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宠冠六宫10(1 / 1)

宜青的手日日擦着生姜片,又不用再泡在冰水里,很快就见好了,而后就再也没得闲过。皇帝金口玉言,让他好生学门手艺,还从太医院给他带回了一张穴位图,日日嘱咐他对着记背,不时还要他上手按揉两下。

无私奉献的自然是皇帝本人。

“找准了吗?”寝宫中铺着地龙,殷凤在严冬赤膊也不觉着冷,他将赤.裸的后背对着宜青,自己手持一本奏折慢慢看着。

宜青对着穴位图看得用力,图上注明穴位的墨字只有蚂蚁般大小,又都黏连在一块儿,他看上许久才能分清一二。后背的穴位颇多,主要的有肩井、曲垣、天宗几处,他比划着间距,约莫能找准了。

“找准了便试试。”殷凤按下奏折,双臂低垂,肩颈很是放松。

宜青吸了口气,小跑到桌边,捧起个手炉,先将手心指腹都温热了,又活动了下筋骨,这才挪了回去。“我先按肩井,再按曲垣……”

“按吧。”

殷凤惬意地闭上眼。小麻雀的手劲小,不论按的是肩上哪处穴位,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区别。再说他也不是当真缺人按摩,只是借故与对方亲近亲近罢了。自从将小麻雀接到寝宫里,他已经一连半旬都没再失眠。且心细的皇帝发现,白日同对方越是亲近,晚上便睡得越是安稳,托按摩之名,他几日都睡了好觉,心情格外愉悦。

寝宫中燃着淡淡的熏香,是宜青听闻按摩时用上有奇效后亲自点上的。对这等物什想来厌而远之的皇帝,见他轻手轻脚地挑拣好线香、用引子凑近了点燃,也没出声拦着。

线香冒着袅袅娜娜的轻烟,殷凤起初还在强自忍耐着,时辰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却猛地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推:“陛下,莫睡着了。”

殷凤道:“朕没有睡。”

“嗯。”但这一声怎么听都有些敷衍,带着几分糊弄的意味。

宜青虽然看不着皇帝的正脸,那渐渐耷下去的脑袋他可看得分明。哪怕身为皇帝,打瞌睡的模样也是和常人一样的,他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

宜青将拇指的指腹下压,在对方的肩上打了个旋儿,问:“陛下觉着这处酸痛么?”

殷凤道:“略微,有些。”

“这处呢?”

宜青以为是寝宫中太安静,皇帝又无事可做,所以变着法儿同他多说两句话,好让他打起精神来。

殷凤没猜到他的心思,倒是认真感受了会儿,正经回道:“不如上一处。”

“陛下往后批折子的时候,莫再一直僵坐着,过一两炷香便站起来动一动,歇一会儿。”宜青道,“近来可是有许多要忙的事儿?”

他在寝宫之下后,从来没见过皇帝将折子带回来批阅,但近几日对方的桌案上却总是堆着一叠奏折。在御书房中已然僵坐了一整日,晚上回到寝宫还要继续批阅奏折,皇帝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肩颈酸痛。

宜青出于善心,多问了一句,殷凤却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再按了。

“是有些事。”殷凤压着桌上的折子,笑道,“你想替朕分忧解难了?”

宜青点了点头。

殷凤笑了笑,却只字没和他提前朝的事。后宫不得干政,皇帝对此还不至于失了分寸。他只想将这只小麻雀喂得饱饱的,养在寝宫里,不想对方野了心、生出些不该有的妄念。

“明日,你搬出去住罢。”殷凤想了半晌道,“长久住在寝宫,到底是不妥。”

宜青惊讶道:“搬出去?”搬回尚衣局吗?

殷凤看他小脸都变得煞白了,忙道:“本就该给你安置个住处,前些时候看了一遭,这宫里没几处是好的。遣钱宝挑了处幽静宽敞些的宫殿,赶着修了修,现下总算是能住人了。”

“明日你先去看看,若是不满意,便住回来,让他们再修就是了。”殷凤又补了一句,盼着能让小麻雀的脸色变得红润些。

宜青确实是缓过劲儿来了,只要不是将他打发回尚衣局,去哪儿住都是无妨的。再好的寝宫他住得,屋头片瓦皆无的日子他也能过。

宜青道:“谢陛下。”

殷凤总担心他是受了委屈,嘴上不说,心中暗暗难受,又道:“缺的漏的,你尽管说,不许替朕省这两颗铜子儿。”

宜青摇了摇头,忽的想起还在尚衣局中吃苦的友人,小声问道:“能向陛下讨个人吗?”

