你捧在手心怕融,含在嘴里怕化,倾尽了所有热情去爱你,遗憾的是,我能感动天,感动地,甚至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却感动不了你。”
顿了顿,宁远继续道:
“我苦苦追求你,你从不屑回眸一顾。马里奥救公主一路上还有金币吃呢,而我能得到什么?得到舔狗这个光荣称号吗?
“你说,我能还做什么?以往该做我都做了,难道还要我陷入和你这段无望的感情痛苦挣扎,还要我画地为牢困死自己?”
宁远仿佛灵魂般质问眼前的女子,许茹烟樱唇紧抿。
他每说一句,对方的脸色就愈加苍白。
“我知道,你是一个被下了咒语,高不可攀的神女,而你就一直把咒语当做防护罩一样,不愿从中走出来,接触外人。”
“我就直说吧,我和你之间,假若只有一百步的话,我已经踏出了九十九步,最后的一步,只能看你的了。”
许茹烟垂眼低眉,贝齿紧咬樱唇,绝美的容颜苍白如纸。
此刻,宁远的一句句话,仿佛撞击在她的心灵深处,让她深思。
宁远为了她该做都做了,而她却连踏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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