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书网,全文免费在线阅读时姜喃喃梦语,只呜咽了一句,再无其他。
她是睡着时说的梦话,完全无意识。季影跟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她这么抗拒肢体接触。
恍若陷入一张梦魇之网,怎么躲避都躲不开,所以封闭自己,连同救援的绳索都一并拒掉。
但季影由不得她。始终攥着她手,不放。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别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时姜的抗拒反应只是一时的,没了湿巾那种濡湿感的刺激,她又慢慢恢复到熟睡的状态。
气息匀缓,鼻尖泛红,偶尔抽噎一两声,抽得季影心疼又懊悔。
她本是存在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灰色地带的产物。从来就不是笼中鸟,我行我素,放浪不羁,哪来的墨守陈规条例而言。
仔细想想,她甚至都没承认过她是谁的,是自己上赶着拥戴她为王。结果到头来,还非得把她逼到有他没我、非黑即白的处境。
季影觉得,这一回还是他错了。
等了半会儿,他长臂一伸,打开了车棚的灯。
想重新拿湿巾把她擦手,却在下一秒,无意发现了她左手无名指的淤青。
淤青处有点隐蔽,也肿得不明显。但到底是十指连心,只轻轻摁压了下,时姜便蹙紧了眉。
照着淤块的形状,不难猜测是被戒指一类的东西卡到。季影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出谢星阑强迫她戴上的画面。
心里霎时起了杀意。
这笔账他不仅要跟谢星阑算,还得连本带利地算。
半小时后。
向格年收到信息,赶回地下车库。季影也已经收拾妥当,下了车。
他整个人靠在车门旁,低着头发信息。
“给。”向格年丢过去一包烟,是季影特地叫他买的,“jan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抽了,我花老半天才想起她最近抽烟的和口味。”
季影拆开包装条,“她经常换口味吗?”
“也不算。来来回回也就几个牌子,看心情而定。”
向格年打开后备箱,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放进去。关闭的时候被季影提醒,“动静小点,她睡了。”
“啧。”
向格年放轻了动作。
想着时姜可能会喜欢,他才把鬼子给引过来的,结果就这么点时间和功夫,这季影就把人给弄睡着了。
真是不爽。
季影察觉出他波动的情绪,补充了句:“喂了点安眠药。”
向格年不信:“她会喝?”
“耍了点手段,把药融进感冒冲剂,骗着她喝。”
季影轻描淡写。
猩火在指尖明灭游离。
车库里的风大,他虽抽得猛,烟雾也散得很快。
吞云吐雾一阵后,他叫住准备回去车厢的向格年,“唐双出事的那条国道已经被封锁,你们过不去。就算能过也很慢。而且路上不安全,保不准出什么事,单是你一个人开车,精力也跟不上。”
向格年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所以?”
季影发过去一个地址,“这是季家的停机坪,直升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我开另一辆车,一路尾随送你们过去。”
“专程护送?不用了。”向格年连忙摆手,想拒绝掉。
季影的排场太大,他担心吃不消。
但季影没理会他的拒绝,自顾自决定下来。
虽是在跟向格年商量,可两人心照不宣,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且不说现场唯一敢忤逆他的人已经睡着,单是这长路迢迢的行程就难保不出任何差错。
原本走陆道就是为了避开季影的眼线,现在季影都知道时姜私下谈妥了某项合作,自是用不着向格年拐弯抹角地避嫌。
他特意嘱咐,“不出意外,阿姜可能会睡到明天晚上。到时候问起的话,你就说是你连夜开的车。”
向格年听出了点异常:“你俩刚才吵架了?”
“没有。”季影下意识否认。但说完又觉得时姜醒来绝对会打他的脸,于是补充,“把她欺负了下,然后良心发现了。”
向格年:“……”
“那不还是吵架吗!?”他骂骂咧咧,打开车门过去瞧瞧情况。
时姜这时已经被抱到后排。座位椅背全都被放平,她蜷在一侧,身上盖着季影的外套。即使受药物作用睡得沉,可从颦眉的状态看出睡得不是很安稳。
向格年知道怎么叫她也醒不来,干脆脱了件自己的保暖外衣包在她冰凉的双脚。
再出来时,对季影的态度也有所变化。
一反往日的平和,语气略硬。不仅拒绝了季影想专门接送的事情,还直言要求他把直升飞机的运作费都一并算上,等事后会悉数还回去。也不缺这点钱,没必要拿人手短,靠着小恩小惠看脸色。
季影将他前后的变化看在眼里。全程冷峻着脸,没回应一句话。但向格年也懒得继续客气,疏冷打了个离开的招呼,头也不回把车开走了。
季影这时候才意识到,其实所有人都在对时姜好,真的不差自己一个。独占她太久,竟然忘了她还有个三人团体。是宛如三角形的三个人,也是稳固到坚不可摧的团体。
而时姜之所以敢只身涉险,不是相信谢星阑不会对她怎么样,而是相信她的伙伴不会抛下自己。
这种战友友谊,深刻得让他嫉妒,也让他愣是从向格年的态度看出一点苗头,觉得这一次冲动的代价会让他失去时姜。
季影不敢细想,快步走回车子。掏出手机想拨给向格年,让他再留一晚。
没成想,手机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是季雨的电话。
电话里,季雨也挺抓狂,“向格年那智障是怎么回事。刚把嫂子救出来,他就把我拉黑了?我靠,这人过河拆桥的本事全世界无敌牛逼。”
季影知道他是被自己牵连的,没有多加安慰也懒得听这些牢骚话,径直打断,“有事说事。”
季雨很快切回了正经模式,“唐双出事的车子打捞出来了,车子里面没人。我操这小子邪门得很,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咱们又被耍了。”
季影也觉得目前的情况云里雾里,棘手万分,“他究竟是哪方阵营的人。”
“反正不是我们这边的。”
“……”
两兄弟双双陷入沉默。
没一会儿又想到一处,异口同声:“蓝星文!”
