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宴在听到裴渡声音那一刻,明显表现就变了。
他嘴巴里苦口婆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硬生生的又给吞了回去。
裴渡走过来,对上他的目光,“这么巧,带着女朋友来看礼服,好事将近?”
噗。
那秦子君脸上还挂着几串泪痕,被唐泽宴抓着手臂,整个一摇摇欲坠的花骨头似的,再加上唐泽宴铁青的脸,怎么看都没有好事将近的迹象。
阴阳怪气,还是裴渡熟稔。
唐泽宴就没什么好脸色,“没什么好事,比不得裴总,一个接一个这么无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你作为你还是希希未婚夫的时候,刚好就见过你跟这位小姐一块滑雪,”裴渡顿了下,“你这的确不能叫无缝。”
嘴上也没占到便宜,唐泽宴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越过裴渡看向喻希,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错了,还跟着错了好几步。
还没两秒的时间,裴渡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唐二少你未婚妻在另一边。”
“我跟君君现在只是朋友。”唐泽宴神情像是掉了魂一样,这句话,不像是说给裴渡听的,更像是说给喻希听的。
旁边的秦子君脸色更加惨白,咬着唇,摇摇欲坠。
喻希听的无语,他倒是进退自如,后果都让女人担着,她也不是可怜秦子君,毕竟知三当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更恶心唐泽宴。
“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你之前跟我说秦子君挺单纯的,你也是真的喜欢她,让我成全你们,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朋友了?”
秦子君没想到喻希会为自己说话,意外之余也要趁机在唐泽宴眼前表演一把,“跟阿宴没关系,全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好。”
“你不够好是什么疑问吗?这里没有人质疑你,我现在抨击的是唐泽宴负心汉行为,你这样但凡家里条件差一点,跟陈世美有什么关系?”
秦昭很给面子的附和,“也就现代跟古代的区别,本质都是要被戳这脊梁骨骂的。”
唐泽宴没反驳,点头,“我欠你的,你说什么我都该受着。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拿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这样不值得。”
“这个惩罚是我吗?”裴渡冷不丁的接过话,看着喻希,像是在求证。
那表情,有点懵,又有点委屈?
喻希升起的手撕渣男的怒火被迫中断了几秒,她想了想,有点辛苦忍不住才没有笑,非常肉麻的安抚道:“怎么会,你是奖励。”
秦昭:“……”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喻希继续跟渣男对线,“笑死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惩罚我自己?”
“我还得谢谢你,你要不是这么坏,我怎么可能遇上我的裴先生。有句话怎么来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了我们裴先生之后,才知道了你是什么东西。”
“裴渡要真这么好,他会跟玩弄那么多女人?”
“你蹲他家床底了还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你怎么就那么清楚呢?”喻希冷眼瞧着他,“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你时不时的诈尸一下真的很恶心人。”
身边站着秦昭跟裴渡,她浑身都是底气。
就算真干起来,三个对两个,他们这有人头优势。
喻希说完还偏过脑袋,很小声的问裴渡,“是不是有点刻薄了?”
裴渡配合的很小声的回答:“没有,正义凌然。”
喻希愉快的抿唇。
她还嫌自己骂的不够狠呢。
唐泽宴笑,点头,眼里写满了落寞,好似被绿的人是他一样,“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阿宴。”秦子君担忧的看向他,眼里挂着还没掉下来的眼泪。
“走了。”唐泽宴没看她,转头走了出去。
秦子君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一瞬间,店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喻希看着突然出现的裴渡,问:“你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过来了?”
“结束了就过来了。”裴渡问:“正好给你掌掌眼。”
秦昭揉了揉眼睛,拿了包道:“行了,既然裴总来了,我就先走了,就不给你们做电灯泡了。”
“你走什么,等会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喻希过去要拉住她。
到楼梯口才拉住人,喻希余光瞥到距离裴渡有一定的距离后,悄声道:“你这属于抛弃战友!自从谈好了订婚这事我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就有些不大自然了。”
秦昭乐了,“你刚才一口一个我的裴先生不是说的挺顺嘴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大自然了?”
“……”
秦昭拉开她的手,“选完了,再给我看看。”
喻希哑口无言,她脑子里还在回想她刚才说我的裴先生的时候很顺嘴吗?
“挑的怎么样了?”裴渡在身后问。
喻希才过去,继续挑礼服。
她本来还觉得男人对女人挑衣服时会敷衍的就一个可以跟不错来回切换,但裴渡没有,她试的每一套他都有认真的打量,然后提出中肯的建议。
他提的每一个点,都跟她想法一致。
最后,定下了里面最好的一套。
喻希换了衣服,在圆桌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来休息,看着自己喝的水杯,被裴渡拿起来喝了一口。
她指着水杯,“这是我的水。”
“嗯?”裴渡看着她。
“里面可能有我的口水。”
裴渡不以为意,“又不是没吃过。”
“哦。”
吃过这个词,显得很灵性。
她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脸一热,自己先起来去看礼服打包,她靠着前台,一只手撑着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柜姐跟喻希认识,平时有什么新品也会给她留的那种。
“裴总跟希姐你真的很般配,两个人刚才换完衣服往哪里一站,店里的其他客人直问是不是来这里借景拍剧呢。你可能都没注意,裴总的眼里一直都是你。”
虽然知道是恭维话,只能听个七八分,但喻希还是很受用。
她侧过脸,发现裴渡也在看这边。
喻希弯了弯唇。
柜姐也跟着笑,“两个人感情真好,他肯定很爱您。”
喻希笑意加深了,转过头,倒没有愉悦的昏了头,掀了掀红唇道:“别傻了,他是爱死了这副皮囊。”
说着,还拨了下长卷发,一副“被美貌所累”的神情。
柜姐:“……”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礼服的事情敲定后,喻希定了机票去海城。
她照着姜毅城查的地址找过去。
喻希摁了很久的门铃,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穿着睡衣,素着脸,警惕的打量着她,“你找谁?”
