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1)

傅言一脸不可置信,眉眼间戾气横生:“你敢这么对我?!”

谢明舟凑近,附在他耳侧说:“下次再这类行为,可就不是被压这么简单。”

傅言握拳转过头,却谢明舟朝他不屑地勾了勾唇。

傅言哪受过这等窝囊气,怒极反笑:“离开我久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谁的人?”

以前他一直没碰过谢明舟,不过是觉得谢明舟索然无味罢了。

谢明舟松了力,傅言直接坐身,阴鸷的目光像是要吃人,狠狠捏住谢明舟的脸,抬头往上亲。

剑拔弩张,谁没听大门被人打开。

傅沉故和李秘书刚走进门,便看背影健壮的傅言按着谢明舟的脸强吻。

傅沉故脸色阴沉,大步往前,一旁的李秘书怒声:“傅言你在干什么!!”

听到李秘书的声音,傅言动作顿了一瞬,但急火攻心,头没抬:“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谢明舟耐心被耗尽,敏捷翻身,反一拳砸落在傅言肩膀,将傅言撞至沙靠背,膝盖牢牢抵住傅言的腰:“刚刚就警告过你,怎么不听话呢?”

虽然这副身子骨弱,但武学功底可都健在。

傅言动弹不得,吃痛捂住肩膀,抬头却对上李秘书身,傅沉故冰冷的脸。

看到自家位高权重的小叔,内心闪过尴尬,低声:“小叔,您别在意,我俩是在打情骂俏罢了,他是我之前找的那个......情人。”

然立刻感到一股比谢明舟大的力气拎他,根本没法动弹,将他狠力扔在一旁的陶制地板上,出一声闷响。

“丢人现眼。”傅沉故声音从未过的阴寒。

谢明舟淡定收,身优雅整理凌乱的领口:“你们家的待客之,挺特别。”

“小叔,这事您别管了,谢明舟今天特地来找我......”傅言捂着背,着急解释说。

“来找你?”傅沉故脸冷了,“来找你做什么?”

“情人那档子事,小叔您让我跟他谈谈......”傅言从地上坐身,想上前拉谢明舟走。

“混账!”一向沉稳的傅沉故爆了粗口,大桎梏住傅言胳膊,乎将他捏碎,转过头对李秘书说,“他所的卡,从现在全部停掉,三天不许出门。”

“???”傅言霎时一惊,抬头,“小叔您怎么向着外人?”

不出门他的代言怎么办!

傅沉故直接越过傅言,径直走到谢明舟面前,握住他的腕,垂下眼从头到脚打量:“对不,吓到你了吧?”

谢明舟摆了摆。

傅言要是他小叔半风度,这原主不至错付真心。

他刚想从傅沉故紧握的大掌抽,抽了两下愣是没抽出来,眼前人的不管是身高还是力气,都比他高出不少。

“......”

傅沉故确认谢明舟没事,才松了力。

“小叔,你认识谢明舟?”傅言揉着肩膀,吃惊望着两人。

“他是我的客人。”

短短一句,却饱含威慑力。傅沉故光是站在那里,身高腿长再加上不怒自威的气场就极具压迫。

谢明舟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傅总,眼睛轻眯。

上辈子,曾个人经常在他危难之际,挡在他面前。

傅言霎时间没了话。

谢明舟什么时候傍上小叔?

他偷偷瞥向谢明舟——

半路却撞上傅沉故冰冷的眼神。

傅言动了动唇,讪讪收回视线,每次小叔这眼神,就知他要挨重罚了。

谁的话都敢不听,唯独这位掌握他职业生涯的小叔。

傅沉故冷冷逼视着他:“真是给傅家丢人,以再让我听到你养情人,就别在娱乐圈混了。”

傅言眸子微张。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傅沉故朝李秘书扫了眼,“带他进屋。”

李秘书心领神会,领着傅言走上楼反省。

傅言跟在李秘书身,大气不敢出,内心拨凉,小叔一向言出必行,这次是真的怒了。

客厅里剩下谢明舟和傅言,压抑的气氛暂时缓和。

“谢先生笑了。”傅沉故抱歉说,看来他对他侄子还是太纵容。目前看来,谢明舟以前大概率是被混账侄子强迫。

谢明舟撩开额前凌乱的碎,整理着衬衣下摆,毫不在意:“没事,你们家人还挺大胆的。”

要放在他那个朝代,掉十个脑袋都不够。

说完,他对上傅沉故仍严肃的眼睛,似是想缓和气氛,打趣:“不知,傅总你是不是这么大胆?那我得小心儿了。”

