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书网,全文免费在线阅读“朔…”
向格年人影都没看清楚,就被“咣当”一声撞到门上。他下意识朝对方肚子揍了一拳,揍得对方胃酸直涌闷哼出来。
“朔盼?”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被自己揍出哼唧响的人。
大脑疯狂运转,察觉到形势立即做出反应,捞着朔盼的腰间狠狠用肩头撞过去。
“操!”
朔盼头部重重撞在木门,嘎吱一声,木屑连带的墙灰一并落下,误入了两人的眼睛。
向格年快速眨了几下眼甩过头,余光瞥见朔天阳身子向下往地面摸,脑子还没跟上腿就已经踢过去,快准狠踢开钢刀。
钢刀连滚带甩被踢出木屋外,消失在半腿高的草丛。他扑身冲出去,但朔天阳动作比他快,一把擒住重力向下压。落地一瞬用着全身的力气把向格年拽到木屋内。
“靠,你们阴我!”向格年破声怒吼,转身捶向朔天阳的头。
朔天阳承受他一下却冷嗤着,反身摁压住他的脖子,快速提起再重重往地板砸。
“哐——”
“咚咚——”
声音沉闷而结实,脑袋瓜顶不住水泥地,只两下就血肉模糊。
“什么情况!”季雨从通讯设备听到这一些变故,唰地一下站起来。草丛碾压成平地,疯狂对着对讲机呼叫。但另一端没有人理他,他只能听到一些混乱的夹杂着的粗鄙粗暴但野性难驯的粗话。
“智障似的信一群条子,不阴你阴谁?”朔天阳跪坐着在向格年身上,膝盖死死抵在他的锁骨处,擒住头发提起又砸进水泥地。
通讯设备掉落在地。
他拿起端详了下,随性一丢,面带不屑,“这里是什么地方,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来这里找肉疼!”
只不过哐哐几下,向格年的额角立马破皮,血流如注交织混杂着泥土。口腔明显感觉到一阵血气,辨不出是从五脏六腑往喉头涌,还是头顶额角往下流。
他咬紧牙关,趁着朔天阳砸累的那一刹那,青筋暴起用力把掐在自己头发的手指头向后掰。
“咔嚓”一声,朔天阳明显感觉一阵巨痛,倒吸了口气。肾上腺素屏蔽不少痛感,他吃狠着自己正骨,同时一膝盖跪死在向格年的脖颈。
“唔。”向格年能感觉自己锁骨咔嚓一声,一阵刺痛传到大脑。一呼一吸都感觉到锁骨折裂的疼。
但很快他没再感觉到呼吸的痛,因为朔天阳掐住了他的脖子。脖颈的脉搏一下一下,震撼又有力,越跳越快,越快肺中的氧气越稀薄。
“朔…朔盼!”向格年耳鸣轰轰,眩晕袭上眼前,只不过一句话就用尽他毕生的气力。他嘶哑着气想出声,可是已经出不了音。
嘴巴一张一合,瞳孔也逐渐涣散。
你他妈在…做…什么!!他心里咆哮,怒瞪着朔盼站着的方向。
朔盼——!!!
朔盼眼里进了土灰,老半天都站在原地。等强烈的异物感消退,屋内的两个人已经扭打成团。
朔天阳明显是奔着要向格年的命去的,但向格年也负隅顽抗到底。
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在自己晦暗的童年点亮了不少光明的灯,哪怕他在十年前造成的精神伤害伴随至今;一个是情深义重的发小,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有着明辨的判断力。
同样是对待jan的态度,前者邀请他一起有着跟谢星阑异曲同工之妙的理念,同样鼓吹拉着时姜一起共沉沦,唯有污秽满身才更唯美。后者在听到自己想以嫁娶为赎罪方式时,不认可的同时也吐槽自己有病。
一恶一善,畸形与矫正。朔盼在这一瞬脑子成浆糊,难以相分伯仲。
十五分钟前,当听到时侯光也参与进了绑架案,他第一反应是荒谬。但在对上朔天阳宛如看待天真孩童的眼神,他心如明镜——
这件事是真的。
一切的反驳和常理,在h城这片土地都显得无力。
朔天阳就是这样,从不会手下留情。言语如剜刀,如洋葱剥皮,每剥开一层就动摇着朔盼的立场。
“你当时太关注她了,不得不让人打起朔家的注意。木材厂隶属的原木公司一开始不是苏家的产业,而是叶家交由女婿时侯光打理。但他过分贪利偷工减料,导致工厂爆炸还侵吞了赔偿款项。”
“为了掩盖住事情不被叶家发现,他辗转委托到朔家说想转卖原木公司。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把女儿卖给朔家。但时姜那姑娘多傲气啊,从小就被当成金枝玉叶养着,叶家当时两老虽已不在,但不会同意这种联姻。所以只能制造一些看似巧合的命运插曲,方便她被豢养起来做金丝雀。如果不是后来居上的季影,时姜的命运可能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是。
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巧合过多无非是人为安排的罢了。只要时间线一拉长,把所有可能露出马脚的破绽细节分散开来,就能温水煮青蛙般把人困在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还以为是命中注定遭遇此劫,殊不知自己早已经成为楚门世界中的一员。
