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川跟着苏辛言上了楼。
看着她开门,把小冰箱放在客厅，抹黑带着他往她的房间走。
她出来的急,被子什么都乱糟糟的堆在床中央,顾衍川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没动作。
苏辛言咽了下口水，往里走，在柜子里捞了一件衣服出来，递给他，“这是我以前在网上买的，卖家发成男款了。”
顾衍川就着她递过来的姿势看了眼,是一套蓝球服,上衣是纯白色的，袖口和领口那里有一圈红色,短裤也是红色的。
他接了过来,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帮我挂起来。”
“好。”苏辛言接了过来,从一旁拿了一个木衣架,把他的大衣挂在门口的架子上,动作熟稔。
她突然就有一种两人是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妻一般。
莫名其妙的，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顾衍川拿了衣服就去了卫生间。
苏辛言在房间里站了会，听见他打开花洒的声音，脸不自觉一热，动手将被子铺好，看了眼床上孤零零的枕头,她从柜子里把另一只枕头拿了出来，规规矩矩的摆在床头。
她站在床尾看了会，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那那种丝丝腻腻的甜蜜感从心底里传到四肢百骸，腻得她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顾衍川洗的很快，她刚从客厅把吹风机拿回来，他就从卫生间出来了，刚洗过头发，他脖间还搭着毛巾，发梢的水珠顺着脸颊落在毛巾里，浸湿了一大块。
红白分明的球服穿在他身上，衬的他皮肤看起来更白了些。
他拿着毛巾在头发上揉了几遍，走进房间看了眼苏辛言手里的东西，很习以为常的声音，“你给我吹头发吧。”
“哦好。”苏辛言插上电，“那你坐过来。”
顾衍川依言，在她面前的榻榻米坐了下来。
顾及到外婆在睡觉，苏辛言只开了低档，热风源源不断的从机口吹出来，她指腹柔软，捏在他头皮上的力度控制得正好。
顾衍川的头发软也不长，吹起来很快就干的差不多了。
“好了。”苏辛言收起吹风机，指腹在他胳膊上摸了摸，“你冷不冷？”
“还好。”顾衍川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光影，刚吹干的头发肆意的垂在额前，有几丝甚至都要落进他眼里，他盯着苏辛言看了会，将她不知所措的表情纳进眼底，笑了声，“早点休息。”
说完，他自顾自的将毛巾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见她还站在原地，问她，“要不要关灯？”
苏辛言回神，点点头，“关吧。”
话音落，房间里倏地陷入黑暗里，唯一的光线就只有窗外的隐约的路灯，苏辛言在这黑暗里深呼吸几次，摸索到床边，躺了进去。
顾衍川顺势将她圈进怀里，手指在她耳朵上摸了摸，呼吸都在她头顶上，“这个不摘？”
“过会再摘。”
“哦。”
房间里又安静了，两人的呼吸声交错着，苏辛言背贴着他胸口，感受他的起伏不定。
“苏辛言。”
“嗯？”
“怕不怕？”
“……不怕。”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手覆在她耳畔，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睡吧。”
下一秒，动手将她右耳里的助听器摘了下来。
苏辛言的世界里倏地就安静了下来。
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黑暗里也看不见他的脸。
她突然想扭头看看他。
这样想着，她便翻了身，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看着他眼睛，嘴唇动了动，“顾衍川，我说我不怕。”
她的声音清浅有力，像生了小爪子一般，在顾衍川的心底挠了挠，痒痒的。
“我知道。”
他说完，想起她听不见，伸手将床边的小壁灯打开，看着她眼睛又重新说了一遍，“我知道。”
苏辛言抿了下嘴角，继续坚持，“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顾衍川盯着她看了会，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
笑声朗朗。
他的小朋友真的是固执的可爱啊。
顾衍川搂着她的动作又紧了紧，压低了声音说话，“家里没有那个。”
“什么……”
“安全/套。”
“……”
苏辛言脸“唰”的就红了。
偏偏顾衍川还不放过她，继续压低嗓音诱/惑她，“你不知道，我其实比你还想要。”
“我的自制力，没你想的那么好。”
顾衍川搂着她，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热意，笑了声，“所以，小朋友就别再勾引顾老师了。”
“……”
翌日。
苏辛言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吓醒的，她醒的时候，顾衍川还在睡，眉眼之间拧着，倦意浓浓。
