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令人窒息的沉默夹杂在两人之间，肖雨涵眼里的泪盈盈欲坠，却还咬着唇，努力坚持着。她不能再这个时候心软，忍受了真么多得疼痛与煎熬，就是为了保夜凝平安，不能……不能前功尽弃。
“呵，真想知道什么人那么有福气能娶到肖导。”
夜凝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顾肖雨涵一张俏脸惨无血色，她心中有一团怒火，憋在心里压制不住，夜凝只想狠狠的、狠狠的发泄出。
“肖导喜欢什么样的？”
夜凝侧头去看肖雨涵，肖雨涵一直垂着头，手紧紧的握着书，全身透骨的冰凉。她知道夜凝恨她，埋怨她就这么分开，可这话从夜凝嘴中说出对她来说就是致命伤，心痛的没有知觉，肖雨涵却还在努力不想让眼泪流出。
夜凝的心早已经木然，她用了无数办法想要知道肖雨涵为什么离开，可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她现在是真的开始恨了。
“一定是成熟的、不孩子气的，让你的朋友、亲人都能看得起的男人对不对？”
夜凝字字带刺，不论是语气还是音调都成功都刺透了肖雨涵的心。肖雨涵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坚持不住了。
夜凝看到肖雨涵这样终于不再说话了，却还是不肯放过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不让她有半点逃避。
陌沫和铃铛从教学楼走了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两个人。夜凝目不转睛的看着肖雨涵，而肖雨涵则是低着头，陌沫看的心中一沉，压着嗓子叫了一声：
“雨涵、夜凝。”
俩人一起抬起头，夜凝看向陌沫和铃铛，而肖雨涵则是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又低下头去。
“夜凝，你个混蛋！”
陌沫看到了肖雨涵眼中的泪，瞬间就爆了，几步跑上前伸手就要抓夜凝，铃铛眼疾手快，跟着陌沫往前跑，侧着身子把她拦住。
“你干什么？”
陌沫涨红了脸，情绪激动，铃铛使劲冲她摇头，眼里全是无奈。说实话，陌沫现在没有立场再去指责夜凝什么，这事不能怪雨涵，可是能怪夜凝吗？夜凝什么都不知道啊，就这么无原因的被通知分手，有怨恨是正常，要是她，她也会爆掉吧。而且……铃铛看了夜凝一眼，夜凝什么性格，几个人都知道，以前之所以能忍让陌沫和肖凌飞，全都是因为爱肖雨涵，现在肖雨涵离开了，她怎么可能再去忍受？
肖雨涵压抑住心底翻滚的情绪，看了夜凝一眼，轻叹。
“你下节还有课，回去吧。”
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让夜凝满心的愤恨无处发泄，她抿唇看着肖雨涵，肖雨涵别着头不去看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是俩人真的不曾相爱过。陌沫看到肖雨涵和夜凝的样子也安静下来，握住铃铛的手，紧紧抓住不放。
铃铛知道陌沫在想什么，回握了她的手，轻轻的摇头。
夜凝自嘲式的摇头笑了笑，看着肖雨涵。
“肖导，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导员了哦，我逃课，你就甭操心了。”
“……”
肖雨涵忍着心中的悸动不去看夜凝，深深的吸气。她懂，懂夜凝心中的恨。这样也好，只要夜凝不再自我折磨，不再自暴自弃，有什么恨、有什么怨都发泄在她身上吧，这是她应该受得，是她对不起夜凝……
肖雨涵默不作声的态度激怒了夜凝，她挑了挑眉，瞅着肖雨涵。
“对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管你叫肖导了，要叫什么？应该叫什么？肖总？”
“……”
肖雨涵只是沉默，无声的面对夜凝的质责，心一点点滴血。夜凝，我只想你叫我雨涵。
“夜凝，你够了！”
一边的陌沫忍不住了，怒声打断夜凝的话。夜凝冷笑着看着陌沫，摇头。
“怎么？陌老师，你又要说叫什么？说我配不上肖雨涵对不对？”
话说出口，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夜凝却还在笑，透过眼泪看着肖雨涵笑的凄凉。
“肖雨涵，我再也不会认真了。”
她再也不会认真了，付出了全部，忍耐了这么久，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夜凝想不通，想不通她和雨涵怎么就这样了。
“那个……嗯，咱们出去吃饭吧，吃完饭雨涵就该走了。”
铃铛出来解围，夜凝擦了擦眼泪，点头。陌沫看着僵在一边的肖雨涵和夜凝点了点头。这……算是散伙饭了吧。
还是那家熟悉的火锅店……
老板娘早就认识四个人了，很是热情的拿着菜单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给了夜凝和铃铛一人一份。
按照往日的习惯，都是夜凝点雨涵的，铃铛点陌沫的，夜凝看着眼前的菜单，想着往日甜蜜的场景，心又是一痛。
抬起头，夜凝看了肖雨涵一眼，出乎意料的，这次她没有逃避，而是怔怔的看着夜凝，眼里水雾缭绕。