四目相对了三秒,傅沉故淡淡撇开眼:“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藏品。”

“好。”谢明舟眼底微亮,笑了笑。

傅沉故垂下眼,他派人打听了谢明舟的出身,了解到谢明舟出生贫困,五年前出因为没文化,加上蹭傅言热度被黑退圈,怎么五年性情大变,不仅一语破他的赝品,还对历史如此了解。

还,他近日越来越频繁的梦。

这人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两人一前一沉默走上楼。

谢明舟抬头看向前方冷淡的人影,背脊挺拔,臂搭着西装外套,白色衬衫整洁得没一丝褶皱,整个人内敛又稳重——

不禁让他想了某位故人。

两人来到顶楼的收藏室门口,这一整层楼都用来摆放古董。

门口的管家两人,目光扫过谢明舟明艳的脸,愣了下:“傅总。”

这楼的藏品价值过亿,傅总看得比什么都宝贵,就连傅言小少爷都不让进,怎么今天带人......

“无妨。”傅总淡淡,挥让管家退下。

“是。”管家目光复杂,瞅了眼傅总身边的男人。

“吱嘎——”

傅沉故拉开了房门,一股古木香扑面而来。

谢明舟往里看了看,一瞬间的惊讶。

干净到反光的紫檀木,红木地板,整齐折叠的套,无不透露着主人的严谨风格。而整个房间比那日到的古董店还豪华百倍,从瓷器到字画,再到雕塑,光彩夺目。

谢明舟说不出的震撼,乎都是......他宫廷里的宝贝。原主的记忆里,曾在新闻上看到这青官瓷,字画,前年都还流失在海外,近年都被傅沉故一一买了回来。

谢明舟眼底闪过赞赏。

不仅是个冷美人,还是个心家国的美人。

谢明舟走进木柜,第一个木柜中央,挂着一幅字画。

是右相,沈书行提笔的字,“天下为公”。

谢明舟驻足,目光带着怀念,眸光明亮:“这不是阿行年封相时的提笔作么?”

傅沉故愣了下,目光带着探究:“阿行?”

谢明舟收回目光,尴尬笑了笑:“啊不,我是说沈书行年下的。”

傅沉故若所思望着他:“谢先生对明朝历史真的很了解。”

谢明舟望着字画,目光闪过一丝柔色,仿佛陷入沉思:“明帝年如果没沈相,很多事都不了。沈相看似病弱,实则段狠戾,谋略过人。他是朕.....咳明帝的利刃,是皇权中明帝唯一信得过的人,是来......”

谢明舟话音一顿。

“来,两人在暗世中携多年,在夙愿达的前一天,明帝猝然离世,沈相正为明帝外出奔波,携战果回到朝中时,却闻此噩耗。”傅沉故根据史书的记载,不紧不慢接上。

谢明舟抬眸,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窗外月色洒进来,傅沉故冷漠的眸子泛层缱绻的光。

谢明舟顿了下,抬脚走到旁边的木柜,他在众多古董中,看到了一件极为熟悉的簪子——竟然是他和沈书行第一次面,他一时玩心,送给沈书行的玉簪。

谢明舟彻底陷入了回忆:“年明帝和沈相第一次面,明帝沈相一个冷冰冰的美人,一时逗弄心,送了这么个簪子。”

谢明舟声音戛然而止。

他多久没肆无忌惮跟人聊往事。眼前的傅总,明明带着周身都带着冷意,却让他感到亲切,仿佛他说什么,他都能无所顾忌接上。

过了千百年,能这样一个追随他们历史的人,不枉年他们在暗世奋不顾身。

傅沉故沉默望着眼前人,视线落在那张开合的薄唇上,艳而不俗,带着股若似无的暧昧,窗外夜风拂过,带着细碎的凤凰花香。

一瞬间,他脑子里又闪过了模糊的一幕,仿佛个人曾这样笑吟吟站在他面前,然消失不。

傅沉故心下一紧,揉了把微痛的太阳穴。

谢明舟察觉他不对劲:“傅总?你怎么了?”

傅沉故摆了摆,恢复神色,但气息仍重:“没事。”

谢明舟望着傅沉故,低声说:“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天就看到这。”

他挺理解,傅总作为傅氏掌门人,每天日理万机,抽空陪他看古董已经挺难得。

傅沉故沉默了下:“好,下次再约。”

两人朝古董室外走去,谢明舟想什么,问:“看你这么多名贵藏品,那我上次送你的木雕,你该不会扔了吧?”