“这里是刘一慎的家吗?”喻希问。
女人从开始的敌意消了一半,“找我公公的?”
喻希礼貌性的笑了下,“嗯,我姓喻,喻希,贸然就过来拜访,打扰了。”
她手里提着水果跟礼盒,递给了女人。
女人这才招待着她进去,“你先坐,喝茶还是喝水?”
里面就是很普通的装修跟陈设,但打扫的很干净。客厅里摆着许多小玩具,明显是有小孩的。
喻希在沙发上坐下,“不用麻烦了。”
女人还是倒了水过来,“我公公这时候都在公园里下棋,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等会就回来了。”
“谢谢。”
跟女人聊了几句,刘一慎才回来。
看见喻希时,还是一脸的陌生,皱着眉认真回忆,确定不记得后才问:“不好意思啊,老了,记不住事了,你是?”
“喻希,刘伯伯,我是喻振东的女儿。”她起身。
刘一慎张了张嘴,睁了睁眼,想起了什么,客气的道:“哦,是喻总的女儿,你好你好。”
两个人礼貌性的握了下手。
喻希看着他的反应,就以为他是想到当年的事情,激动的要按捺不住的问起时,对方谦和的笑着问:“不知道喻小姐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她刚激动的心情就像是被冷冻了一样。
这跟喻希想的不一样。
她平息了一下心情,道:“是想问刘伯伯一件旧事,就厚着脸皮来打扰您了。”
“没关系,不知道是哪一件事?”刘一慎问。
“在我父母跟弟弟葬礼上,我们是不是见过,那时候刘伯伯还跟我说过几句话。”喻希问。
刘一慎始终拿着自己的保温杯,来回拧了好几下才将瓶盖拧开,思考了好久,道:“是吗?我离开公司的时间太久了,实在是不太记得了。”
“能不能请您多想一想,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喻希语气诚恳。
刘一慎思考了很久,连喝了几口水。
“的确是没印象了,对不住啊。”刘一慎依旧摇头。
喻希不死心,“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得到的依然是摇头。
“行,对不起啊,麻烦你了。”
到离开刘家,刘一慎都一直没有想起来,虽然这边什么都没问清楚,但起码另一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倒也不算是空手而归,回程时,她只能自我安慰。
喻希刚回去,喻振兴就知道她去过海城了,打电话询问,快到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监控下,最好是像只提线木偶,提哪动哪,但凡她有什么其他动作,都要经过层层盘问。
她只能拉出裴渡瞎扯,只说是她知道他在海城,自己过去找他玩了。
喻振兴倒也没说什么,还说出去玩多培养感情挺不错的,问几句就挂了。
应付过去后喻希也没完全放心,她太了解喻振兴了,他一直很谨慎小心,他要是跟裴渡碰头了一定会提起这件事,来试探真假。
为了圆谎,她只能去约裴渡出来,跟他对口供。
喻希秉持着,说谎的时候,细节越多越显得牢固,像是个小话痨一样嘀嘀咕咕。
“你到时候就说是你在海城出差,完了我知道了,我就想你想的不得了,非得找过来见你,你在工作之余抽空陪着我玩了一趟。”
喻希说谎的时候,神情比平时认真的多,也可爱的多。
裴渡听完点头,“我们去哪玩了?”
孺子可教也!
喻希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大有一副“不愧是我男人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就说你工作忙,也不能走远了,就在附近商业圈吃了饭,买了包。”
“什么包?”
“巴宝莉。”喻希随口一说。
“酒店是住一间还是两间呢?”裴渡正儿八经问。
喻希瞄他一眼,发现没有任何的带颜色的意思,想了下回答:“两间呢,大家都是正经人。”
“哦,标间不可以?”
喻希:“?”
她一抬眼,果然看见裴渡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作势就过去要手动修理一下,但人还没做什么大动作,就被捞过去抱住了。
裴渡的怀抱跟他人一样,很安稳的感觉。
喻希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肌肤之间的接触,但自从谈恋爱后,越来越喜欢拥抱,有时候就是懒懒的待在他怀里,就舒服让她想睡觉。
她就像是本来炸毛后又被挠了脖颈的猫一样,瞬间乖顺了,舒服的眯起眼,就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怎么不问我去海城干什么了?”喻希抬头,伸手戳了戳他线条流畅的下颚,问。
裴渡低头,“想我想的不得了,来见我。”
喻希噗嗤声忍不住叫,竖起指头直呼好样的,一教就会了。
“有件事没有告诉你,”裴渡道。
“什么?”喻希戳他下颚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大伯很早就打电话过来问了。”
喻希愣了下,脸上的笑意渐收了,她认为大伯疑心病重会问,但不至于能冒昧到打电话问,这前后不到半天的,但越这么着急,就显得心里越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放鸽子放的不好意思了,但,这次是真的来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