没有将菜单递给肖雨涵，夜凝拿在手里，低着头点了肖雨涵爱吃的菜，握着笔的手微微的颤抖，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为她做点什么了吧。
陌沫看着肖雨涵和夜凝皱起了眉，她真受不了这种气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铃铛用胳膊使劲碰了一下。
干什么？
陌沫皱眉看着铃铛，铃铛不说话，冲对面桌子扬了扬头。
陌沫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在对面不远处的桌子上坐了一个彪形大汉，一看就不是来吃饭的，在火锅店点了几个凉菜，不时的看着几个人的方向，看到陌沫看他，立即扭过头去。翕动了下唇，陌沫没说话，看了看肖雨涵，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她心疼肖雨涵了，很心疼。
菜很快被端了上来，下在锅里，滚烫的老汤翻滚不停，带着阵阵肉香。
拿起筷子，夜凝加了一块香菇，放到了肖雨涵的碗里。
陌沫和铃铛都看见了，心都跟着沉了一下，肖雨涵盯着碗里的香菇发呆。
“雨——”
想叫雨涵，却猛地想起这个称呼已经不属于她。
“你胃不好，以后去公司肯定很忙，一定要吃饭。”
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下贱可夜凝还是忍不住开口嘱咐，她不知道，这话听在肖雨涵心里，比刚才的讽刺与挖苦更加的痛苦。
铃铛受不了这种低沉的气氛，咳了一声，看着夜凝问：
“夜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问这话不是为自己问，是在为雨涵问，铃铛知道，这是雨涵现在最想知道的。
肖雨涵低着头吃夜凝为她夹的菜，不去看谁。
夜凝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看着铃铛，勉强的笑了笑。
“我正准备跟现在实习的单位签约。”
“哦，那不是挺好的么。”
夜凝看了肖雨涵一眼，看着她还低着头，心里有些苦的，对着铃铛摇了摇头。
“我想去外面看看。”
“什么意思？”
放下筷子，铃铛看着她，陌沫也抬起了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凝。
夜凝看着俩人，笑了笑。
“我从出生开始就在北京待着，总想着出去看看，以前是没时间也没能力，现在毕业了，总算可以实践了。”
“呃，去哪儿呢？”
铃铛扫了肖雨涵一眼，肖雨涵已经僵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
“嗨，我想着去哈尔滨。”
“……”
铃铛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什么啊？她没听错吧，去哈尔滨？
“你去那儿干什么？”
夜凝不自然的笑了笑，低下头吃东西，没再说话。
肖雨涵的心早就乱成一团，她知道夜凝要离开是想躲开她，历史惊人的重合，当年林若然就是因为离开才会和那个人分开，难道她和夜凝真的逃不开么？
“你去那习惯么……没个朋友，也没人照顾，而且听说特别冷，气候你就受不了吧。”
铃铛还在挽回，她不想就这么看着夜凝和肖雨涵分开。她跟陌沫和肖雨涵有同样的心愿，那就是等一切都过去，再把真相告诉夜凝，俩人再重归于好。可夜凝不是木偶，有她自己的想法，肖雨涵什么都不告诉她，她为什么要等？
因为夜凝的话，气氛一直很压抑，肖雨涵终于肯抬起头去看夜凝了，可夜凝却再不给她这个机会，冷酷的别过头，不看她一眼。
饭菜没再动一口，肖雨涵失神的看着夜凝。
煎熬……只有煎熬……
吃完饭，陌沫拉着铃铛找往外走，隔壁桌的彪形大汉看着几个人起身也埋单准备出去开车，刚一出去就被铃铛开车给挡住了。
“大哥，你性/骚/扰啊，一直跟着我？”
“……”
大汉很无语，看着陌沫说不出话，副驾驶位上的铃铛也是绷着脸看着大汉，大汉见状就想跑，陌沫开着车，不依不饶的跟着他。
“大哥，你有胆做没胆承认？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这么柔弱女子，被逮着了就跑，你还是人吗？”
“……”
那边纠缠不清，这边就剩下肖雨涵和夜凝两个人。
夜凝看着肖雨涵，轻轻的说：
“雨涵，我们走走吧。”
肖雨涵看着夜凝，失魂落魄的点点头。
也许……也许这是最后的了。
俩人并肩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没有牵手，却保持着淡淡的距离，这距离让夜凝难过，让肖雨涵心酸。
“雨涵，我要过生日了。”
“嗯。”
肖雨涵轻轻的应，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
夜凝早就看到肖雨涵带的细细的铂金项链，抿了抿唇，想起了那个被她丢掉得戒指。
“还记得你说过，我过生日的时候，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夜凝眨着眼看着肖雨涵，肖雨涵对上她灼灼的目光，已经很久未曾跳动的心，突然就乱了方寸。
作者有话要说：=v=揉揉眼，下一章，叶子期待很久了呢~
好啦，摸摸被我虐的炸毛的童鞋，拿着防静电刷子，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