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沐秋烟凉声道。
陆知宴动都没动一下,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
有些人骨子里便是自私且高高在上、目空无人的,沐秋烟抬眼,漂亮却冷凉的眸子凝视着陆知宴。
她毫不遮掩她的厌恶。
陆知宴假装没看到,他脱下西装外套,躬身往沐秋烟身上披。
早就预测到沐秋烟会甩开他的衣服,陆知宴用另外一只手强势按在沐秋烟的肩膀上。
如此一来,无论沐秋烟怎么挣扎,她都会披着他的西装。
他的气息,会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会染上他的味道。
陆知宴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他居高临下地锁住沐秋烟清凌凌的眼,“秋秋,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好不好?”
沐秋烟除了“有病”、“疯子”这种词语,想不到其他词语可以用来形容陆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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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她嗤笑,“陆先生在说梦话吗?”
“不是梦话,”陆知宴当即否定掉,“我们是夫妻,京市汀园便是我们的家。”
似乎是想到汀园发生过的恶心事,他马上改口,“如果你不喜欢汀园,我们马上换地方。”
“首先,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沐秋烟,沐秋烟跳海死了,尸骨无存。”
沐秋烟强压下胸口泛滥的厌恶,一字一顿,“沐秋烟的骨髓洒在海里,她的家便在海里,陆先生想和她回家,没人阻止,海就在东边,用不上半小时你便能抵达。”
不给陆知宴任何插嘴的机会,沐秋烟眯眼,“其次,夫妻关系是你耍手段才得以维系,你是二皮脸吗?怎么好意思以丈夫的身份自居?”
“最后,”沐秋烟咬牙,“作为强.女干.犯、杀人犯、虐待.狂的你,做做替代品就罢了,怎么还要上赶着过来丢人现眼?吃了别人的福利,享受过不属于你的感情,怎么敢毁掉正主的药?”
沐秋烟明明维持着蹲立的姿势,但气势半点不怯,她捡着最能戳痛陆知宴的言辞,毫不留情地送给他。
“抬脚!”她的声音再次扬高一度。
其实,像替代品这种话,并不能刺伤陆知宴,刚知道傅追野的存在时,陆知宴的确心如刀割、心神俱裂,时间久了,太多人用这点讽刺他,他的心早麻木了。
可是现在,沐秋烟当着他的面维护傅追野,为了傅追野的药对他冷言冷语!
陆知宴怎能不痛!
他深爱的人,刻入骨子里已成执念的人,为其他男人,伤害他!
一报还一报,当初他为沐清清残忍对她,如今她将这份不堪的痛,如数奉还。
不同的是,他并非真爱沐清清,而是认错人,错将沐清清当成她。
而她,却是真心爱恋傅追野!
陆知宴胸口的位置破开一个洞,寒风呼啸,吹着冷雨往里头钻。
太痛了,痛得陆知宴眼上布满血丝。
喉结滚了滚,陆知宴用力扣住沐秋烟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沙砾感,“我……不是替代品,秋秋,傅追野才是,不要喜欢他了,他不过是按照我复刻的冒牌货,你想要什么样子,我都有。”
什么意思?
沐秋烟恍惚两秒,之后她想到傅追野睡前沙哑的那句:“他的父母,特别是他的母亲,根本不爱他。”
“她把他当成别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