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恒又一连几天没回来了,方简宁一个人在家绷紧了神经应对薄家二老。
发生了上次的送礼时间,方简宁隐隐感觉到薄父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薄母依旧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只是,她跟方简宁也不是很亲近,大多数时间都是菲菲在陪着她,时常能听到薄母的欢笑声,看样子菲菲的工作能力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薄司恒一直不回家的缘故,薄父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经常对佣人发火,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对方简宁开涮。
为了让家里的气氛不那么沉闷,方简宁提议让二老出去散散心。
下午,薄司恒忽然接到了方简宁的电话。
“不好了,司恒,伯父他……伯父他出事了!”
正在开会的人直接撂了挑子,一路冲到了方简宁所在的商场,远远的就看到方简宁和薄母两人在楼梯抹眼泪,旁边站着一脸焦急的佣人菲菲。
薄司恒急忙跑上去,”到底怎么回事儿?”
“司恒啊,你可来了!”
看到儿子,薄母急忙抓住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爸……你爸他走丢了!怎么办啊……司恒……”
薄母焦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薄司恒只能扭头看向方简宁:“出什么事了?”
方简宁眼圈发红的望着他,有些无助,“我今天带伯父伯母出来玩,一不小心,就把伯父弄丢了……”
“丢了?”
“嗯,就在这商场里,联系不上好一会儿了,电话也关机了……我们再这等了好久,也一直没看到伯父出来……”
“我去找找。”
薄司恒转身上楼,方简宁却也跟了过来:“我陪你一起去吧?”
薄司恒的目光又落在了薄母身上,哭得花容失色的薄母对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让她跟你去吧,多个人,多份照应,我这里有菲菲陪着就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了解方简宁的实力,薄司恒点头,二人迅速上了楼。
商场某个角落暗房里,薄父从混沌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薄父顿时警惕起来,迅速回忆起来这里之前的场景。
陪夫人逛服装店,他觉得太枯燥,就独自出去准备四下里看看,就在他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忽然从身后窜出来了一个人,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再然后……
就记忆就空白了。
明白了,原来自己竟然是被人绑架了!
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大意了!
薄父有些恼怒,扭头观察四周,又觉得很奇怪,这屋子虽然狭小,但是却十分整洁,桌子上还放了不少点心茶水,说起来,倒像是请他过来喝茶的一样!
薄父试探着站起来,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天花板上似乎也没有监控之类的设备,他试探着走到门口,拍了拍门,声音沉闷,推了推,却纹丝不动,他试探着喊了几声,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了,任他怎么摁开机键,可始终都打不开。
毕竟是有半生阅历的人,薄父很快镇定下来。
既然对方没有选择在一开始弄死自己,说明就不是寻仇的,好吃好喝伺候着,显然是有下文的,那就安安心心等着就是了。
于是,他干脆转过身去,做到桌子前,开始喝茶吃点心。
薄司恒显得很急躁,他一路冲上顶楼,事无巨细,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薄父的影子,方简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逐渐拧紧的没眉梢,有些后悔。
“都怪我……如果我今天不提议出来逛就好了……”
“跟你没关系!“
薄司恒快速打断了她,然后掏出手机,给薄父拨了过去。
看着薄司恒一连拨了好几通,然后又挂掉,很是烦躁的样子,方简宁抿紧了嘴角,连呼吸也下意识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从顶楼一直找到了负一楼,却始终没有找到薄父的身影,薄司恒板着脸叉腰站在楼梯口,没有紧锁,毫无头绪。
方简宁探头往角落里看了看,又对着薄司恒指了指走廊尽头,小声提醒:“司恒,那里还没有去,要不……我们过去那边找找吧?”
虽然知道找到的机会渺茫,但薄司恒沉吟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过去看看吧。”
方简宁带着薄司恒往前走,视线里却始终连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快到尽头的时候,方简宁回头,一脸歉疚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司恒,这里……也没有……”
薄司恒一拳砸在墙壁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寒意,方简宁慢慢靠近他,拉住他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他力量。
“司恒,看你这么紧张,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在乎伯父的,是吧?”
方简宁望着那张阴沉的脸,试探着问道。
薄司恒这下慢慢抬头看过来,随即又垂下眸子,算是默认了。
沉吟了一下,方简宁终于问出了她心里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可是,你明明很在意伯父,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呢?”
薄司恒嘴角的弧度抿成了直线,他转过身来,四十五度角抬头,闭了闭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到:“我还是介意的……”
“什么?”
方简宁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整蒙了。
薄司恒微微侧目看向方简宁,方简宁似乎从他琥珀色的眸底看到了一股悲伤。
似乎藏着什么故意,方简宁摒住了呼吸,静待下文。
“唉……”
薄司恒再次叹气,然后看着方简宁,慢慢开始讲述了起来。
原来,当年薄父因为叛逆,且性格倔强,执意要娶不被薄氏家族认可的薄母,导致失去了薄氏集团的继承权,后来薄司恒一出生就被薄老爷子带走,以薄氏集团继承人来培养,常年缺乏父母的陪伴,和压抑的教育环境,让他童年及青年时期,都过的不快乐。
“我介意的,是他明明很倔强的选择了自己最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在倔强一次,把我留在他们的身边!”
薄司恒说着,眼圈已经红了,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我介意的,继承薄氏集团,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的事,为什么要丢给我,为什么要把这么重的担子丢给我!他为什么就能那么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