“怎的?你还想将钱宝带了过去?”

殷凤白日要上朝,散朝后还要去御书房,生怕宜青一个人在寝宫里待得发闷,时常遣钱公公送来些小玩意儿。有时是御膳房新琢磨出的糕点,有时是番邦进贡的宝物,若是遇上其中有几样合心意的,殷凤打御书房回来还能看到小麻雀在玩得不亦乐乎。

他唯恐对方将这点好处都记在了钱公公身上,一再有意无意地提醒,那是他遣了近侍送来的。可即便这样,宜青见着钱公公都是笑脸相迎的。

皇帝为此还寻思过要不要换个近侍,可到底是江山为重,没做出糊涂事来。

“钱宝不成,还有许多事要差遣他,换个旁的便允了你。”殷凤沉思道。

宜青道:“是从前在尚衣局里一屋住着的伴儿,同我要好的。”

“允……”殷凤话中一顿,道,“伴儿?”

宜青改口道:“是个朋友,比我先进宫……宫中的许多规矩还是他告诉我的……”

殷凤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点头。他也担心小麻雀若是搬出去住,难免会遇上些麻烦,身边得跟着几个得力的人才能应付得过去。他此前便嘱咐钱宝多加留意了,但一时半会儿间挑不出满意的。小麻雀既然有相识的宫人,不妨先传过来看看,若是当真用得上的,留在身边也好;若是别有居心的,他看过后也能及早除去。

其实如非必要,他也不愿废那么多事,可是一一

“谢陛下!”

这回宜青脸上的喜色不加掩饰,被逮了个正着。殷凤一把扣住他的腰,将几乎要扑棱着翅膀飞起来的小麻雀捉了回来,抱在胸前,道:“能搬出去,就乐成这样?”

“不是的。”宜青解释道,“是想着许久没见着那友人了,日后能天天见着,也有人说话解闷儿。”

殷凤道:“朕就不能日日同你说话解闷?”

宜青扫了眼桌上小山般高的奏折,抿了抿嘴,拐了个弯道:“陛下还有事要忙。”

又在嫌弃他了。殷凤觉着这只小麻雀简直无法无天,还不是仗着自己不会责罚于他。

殷凤心中讥讽着自己,手上却一施力,将对方掂了掂,往怀里带去。小麻雀的身子又轻又软,曾在马上打天下的皇帝抱起来一点儿也不吃力,他甚至有些好奇,这些日子也喂了不少吃食,对方每回都一啄一啄吃得开心,怎的就不见长些肉?

他将掌心贴在对方腰侧,伸指度量了一会儿,确认是没长几两肉。

将小麻雀抱在怀中揣了半晌,皇帝才叹了口气,复又拿起没看完的奏折,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他狠了狠心,还是决定让小麻雀搬出去住,一来是住在寝宫确实不便,历来也没这个规矩;二来也是没有法子。只要在寝宫中见着对方的身影,他便无心批阅奏折,以往片刻间便能看完的折子,如今要花上三五倍的工夫,还得对方莫离他太近,一旦离得近了,揉揉抱抱又不知要花去多少时辰。

以后还是等到将要入寝了,再摆驾去小麻雀住着的行宫,既不耽误事儿,也还能安然入眠……殷凤此时是这般想的。

两情相愿之下,宜青次日就收拾了包裹,在钱公公的陪同下去了新近修缮好的宫殿。

两人远远就望见了深红的宫墙、洗刷一新的琉璃瓦,还有悬在宫殿正中气势恢宏的牌匾。钱公公指着那处牌匾,笑道:“您见着那牌匾了吗?陛下亲笔题的字,找了最好的匠人刻上的……”

明黄色琉璃瓦的辉照下,洒金大字看着格外打眼,上头赫然写着:栖凤宫。

……

“栖凤宫?好大的胆子!”苏德妃一大早听得消息,又摔了盏新贡来的琉璃碗,怒气冲冲地站起身。

大宫女见她要往宫外走去,忙替她顺着气,劝道:“娘娘且等等,听闻这名儿是陛下亲自定下的,牌匾还是陛下手书……”

苏德妃啐了一口,回身骂道:“等甚么等?!等他欺到本宫头上么?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能迷了陛下的眼。”

“来人,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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