“没。”傅沉故淡声答,“它被我放在一个每天都看得的地方。”

“在哪?刚刚没看到。”

“床头。”

“哦?”谢明舟步子微顿,戏谑地看了眼傅沉故,“床头?”

傅沉故默默答:“嗯。”

声音一如既往,没丝毫世俗的欲望。

床头这么暧昧的词,竟然能说得理直气壮。

果然是个性冷淡。

谢明舟挑眉,但越冷,越能挑人的某种兴趣。

两人走出房间,傅沉故机响了,一看是工作下属打来的,应该是公司的事。

“我接个电话。”傅沉故说完,走到一旁接通机。

谢明舟靠在墙边,望着傅沉故的背影,不咸不淡问,“你们傅总,对历史真是爱得深沉。”

门口的管家谢明舟和傅沉故同进出古董室,顿时觉得谢明舟身份应该不简单,回答:“是,傅总平日除了忙工作,就是研究历史和古董。傅总平日对什么都提不兴趣,在说......”

“说什么?”谢明舟笑问。

“说明帝的时候,眼睛里才了兴致。”管家解释说。

谢明舟神色复杂地笑了笑:“傅总真是历史的爱好。”

“不是。”管家解释说,“他对明帝兴趣。”

其他的收藏,是顺带买下来罢了。

谢明舟笑容顿了顿。

谢明舟和傅沉故回到客厅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客厅,正坐着位气质端庄的老太太,一双眼睛十分清亮,浑身散着优雅的气质

谢明舟估摸着,应该是傅沉故的奶奶。

傅老太转过头,笑:“阿故啊,听说今天家里来了客人。”

和隔壁家的老太太唠完嗑,回来听说傅沉故邀请了朋友来家里,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自家孙子的性格,再熟悉不过。自从傅氏夫妇走,傅沉故一人担傅氏重任,性子越来越寡淡,朋友都没个,别说带朋友回家。

目光落在自家冷淡的孙子,和身边的青年身上。

眼睛一亮。

“哎哟!看我这记性,这不是那谁么?!”傅老太激动地站身,走到谢明舟面前上下打量,“谢——沉舟!是你吗!”

“是谢明舟。”谢明舟恭敬纠正,“傅太太,您以前过我?”

这老太太挺趣,敢情是把孙的名和他的名合体了。

“哦对对!似李~”傅老太亲昵地拉过谢明舟的腕,上下打量,“原来真人这么好看!你那期综艺,我和阿故来来回回看了好遍,第一次到明星这么古典气质。”

不仅好遍,还偷偷摸摸摸到v博加了关注,就像十岁的追星少女。

谢明舟眉眼一弯冲傅老太笑了笑,看了眼傅沉故。

傅沉故:“......”

“时候不早,我送他回去了。”傅沉故往茶走去拿车钥匙。

傅老太面露委屈:“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走啦?”

这明星面会忒短了。

“小舟啊,你家住哪?”傅老太问。

“城北。”

“那个老城区?”傅老太惊讶,内心十分心疼。

小舟竟然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小舟,你今年多大?”

“25。”

“小舟你对象了没?”

“没。”

傅老太眼底微亮,还想问什么,傅沉故已经拿完钥匙,淡声:“我送他走了。”

傅老太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对谢明舟控诉:“小舟啊,经常来我家玩呀,阿故不经常回来,哎哟我个可怜的孤寡老人。”

谢明舟老太太拼命邀约,不好拒绝,笑笑答应了。

望着两人走出门,傅老太还偷偷跟在面,直到两人的车开出停车场才收回目光。

谢明舟真人太帅了,而且还对古董研究,简直......老娘的青春回来了!

傅沉故大握住方向盘,个利落的打转,跑车冲上马路。

谢明舟侧目,挑眉:“你奶奶挺年轻。”

“都问你什么。”傅沉故目不斜视,修长的牢牢握着方向盘。

谢明舟懒懒靠在椅背上:“问我住哪,多大了,还。”

谢明舟斜看了他一眼,调笑,“问我没对象。哈哈连你都没对象呢,不应该先操心你么?”

傅沉故眼睛微闪了下。

“傅总,听说你母胎就单身,你是不是。”谢明舟低笑出声,“想出家和尚?”