“所以阿盼,别装清高。”朔天阳笑眼森森,一字一顿,“时姜之所以会这么惨,也有部分是你的原因。帮我躲过这群条子的追捕,我答应你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
现实中,不远处是扭打成团的两个人,一躺一坐,血肉淋漓蔓延,在水泥地染了一片暗沉。
朔盼头昏脑胀,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恍惚间,他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褪色,声音消退,大音希声,时间轴宛如胶卷不断往前倒带,从年到月到日,再精确到,时姜正抱住自己安慰说会一起出去小黑屋的时分。
那时候屋内的粉尘起舞,如金潋滟的光柱透过钉死了的窗板,给小黑屋镀进一点光照。
时姜双眸眼梢向上勾着,赤痣在暗淡的环境内被光映现得像是一颗黑夜中的启明星。
朔盼永远记得时姜郑重其事的模样。白裙翩跹,她不顾泥地的脏乱跪在地板。每隔一段时间就问朔盼是不是还清醒着。比谁关心,更像是一种确认。
朔盼当时高烧烧得头昏脑胀,意识倒是清醒,“嗯啊”一声以做回应。
时姜的脑子比谁灵光。自打从朔盼包里搜出把刀藏在袖中,选择了最险象环生的一条,她就没有杞人忧天,也不打算做无畏的乐观设想,而是结合了两个人的切身利益,思考将伤害减到最低。
“听着朔盼。”她语气决绝而冷静,“我可以保护你,刀我拿着,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刺伤他。但你不能留我单独在这。一个人什么情况都可以发生,我不想被强|暴也不想遭遇其他恶心的事情。你得答应我,不然现在就一起死。”
朔盼明白,时姜是在命令他,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一旦同意,未来两人捆绑在一起。时姜的果决超乎他,境界也超乎他。
是他配不上。
“朔…”向格年脸色涨红,挣扎着想到用手去挖朔天阳的指甲,疼得朔天阳松了力道,氧气霎时灌入,伴随着锁骨骨裂的疼痛,
可没吸几口,又迎来了更加窒息的掐脖。
他就是这么掐着,朔盼从他的背影中看到杀气,而向格年动弹的幅度越来越小。
其实向格年如果死了,对牵连进来的包括季、朔、时,甚至是伍家,都没什么好处。但他就是昏了理智。
宛如一头年轻气壮的雄狮,对任何敢涉足自己的领地并妄图侵害权益的人都想要斩草除根。
“向格年!你他妈给爷撑着啊!”季雨的声音突然萦绕在空旷的梁柱。声音是从通讯设备传出来的。原本接触不良没了音,但不知落地时触到了什么开关,出来的声音扩了好几倍。
季雨的声音几乎是吼着出来,也是大口喘着气,夹带着风与林的飒飒婆娑。
唐双带路,引着一大波警力从唐村寨荒废的小径道上来。溪流潺潺涉足而上,半山腰处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根据地。
季雨被通讯器里的声响刺激得眼红,三步作两步冲在前头,疯了似的甩开大部队,飞奔冲上山。
“季队!季队你不能掉队啊!”身后有人在喊。
掉队算个屁。季雨心急如焚,巴不得一下子抵达目的地。没有人能救那智障。
他跑得很快,拿出了操练的耐力百米冲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根据地木屋就在眼前,他踉踉跄跄,倚着林树粗喘着气。
只停留提着酸重的腿,他稍微喘定。后退几步,重心向后脚底生风,助跑一段翻上墙。土墙插着大小不一的碎玻璃,插进手掌血渍斑驳陆离。
靠。向家这小子这一回得欠他好几条冰淇淋。季雨如此想着,轻手轻脚跳下,猫着身子快速找到半掩着的木门。
手摸向腰间,把枪握在手中。
“啊嘶!”
朔天阳眼见着水到渠成,只差一步就差一步。猛地感觉背部吃疼,他转身下一瞬就被踹翻下。
感觉身上的力气变轻了不少,向格年大口大口的空气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冲撞力涌进喉头,刺激得他肺部收缩狂咳不止。
一边咳的同时又想着换气,短时间调整不过呼吸,咳得涕泪交零狼狈不堪。
等好不容易恢复点意识,看向压制着朔天阳的男人的背影。他差点被气笑了,一笑就捂着胸退到墙角远离搏斗。
“朔盼啊…”他看着朔盼握住不知何时从草丛捡回的钢刀,不过六七成力就割皮刺肉,插进了朔天阳的肋下。
血流如注,没一会儿染红了朔天阳的白t。
不知为何,朔盼心里不仅没有负罪感,反而如释重负。
时隔那么多年,这一刀,到底还是如法炮制,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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