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蓄谋已久
下班后,喻希直接去了工作室。
其他的员工走的差不多了，剩下了几个，进来时跟打了声招呼。
喻希直接进了秦昭的办公室。
秦昭头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喻总这是过来视察工作了？”
“来督促你吃饭。”
喻希将打包好的食物放上来,她没什么胃口全给秦昭的，考虑到工作狂魔并不心疼自己的胃，这胃就只能她心疼了。
“谢谢宝贝。”话是这么说,但人却没有动,就像是钉在办公椅上，打算随时为工作捐躯。
喻希提醒的敲了敲桌子,才将秦昭拉过来。
“饭菜都要凉了。”她很不喜欢秦昭忙起来就忘记吃饭的习惯,以前工作室在公寓的时候，秦昭人在跟前,她还能督促着让她吃饭，现在人不在跟前了，吃饭就全靠自觉了。
秦昭在这件事上不跟喻希争，一直在点头,“吃吃吃，我这就吃。”
“嗯，这才对。”
喻希靠上了沙发,看着秦昭的目光渐渐失神。
秦昭跟喻希说了好几句话，都没等到回应,一抬头就看见她出神的样子。
她抬手晃了晃，将喻希的注意力拉回来，“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喻希身体往前倾，看着她,忽然道：“小昭昭，你觉得初恋对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这就要分情况了。”秦昭道。
“嗯？”
秦昭看着她，“比如像我这种，初恋对象是个人渣的，那就是一文不值。如果初恋对象很美好的，那应该挺重要的。”
道理是这样。
喻希自己都明白，却偏偏还要问出来，也不知道是想要欺骗谁。
“怎么了，裴总跟你谈起了初恋？”秦昭抽出纸巾擦拭了下唇。
喻希嗯了声，又故作豁达道：“初恋嘛，很正常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可在意的。”
秦昭笑了，“你真该听听你这话。”
喻希狐疑的看着她。
“每一个字都说明你在意。”
喻希：“……”
“既然那么在意就说清楚啊，不清不楚的你就不觉得难受？”秦昭扬了扬眉，就像是看穿她一样，“你别老什么都藏着掖着。”
难受。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问题的答案就在裴渡房间上了锁的盒子里，只要打开盒子，所有的问题都会明朗。
正好每个星期外公都会让喻希有时间过去玩，她前两周的确走不开，这一次外公又问起时，喻希就答应下来。
她这边刚答应下来，没一会裴渡就打来电话，问：“你要去外公家？”
“嗯，想去看看外公。”
“我这周有工作，不一定能陪你去。”
喻希反倒觉得轻松了，“没事啊，我一个人没问题，你好好工作吧。”
“好，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好。”
喻希握着手机，手指一时收紧一时放开，斗争很久后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看看盒子里的东西了，还是你想让我等下次你在的时候打开？”
“看吧，都可以。”
“……钥匙呢？”喻希很讨厌现在的样子。
裴渡又将放钥匙的地方告诉她，又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外公还是老样子，精气神依旧跟年轻人一样，见喻希过来提议去鱼塘钓鱼。
喻希以前没有垂钓过，也不敢弄鱼饵，她只能负责在旁边拿网兜，有时候鱼太大了，需要她用网捞起来，防止鱼脱钩跑掉。
两个人配合的很好，一下午的时间钓了六尾鱼，放生了四条，剩下了两条大的，打算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回去时，外公笑眯眯的问：“是不是裴渡那小子欺负你了？”
“没，没有，有外公做坚实后盾，他没那个胆子的。”
外公爽朗一笑，“行，那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得第一时间告诉外公。”
“嗯嗯，我记住了。”
喻希推着外公的轮椅往回走。
刚到门口一双男士皮鞋，阿姨接过了鱼，笑着道：“刚好裴总也过来了。”
说完，裴渡就从楼上走下来了。
他应该是上楼换了居家服，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分慵懒。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外公嘴里哼了哼，但是脸上是开心的，不过傲娇罢了。
裴渡走下来，“这不是要给您一个惊喜吗？”
“切，谁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外公摆摆手，示意推着他去客厅里。
眼看着两个人都围在自己身边，他目光盯着电视，对两人摆摆手，“好了，你们两个人就不用围着我这个老头转了，去玩吧。”
喻希还想跟外公一块，但被外公无情赶走了，“去谈恋爱，年轻的时候不谈恋爱谈什么？”
没办法，她只能跟着裴渡到了院子里。外面已经到了下午，已经没什么阳光，只是温度已经不低，空气里还有些燥热。
电话里的时候，有工作，现在却突然过来了。
直觉告诉她，裴渡这么急着赶过来，就是为了初恋的照片。
裴渡还是跟以前一样，但喻希看他哪哪都不对了。
他一抬手，想要捏她的脸，被她后退一步避开了，“你不是说这周工作忙过来不了吗，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想见自己的未婚妻算不算原因？”
在喻希听来，就像是随口一句，根本就没过心。
“不算。”
喻希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裴渡无声的笑了下，“怎么，吃枪/药了？”
他玩笑的口吻让喻希更气了，与其说是生裴渡的气，不如说是生自己的。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看照片？”这句话从看见他时就冒出来了，到这时候才问出了口。