浑身都没世俗的欲望。

傅沉故一本正经:“是没那方面兴趣罢了。”

谢明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人除了正常工作和古董事业,仿佛对什么都没兴趣。

“那来说说明帝。”谢明舟不紧不慢说,挑眉,“你该不会喜欢明帝吧?”

傅沉故冷不丁一脚油门踩到底,谢明舟啊了一声,险撞上座。

“这个谢明舟,最近真出尽了风头!!”杨媛捏着机,看着近日的热搜榜。

沈玉桥推门进来,杨媛下意识收了眼神。上次一向温柔的沈玉桥,可是着的面,警告不能说谢明舟的坏话。

沈玉桥刚拍完代言照,神色疲惫,坐在角落揉着太阳穴:“昨天剧组了剧照?”

他这两天一直在跑代言和访谈,忙得昏天黑地都忘了时间。

杨媛头。

“我看看。”

杨媛递上机,沈玉桥开官博,目光停顿在谢明舟的剧照片刻,长指往下滑——

顶部的评竟然不是他沈玉桥的。

杨媛憋了好久,气鼓鼓:“这天你一直在拍代言可能没注意,谢明舟接连上了好次热搜。”

沈玉桥疑惑抬眸,杨媛将这天陈叙和谢明舟那档子事说了一遍,包括谢明舟被各方大佬力挺的事。

沈玉桥沉默了下,拿一旁的盒饭吃来。

拍这场代言,他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杨媛若所思望着沈玉桥,谢明舟这样出尽风头,沈玉桥竟然一都不在意?

这剧说是双男主,但徐刚是沈玉桥的老友了,然会竭力力捧沈玉桥。之前的双男主之一陈叙,在看来,就是沈玉桥上位的垫脚石。

玉桥苦心在美国修了五年的表演,不就是为了回国冲击那座最高的奖杯,而这部剧,正是他上位的关键第一步。

杨媛双攥紧:“玉桥,下面场戏咱们得风头盖过谢明舟,这剧对咱们还是很重要的,到时候公司会趁机营销一波。”

沈玉桥夹了口菜,边研读剧本,没回话。

“玉桥......”杨媛抿唇。

沈玉桥还是没说话。

“玉桥!”杨媛终憋不住,愤愤,“你别再这么佛了!那个谢明舟,你到了他舞剑,识了他的君臣之,你真的一危机感都没吗!!!你就不怕他踩你上位!!”

沈玉桥筷子一停,指收紧,半晌安慰:“好了,杨媛,我知你在担心我。现在担心没用,我会好好演下一场。”

杨媛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好,玉桥你好好演,别被其他人干扰,其余的事公司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公司计划开播为沈玉桥打造一条营销路线,沈玉桥凭借出色的人设,再加上极贴合的长相,想不爆都难。

原本是条顺畅无比的路,但现在路中间又来了个贴合角色的谢明舟。

暗暗,《大明春秋》一番能属他们家沈玉桥。

翌日晚上,谢明舟带着温陶走进剧组的时候,场边的工作人员都满面笑意打招呼。

“小谢回来啦。”

“今天机会到谢哥的明帝吗?”

谢明舟大方笑了笑:“想看,每天都能看。”

妹子们害羞捂嘴。

温陶扶了把额:“这群小姑娘哪是想看你演戏,不过觉得你帅罢了......”

谢明舟挑眉:“怎么能把人说这么浅薄。”

温陶:“......”

一旁的徐导和副导场边其乐融融,心里一阵欣慰。换角的风波算是过去了。

谢明舟走进化妆间,坐到熟悉的化妆台边上,任由化妆师李慕给他化上正妆。

李慕望着镜子里精雕细琢的脸,心里十分激动。

早就说,这张脸铁定是演男主的料。

对化妆师来说,每天都能这样张完美的脸来化妆,做梦都得笑醒。

而谢明舟则眉目专注,看着里的剧本。

今天这段夜戏,是编剧临时添加少年时期的飞页。主要讲述他和沈书行第一次面的回忆杀,他还未从军,沈家还未蒙冤,朝堂线还未开启的时间。

沈书行出生沈相一家,沈家清廉正直,辅佐明先祖称帝。而沈书行小时候体弱多病,沉默寡言,那一批小孩没人愿意和他玩,除了太子谢明舟。

但谢明舟明白,沈书行看似病弱内敛,实则城府极深,段狠戾,是天生的谋臣,足以与他并肩立在朝堂。

而两人第一次面,是在那棵凤凰花树下——

谢明舟换完衣服,若所思走到前方的花树,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沈玉桥正和徐导走过来。