“哎哟我去!”季雨一连飙了好几句粗,从床上腾地跳起来,“一个国道事故调走了不少人,我找找看现在总部还有没有多余的警力过去医院守着。”
季影:“没时间等了,我现在过去。蓝星文满打满算也躺了好些天。他要是再不醒,我亲自断了他的生命线。”
“……”
季雨相信他哥说到做到,本着想给他普普法,奈何关键时刻季影没时间跟他兄弟情深,把电话挂得干脆利落。
而刚才想让时姜再留一晚的念头,也已然消失。不管蓝星文受伤的事情跟时姜有没有关系。只要他或醒来或消失或死亡,周年庆的事情都可能会被闹大,压都压不下去。
时姜一旦遭到传唤,朔天阳和谢星阑就可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机可趁。
与其眼睁睁看着她在c城任人鱼肉,倒不如送她去h城。
季影没有过多的犹豫,把手机丢进车载通话记录,朝医院开去。
季影争分夺秒,把车子开成赛道。而另一边,朔天阳则堪堪将车子停在了别墅车库。
房子里静悄悄的,他没开灯,摸着黑轻车熟路拐到了二楼。
拾级而上,再转开门把。
扑鼻一阵浓郁的龙涎香,他捂着鼻子,略蹙着眉,“亏你受得了,这么呛鼻。”
他大敞开着门,帮忙开窗通风。
房子是他的,谢星阑由着他亲力亲为。
人懒散地靠坐床头,太阳穴突突直跳,涨得慌。
出声时,声线低哑,“你早就知道她嗅觉失灵?”
“病症的征兆之一罢了。”朔天阳供认不讳,“十年前她也这样,我就是赌一赌。但赌赢了她那边,却输了你这一盘。我当真没想到你这么会忍。”
他此话不假。
这种香料他都是拿来助兴的,按别人的话,早就循着本能疯狂造作了。
谢星阑低呵,“听你这语气,敢情还挺失望。”
“一半一半吧。与其说是失望,还不如说是惊喜。难怪能对万映儿无动于衷。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同样的类型当中,我比较喜欢乖点听话的。”
朔天阳推心置腹。奈何谢星阑非但不领情,还直接当着他的面打给万映儿,一脸冷漠,“在哪儿呢?”
万映儿支支吾吾,“家里。”
“谁的家里?”
“……”
谢星阑扬了语调,“哑巴了?”
他没什么耐心,把电话开了免提,甩在床上。
朔天阳倒也自然,拿起来安抚她一两句。
万映儿听得心如冰窖。不敢出声不敢回应,中途还听到谢星阑插话了句:“想反过来算计我啊,再修炼个千百年吧。”
万映儿想装傻糊弄过去,但谢星阑直接挂断。都任由她怎么打进来都只响不接。
“你对她太苛刻了。”朔天阳帮忙关了机,哭笑不得,“总是这么吓唬女人。难怪时姜那小丫头要跑。”
“我比谁都知道万映儿是什么尿性。”谢星阑语气轻蔑,“但凡这点旁门左道能用在季影身上,也不至于这般单相思。心里念想着一个,现实中谁的床都能上。我要是那个被她念想着的人,非得膈应死不可。”
“时姜不也是差不多的类型?我看你就想上赶着想取代她心里的人。我说,做人还是别太双标了。”朔天阳走到床头柜边,把戒指收进盒子里。
又随手捻掐了朵梅花,表情略带可惜。
“啧,到底是花性太傲,不能养在室内。你看,都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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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丢稿,紧赶慢赶踩点儿更新。发表完发现章纲没删,赶忙删除。结果重新提交修改时被查出车速震得太猛,整章驳回修改了(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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