委屈、难受、失望……太多负面的情绪一起袭来，她胸口闷的都快要炸掉了，而现在，就像是决堤了，之后的发展也就跟着一发不可收拾。
问完又不等他回答，就对眼前的男人发起控诉，“裴渡你就是个狗男人，我一直说服自己，贪图美貌就贪图美貌，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心。”
“我要你心干什么，狗男人的心有什么好要的。”
裴渡伸手想要握她的手。
被喻希再一次嫌弃的让开了，她现在情绪格外的激动，“一开始好好的，我很清楚界限在哪，从来没想过逾越，但偏偏，你一次又一次跨过来，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节奏。”
“我也告诉过自己了，这年头谁没没有过去，谁没有个初恋，我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就想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喻希越说越觉得自己悲哀，眼眶跟鼻尖都红透了，难受的要死。
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在一个人面前这么外放自己的情绪，与她的理智完全相悖，可现在她要真有理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真想看？”裴渡看着她，问。
“我要是不想看，我出现在这里干什么，我就想死个明白。”喻希吸了吸鼻子，又被自己没用到了。
裴渡扯唇，不太明显的笑了下，“行，看，我带你看。”
“嗯！”
“但我先说明，不管看到什么的，都不能再生气。”
喻希刚抬起的腿顿了下，拧眉，“这怎么保证？”
裴渡轻笑一声，握住了她的手，“开玩笑的，走吧。”
喻希别扭的想要甩开手，但这一次没能成功，被握的死死的。
两个人进了卧室，喻希看着他像是拿什么宝贝一样，将盒子拿下来，却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将钥匙递给了喻希。
喻希接过钥匙，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眼前是潘多拉魔盒一般，她谨慎的将盒子打开了。
喻希下意识抬头，看了裴渡一眼。
裴渡点了下下巴，示意她继续。
喻希慢吞吞的将盒子打开，第一张是照片的背面，左下角标注了一个日期，是手写的小字2012年8月6号，夏。
太细节了，只是看到这行子都知道他对这张照片的用心程度。
喻希心情复杂，伸手取了照片，慢吞吞的翻过来，看清楚照片里的人时，下意识捂住唇，好长时间都没说出一句话。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
喻希设想过很多次女孩的脸，却一次都没想过这个人是自己。
照片里的她正是上高中的年纪，那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被迫让裴渡给自己补习功课的，那天她也难得没有迎合唐泽宴的喜好，穿着条招摇的吊带裙。
看起来就像是只傲娇的发（花）蝴蝶
她提前到了咖啡店，一只手撑着脸，一手玩手机。
这张照片就正好是那个时候拍的，不过她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喻希想起之前跟外公谈起他的初恋时，裴渡说初恋年纪还小，不好下手。
后面她问起初恋时，他又说了很多很多，全是美好的词汇。
这些话在这时候拼凑起来，就像是裴渡早已经公布了考试题目，但是她太傻了，再多的暗示也没能让她成功解题。
喻希抬头，对上裴渡一直凝视着她的视线。
一时间，喻希又哭又笑，觉得她真的是结结实实的大傻子。
她怎么会想到，在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后，裴渡竟然还会喜欢自己。
裴渡扬唇，问：“还生气吗？”
喻希摇头，又点头，“我发现我上当了，你肯定很早就放了鱼钩，就等着我上钩呢。”
“等你这条鱼上钩，我等的也很不容易。”
“所以说，之前哪里有什么巧合，全都是你的蓄谋已久。”
“可以这么说。”
喻希这几天的负面情绪全都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开心，也有点得意，裴渡竟然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她看着裴渡，“所以你这几天就是专门气我，想刺激我来看照片？”
“这能怪谁呢，谁让我未婚妻这么没心没肺呢。”裴渡语气有几分无奈。
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在这件事上，的确很迟钝。
裴渡捏到了想捏了很久的脸，终于捏到了，“所以我得等，等你真正喜欢我的时候。”
不然，要放在以前。
喻希可能反过来跟他大谈特谈，为什么他跟自己的初恋没结果，这种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被拆穿心事的喻希哼了哼，将照片重新放进了盒子，又将盒子盖上了，“你想太多了。”
“不喜欢为什么这么生气？”裴渡问。
“那是因为我道德感高。”声音超小声，明显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你就死鸭子最硬吧。”
裴渡叹气，自己选的小祖宗，除了供着还能怎么样？他把人抱进怀里，喻希也很配合的伸出手抱住他，下巴靠着他的肩膀。
喻希扯着他的衣服，小声的贴着他的耳边道：“其实，还是有一点喜欢的。”
换来的是裴渡轻笑一声。
她想了想，又问：“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有m倾向？当时的我那么坏你还喜欢。”喻希翘了翘唇边。
裴渡：“……”
喻希又抱紧他一点，“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原来在你的眼里可以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