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皇后自然是被这一番话给气的够呛。
孙皇后罕见的当着外人的面就阴沉了脸:“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想要扶持恬妃为何不敢明着来?还是说陛下想要恬妃取而代之?”
孙皇后这话有些咄咄逼人,魏叶当然不可能回答也回答不了。
所以魏叶就好脾气的陪笑道:“娘娘若是有疑问的话,回头自己去问陛下吧。”
说完这话魏叶就赶忙溜走了。
孙皇后这一下就不用再压制火气,直接就发了好一顿的脾气,连新进的一套茶具,也都摔了个粉碎。
声音惊到了正在睡觉的天赐,天赐顿时就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孙皇后顿时惊醒,连忙去看天赐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天赐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柔声哄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又重新安稳的睡过去。
孙皇后这下也不敢再发怒,只将火气都压了下去,甚至连语调都刻意压低了:“陛下真是猪油蒙了心。”
曼青同样也替孙皇后觉得不公:“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孙皇后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既然要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好好看看,陛下这样做会不会被千夫所指?”
孙皇后这样和萧翀光赌气的行为,曼青多多少少也觉得有些不妥:“娘娘——”
毕竟在宫里和谁赌气都行,就是不应该和萧翀光赌气,而且这样赌气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对于曼青这种担忧,孙皇后倒像是稳坐钓鱼台一般。
只见孙皇后轻轻一笑:“你怕什么?”
曼青犹豫一下:“娘娘又何必这样与陛下赌气?娘娘和陛下之间——”
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孙皇后揉了揉眉心,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总是这样迎合讨好。本宫也累了。”
曼青顿时就呆住——累了,然后呢?
曼青忽然有点不敢往深处想。
“你说本宫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原以为是举案齐眉夫妻一心,可是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妖精,才知道,也不过就是如此。”
孙皇后款款而言,面上神色透出一股木然来:“你想想,陛下为了那个小妖精做了多少事儿了?坏了多少规矩?本宫不过是试探一二,他便不乐意。”
“从前本宫没有儿子,也不知将来会是个什么情形。所以那是无可奈何。”
曼青恍然大悟:所以现在孙皇后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也不必像是从前那样了。
曼青不知道该如何说。
但是总归觉得有些不妥:“娘娘又何必如此——”
陛下虽说不常过来,但是总归对孙皇后十分敬重。但凡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第一个就叫人送过来。
孙皇后站起身来,去看天赐:“好了,这件事情不必多说了,本宫心中自然有数。”
想了想,孙皇后忽然又有些懊恼:“要是再过些时日就好了。到时候,梅妃也就该出月子了。”
曼青瞬间明白孙皇后的意思。
如果是梅妃出了月子,那就可以让梅妃跟着陆晚棠一同管理后宫,到时候梅妃出个什么意外的话——
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推到陆挽棠的头上。
谁也不会怀疑孙皇后。
而陆挽棠到时候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或者是直接干掉陆挽棠,将这件事情推到梅妃头上也可。
曼青笑了笑,心里算了一算:“最多还有十来天,端午节过后。紧跟着就是咱们小殿下的满月。”
“容才人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办这些事情肯定是有些不妥当。”
曼青这话自然深得孙皇后的心意:“让太医跑勤一些,快些将梅妃的身子调养好。”
“等梅妃出了月子也能来看天赐了。”
孙皇后将这话说完之后就没再多说。
而另外一头,萧翀光得知孙皇后的态度之后,也是有些失望。
萧翀光总以为以孙皇后的脾性,他点到为止之后,孙皇后就该知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没想到孙皇后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萧翀光深吸一口气:“那就让皇后好好歇一阵子吧。”
这件事情萧翀光也算是就这么默认了。
晚些时候萧翀光去了沉月宫之后,就与陆挽棠说起这件事情。
昨晚她还劝了萧翀光几句。
让萧翀光去一趟孙皇后那里,两人和缓和缓。
可是,萧翀光却半点也不肯,反倒更像是在气头上:“就让她好好想想。”
陆挽棠只有叹一口气:“陛下又是何必呢?”
但是萧翀光心意已决,任何人也劝不动他。
陆挽棠也就没有再多说。
顺理成章的也就将这件事情接了下来。
至于卫容央那头——当然是已经完全懵了。
这样的事情,卫容央不知道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的。
而且对于这个事情,她也是十分惶恐。
总觉得陆挽棠会趁机做点什么。
所以卫容央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够这样,最后,就索性来了个装病。
原本陆挽棠也是不打算与卫容央一同管理,就打算让卫容央做个幌子,
可没想到的是,卫容央自己倒是挺自觉。
所以陆挽棠就请了小周太医过来给卫容央诊脉。
在给卫容央诊脉之前,陆挽棠先见了小周太医一面。
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个明白。
小周太医还有些迟疑:“若是别的太医来看——”
“这些病症都是容才人自己说的。又如何能够断定她没有生病?”陆挽棠微微一笑:“她自己都一口咬死了,再加上周太医你的诊断——旁人谁还敢说什么?”
这么浅显的道理,小周太医自然不可能不懂。
小周太医点了点头,顿时就有了底气。
于是,卫容央就这么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以至于连身都起不来了,只能卧床静养。
对于这样巧合的事情,孙皇后当然是不信。
所以又派了别的太医过来诊脉。
陆挽棠大大方方的将人放了进来,就站在旁边看着太医给卫容央整治。
果不其然,太医一搭上脉之后,立刻脸色就有些古怪。
陆挽棠在旁边徐徐开口:“怎么,容才人的脉象有问题?”
太医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挽棠浅浅一笑,一本正经的提醒:“容才人自己说的病症,周太医诊断出来的。而且还有其他几个太医都是如此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