沈玉桥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冷白的肤色带着分病弱感。

清淡的气质和沈相的确神似,但沈书行骨子里的狠戾劲儿,不知沈玉桥能否演出来。

“明舟,来你俩对一遍词我看看。”徐导望着花树下负而立的黑衣青年,褪去脏妆,明眸唇红,带着浑然天的尊贵感。但不知怎的,谢明舟今天的背影带着若似无的寂寥。

徐导担忧望了眼旁边的沈玉桥,倒不是怕沈玉桥演技不够,而是这个明帝角色太适合谢明舟,相比之下沈玉桥难度大。

多少演员,找了一生都没找到最合适他的角色,但谢明舟重新出山便遇到了,还同名,算冥冥中的缘分。

沈玉桥走到谢明舟身边:“明舟,来对下台词?”

谢明舟眼底的沉思散去,淡淡勾唇,望向沈玉桥:“好。”

沈玉桥长睫微颤动,那天树下舞剑,那双桃花眼这么含笑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却让他心跳加快。

但这股异样感很快被沈玉桥压下。

今天是他和谢明舟第一次正儿八经对戏,谢明舟前场少年明帝多惊艳,他都看在眼里。

他的气场绝不能输,沉寂五年,就是为了顶峰的那座奖杯。

沈玉桥回视谢明舟的眼睛,缓缓开口。

徐导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

不得不说,两人的台词功底很扎实。谢明舟正经说台词时那股子沉稳劲,与平日玩世不恭的调调判若两人。

对完词,徐导让沈玉桥先入场走到树边,里拿着一本《治国通鉴》,盘膝坐在花树下。

谢明舟站在镜头外,还是那身少年明帝的黑衣红腰带,朝徐导比了个ok的势。

徐导站在台子上,牢牢盯着屏幕:“action!”

明京城,立春。

皇宫里正在筹办“春日宴”,百官们带着家眷前来赴宴。

镜头切换到东宫,侍女端着装饰盘,急切问:“太子呢?”

另一个老侍女头疼捂了捂头:“可能又溜去花园玩了。”

太子性子洒脱随意,难以管束,但偏生深得皇帝和皇的宠爱,原因无他——

太子从小才华横溢,画作诗词别的小孩学一个月,他一周就能学会。

正是才华出众,再配上一张明艳的桃花眼,从小便勾了一堆姑娘对他念念不忘,又因为身份望尘莫及。

镜头再次转动,火红的凤凰树枝繁叶茂。

树下,此时正坐了个人。白衣清冷,脸庞俊秀。

那人专注看着里的书,安静得像一幅画。

徐导看着镜头里的沈玉桥,很是满意。

这的确是沈相应该的清淡气质,但他还是隐担忧。

下一秒,画终鲜活来,镜头里走进来一位头戴玉簪,面容含笑的少年,一身红龙纹黑袍带着尊贵感。

谢明舟自己常坐的位置,竟然被别人占了去,悄悄走上前。

皇宫里热闹非凡,这少年竟躲在花园安静看书。

谢明舟不自觉轻笑了声。

声音惊扰了看书的人。

沈玉桥从书上抬眸,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头顶青色簪衬得玉色风流。

平日的谢明舟惯戴玉冠,而这次为了情节需要,戴上了随意的簪。

沈玉桥眼神一瞬间飘忽。

这样一双多情目专注看人时,很难让人......招架得住。

“这位兄台,大过节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谢明舟眉梢轻扬,饶兴致问,“看的还是治国通鉴。”

看得出来,谢明舟演得从容自信,还带着慵懒的意味。

但谢明舟越自然,他就越紧张,五年的苦学,生怕自己落下他分。

沈玉桥强行把目光从谢明舟脸上移开,淡声:“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自然要铭记心。”

“卡!”

徐导喊了一声,朝两人走去。

“玉桥。”徐导低声说,“眼神再稳一。”

沈玉桥虽然形象稳住,但相比城府极深的谋臣,像是温润书生。

历史上的沈相家族被血洗,而他靠着谋略和段重新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无人敢对他非议。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沈玉桥垂眸:“好,我重新试试。”

察觉到眼前的美人神色不对,谢明舟安慰:“别紧张。”

沈玉桥了头,指攥得紧。

谢明舟轻抿下唇,朝场边的小桌走去,桌上放了罐咖啡。

场边的杨媛沈玉桥心神不宁,心里捏把汗。

以前玉桥可是压着陈叙演,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这个谢明舟不知又给人使什么绊子。

突然间,杨媛的背被人拍了下,转过头看眼前人,愣了下:“师......兄?”