她扭头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
外婆应该还没起。
“顾老师。”
“嗯？”睡梦中的人被闹醒，声音里都是没睡醒的倦意。
“你该起来了，要不然等会要撞见外婆了。”
顾衍川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松散，“已经碰见了。”
“上卫生间的时候。”
三点多的时候，他起来去卫生间，刚从里面出来就碰见了同样睡眼朦胧的沈淑贞。
两人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大眼看小眼。
局面一时万分尴尬。
“外婆。”他先打了招呼。
“你什么时候来这的？言言呢？”
他摸了摸鼻子，“昨晚过来的，言言在里面。”
沈淑贞目光在他身上看了一圈，瞥见他眼底的青色，借着过来人的经验，心里面也有了大概，“过了元旦，抽个时间两家长辈见一面吧。”
顾衍川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但是也没想解释，顺水推舟，“好。”
“嗯回房间吧。”
“好的。”
走了两步，沈淑贞又说，“言言还是学生，你工作又这么忙，你们俩多注意点。”
顾衍川一愣，等回过神来，第一次是打从心底的觉得不太好意思，伸手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嗯。”
苏辛言听他迷迷糊糊的说完，脑袋里就剩下外婆的那句“你们俩多注意点”，动手在他胳膊上揪了一下，又羞又气，“都怪你。”
顾衍川这几天难得睡得这么好，眼睛都没睁开，将她重新圈进怀里，声音有些哑，“嗯怪我。”
“时间还这么早，你陪我再睡会。”
苏辛言哪里还睡的着，挣扎着要起来。
顾衍川手指在她腰间捏了下，声音低低的，“言宝，我最近很累。”
她偃旗息鼓，“那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
苏辛言昨晚睡得迟，早上又是被吓醒的，这会听着他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困意袭来，不自觉的眼皮又重新耷拢在一起。
房间里的加湿器不停的工作着，两人交颈而眠，房间里暖意融融。
……
苏辛言再醒来的时候，顾衍川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躺在床上缓了会精神，换下睡衣走了出去。
客厅里还挺多人。
陆辛语，傅廷，周臣，林城都在这边。
她起床的时候没戴助听器，所以在房间里也没听见外面的声音，这会看到人还有些发愣。
顾衍川从厨房里端了茶出来，看到苏辛言，把茶搁在桌上，朝她走来，“起来了啊。”他手指冰凉，在她脸上掐了掐，“先去洗脸的，等会吃早餐了。”
她又往他身后看了眼，点点头钻进卫生间，没一会就出来了，她先回房间拿了助听器才往客厅里去。
“姐，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啊？”苏辛言挨着陆辛语坐在沙发上，“最近不忙吗？”
“差不多了。”陆辛语伸手在她左耳上摸了摸，“出事了，怎么也不知道跟姐姐说一声？”
“我怕耽误你工作。”苏辛言怕她太难过，笑了声，“现在已经好了，没什么问题了。”
“我是你姐姐。”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跟你说。”
她话音落，陆辛语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旁边的顾衍川直接屈指在她脑门上崩了下，语气严厉，“还想有下次？”
“我口误啦。”苏辛言缩着脑袋朝她吐了吐舌头，“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两人恍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坐在对面的两只单身狗自然觉得有些戳眼。
周臣，“喂喂喂，当这没别人了啊。”
林城，“一大早过来不给好吃的就给狗粮吃是吧？”
苏辛言这会看到林城，猛然想起她昨晚和简白因为顾衍川一通电话而截止的话题。
她记得简白说，她好像有点喜欢上林城了。
林城见她对着自己发愣，故意凑过去，笑嘻嘻的，“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发现我比你家顾老师帅啊？”
“啊咦。”她嫌弃了一声，“怎么可能。”
“……”
她起身，“我去问问简白今天有没有时间过来玩。”
苏辛言话音一落，林城缩回脑袋，整个人坐进沙发里，眼底涌上一层道不清意不明的笑意。
苏辛言很快就回房间给简白打了电话，然后又重新回到客厅。
“简白的手还没恢复好，不能开车，各位大佬谁有时间能去接她一下？”
傅廷：“我等会要陪你姐出去买点东西。”
顾衍川：“外婆等会回来要我帮忙没时间。”
苏辛言本来就没对他俩报什么希望，目光看向周臣和他旁边的林城。
“我去。”
“我去。”
两人同时开口，林城直接从桌上拿了车钥匙，站了起来，往周臣身上丢了个枕头，“去你妈的去。”
作者有话要说：理解理解我们顾老师是老处男了，前戏总是漫长的
各位买票的理解一下，前方道路有点堵，我们等会换乘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