温陶头:“小杨,好久不。”

杨媛还没缓过神,以前刚入行的时候,温陶以前还带过,算是尊敬的前辈。来温陶转入明文传媒,就再没机会和师兄联系。

“师兄你怎么来这了?”杨媛客气问。

“我现在是谢明舟的经纪人。”温陶望向场中央候场的青年。

杨媛:“?”

是听说谢明舟签约明文传媒,但没想到谢千山竟然把温陶给了他。

“action!”

沈玉桥心沁汗,稳住情绪。

余光瞥谢明舟不疾不徐朝他走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刚积累来的稳劲又飘了分,耳边是响杨媛前日的话。

“你就不怕,他踩着你上位?”

眼前人演得完美,而他频频出神,入组以来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挫败感,额头冒冷汗。

他知片场所人都在等他接话,但怎么都进入不了沈书行的情绪。

徐导蹙眉头。

谁知,谢明舟在沈玉桥身边站定,慢悠悠从衣袖里掏出一罐冰拿铁,轻轻贴在沈玉桥耳畔。

冰凉袭来,沈玉桥一个激灵,晃悠的脑子瞬间精神,抬头。

谢明舟一脸笑意垂眸望着他:“坐这干什么呢?”

“卡!”一旁的副导直言直语:“谢明舟你干什么,拍戏怎么还把脑子拍坏了!”

谢明舟转过头:“哈哈,导演,天太热我拍晕了。”

徐导:“......”

所人的目光被谢明舟吸了去,沈玉桥长舒了口气。

“休息两分钟吧。”徐导打断说,“大家都辛苦了。”

已至夜深,两侧的灯光师调试着光线,谢明舟把里的咖啡递给沈玉桥,索性靠坐在沈玉桥旁边,又从袖口掏出另一罐,自顾自喝了来。

沈玉桥愣了一瞬,这人多喜欢拿铁,随身都带着。但那豪放的姿势不像是在喝咖啡,而是喝酒。

谢明舟口中带着苦涩,盯着头顶的落花,像是在回忆过去,又像在开导沈玉桥:“沈相一家教条严格,来血海深仇,沈相一步一步背负家仇爬上来。沈书行的特质不在稳,而在——藏。”

沈书行习惯将自己的一切藏匿来。看似病弱的外表,实则武力惊人,谋略出众,冷血又无情。来沈家灭亡,他是隐匿了所感情。

用现代话讲,叫人狠话不多。

没人看得透他冷淡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什么感情。包括年的他。

不过甚好,沈书行将一腔忠心给了他。

沈玉桥听着谢明舟平静的讲述,顿时心里涌一股莫名的真实感。明明不是谢明舟的角色,但谢明舟比他揣摩得还细。

仿佛谢明舟说的沈书行,真的存在。

“好了,我们再过一遍。”徐导在一旁指挥工作人员退场,谢明舟站身,冲沈玉桥笑了笑:“准备好了?”

沈玉桥微笑:“嗯。”

沈玉桥垂眸看书,心里默念那个字。

藏。

“action!”

春日,夜凉如水。

镜头里,沈书行随着沈相入宫参加春日宴,是少年沈书行第一次入宫。

沈相进殿圣上,让沈书行在花园等他。

夜晚的花园清清静静,他走到花树下,拿出随身带的小册子,安静看了来。

直到头顶的轻笑打破了宁静。

沈书行抬头,火红落花里,明眸皓齿的少年郎正冲他笑,头顶的簪明媚惑人。

“大家都去春日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呢?”少年一双桃花目,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还看的是治国通鉴。”

沈书行敛去眼中的惊艳,垂眸:“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自然要铭记心。”

尊贵的少年蹲下身,挑眉望着他:“辅佐君王?你就不怕权术过人,太过聪明反被人误?”

世世代代,个权臣好下场。

“不会。”沈书行一本正经,“我相信,君王之心,一定度量。”

“哦?”少年眼里闪过促狭,伸挑眼前人清俊的下巴,“你这样板着脸,怎么讨帝王的欢心?”

谢明舟脸挨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勾得人心痒,但沈书行还是面不改色,压下心里的悸动,冷淡:“誓死追随足矣。难阁下高?”

“我的高是。”谢明舟缓缓取下了簪,眼底闪过挑逗,将簪轻插至美人的间,“要人美才行。”

夜风,十里外的傅家院簌簌落花,傅沉故再次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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