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很好反正一直都是偶尔被需……
早上九点,席以安踏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几个助理秘书进来汇报工作。
春夏时装周在即,而后又是两年一度的“世界之夜时尚盛典”,世庭上下最近全都绷紧了神经,一副备战状态。
“下午的财经杂志访谈在三点开始,四点结束,这是杂志社今晨拟好发来的问题,请您先过目一下,没问题我再回复他们。”
席以安接过文件来浏览。
偌大办公室忽然陷入沉寂。
等她看完了递回去,“就这样。”
楚云蔚才斟酌着把最后一件事上报:“成韫的范淼小姐昨天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您的时间安排,想预约和您见个面。”
范家人在席以安这儿向来排不上号,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楚云蔚昨天接到电话后也没有立刻上报,而是留到了今天最后一个。
果然,席以安根本懒得搭理,一句话就给了最终解决方案:“以后不必要的事情,不用汇报。”
意思就是,范家人的事,都是不必要的事。
楚云蔚和在场几个秘书暗暗把话记在心里,点头应道:“好的,席总。”
等其他秘书都出去了,只剩楚云蔚在场时,她才放低了声音,提起另外一件不方便在秘书们面前说的事——
“席总,郑蓉联系过我,她想要一张‘世界之夜’的a类邀请函。”
席以安头也没抬,“不可能。”
楚云蔚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点点头,正要离开,又被叫住。
“下午采访结束后,你让吴律师来我办公室。”
楚云蔚神色一凛,立刻就猜到,席总大概是要有所行动了。
要说高还是boss高,兵不血刃就把成韫从鼎盛玩到衰落。
这个郑蓉不是别人,正是成韫时装的创意总监,同时也是成韫董事长范成功的一号情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郑蓉年轻时出过国,见过世面也有才干,从进入成韫起就得到了范成功的重用,一路高升爬到现在的地位。
席以安的母亲去世后,郑蓉以为自己会是第二任范太太。
谁知道会输给一个农村出身,没有多少文化,只靠着唯唯诺诺逆来顺受就讨得范老爷子欢心的张玉娟。
张玉娟没本事,却有个好肚子,生了一子一女。
儿子是范老爷子眼里继承范家皇位的不二人选;女儿补足了母亲的缺点,聪明又能干。
这些年,为了成韫的大权,郑蓉和范淼斗得可谓是你死我活。
成韫做大后,范成功干脆直接把成韫时装交给了郑蓉,自己投身进了别的生意,一会儿往房地产掺一脚,一会儿又去玩金融,一心只想着牟取其中暴利,对发家的时装这块便疏忽了。
因而任由情人和女儿内斗,活活把成韫耗到今日这步田地。
到底还是郑蓉技高一筹,吃的饭都要比范淼多几十年,知道男人指望不上,儿子又还在国外读书不顶用,一来二去地就攀上世庭这边。
席以安索性顺势而为递了片衣角给郑蓉,偶尔扇两把风浇几瓢油,在不知不觉间剐下范成功几层皮。
眼下趁着成韫还没彻底玩完,也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手上的股份脱手了。
把属于世庭,属于她妈妈的那一份全部拿回来。
从此以后,成韫和她再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即使那个名字代表了她的妈妈。
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那就只能是一文不值的虚名。
最近的商公子可谓是春风得意。
圈子里几次有人攒局请他,也无有不应的,特别好说话。
席以安这段时间有些忙,商晏白一直没约到她的时间,好在每天早上给她订的早餐都收下了。
他第二次让人送早餐到顶楼时,开始附带一束鲜花,都是头天晚上空运过来的,花瓣上还残留着新鲜的露珠。
不过当他那天早上在微信上询问席总合不合口味时,席总回了句:你喂猪吗?
之后便再没有搭理他。
再过一天,送上顶楼的早餐份量大大缩减。
把几十个种类拆分开来,每天送的都不尽相同。
而商晏白每天也都按着席以安的作息,吃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早餐。
就当两个人一起吃的好了。
“和席总吃了几天早餐”的商公子心情大好,所以答应了一个关系不算特别亲近的圈内三代的邀约。
胡为易这个“打工仔”出国谈合作去了,蒋临粤倒是在。
蒋临粤刚从会议上脱身,进门注意到正和几个公子哥打台球的商晏白,上去喊了声“晏哥”。
商晏白应了声,将最后一颗球击进球袋。
周围立刻传来拍手叫好声,恭维明显。
商晏白没什么赢球的激动心情,递走了球杆,和蒋临粤来到一处安静的沙发上落座。
攒局的三代来问两人要不要去打几把牌,商晏白没说话,蒋临粤客气道:“你们先玩儿,我和晏哥聊点生意。”
那人也识相,让侍应好好招待着就先走了。
见四周没什么多余的人,要聊生意的蒋临粤清了清嗓子,低声八卦道:“晏哥,最近进展怎么样?”
商晏白正在看手机,没怎么在意他的话,“什么进展?”
蒋临粤:“就……追席大小姐的事儿啊!”
正好在看席大小姐空白朋友圈的商公子指尖顿了顿,面无异样道:“还行。”
这个还行是怎么个行法?
恨不得拿个摄像机一天24小时跟拍商晏白追人全程的蒋临粤不死心追问道:“答应了吗?”
商晏白这才拿正眼觑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以为那么好追?”
蒋临粤:“……您可是商公子啊!海市万千名媛的梦中情人!海市一号市草!头号钻石王者单身汉!这都追不着?这河狸吗?”
眼看着晏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蒋临粤的智商拐了个九道十八弯,回来了。
“啊也对,毕竟是席大小姐,难追是正常的!不难追就不是席大小姐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晏哥你加油,我看好你哟~”
商晏白:“……”
恶心。
微信提示音倏地响起。
上一秒还一脸不耐的商公子看到消息来源时,立刻散了浑身的冷气,温和得如同酷暑里刚刚好的20度空调风。
蒋临粤实在好奇,偷偷往他手机屏幕上瞥了眼,专心回消息的商公子不设防,聊天记录被看了个正着。
【以安:没时间。】
【商:好的,那明晚呢?】
【商:乖巧.jpg】
这是之前的,具体时间看不清。
【以安:要开会。】
这条是刚才发过来的。
商公子的回复就有意思了——
【商:好吧[委屈]。】
【商:我很好反正一直都是偶尔被需要.jpg】
这些表情包格外眼熟,好像都是胡为易的存货。
看完这短短的几句对话,蒋临粤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摸起一杯矿泉水喝了两口压压惊。
有些人表面上是人见人怕高不可攀的商大公子,背地里却是个卑微的舔狗。
他终于知道这个“还行”究竟有多行了。
反正就是没追到。
不仅没追到,连约顿饭都难。
果然,一分钟前还比较好说话的商公子又变回人形冷气机了。
“晏白哥,临粤哥,你们都在啊?”
蒋临粤闻声抬头,见是沈家小千金沈馥。
前段时间这姑娘过生日,蒋临粤还去送了礼物。
于是他笑得温和又客套,“是馥馥啊,今天没通告吗?”
他记得沈馥现在进娱乐圈玩票去了。
沈家掌门人的太太祝绯曾是国际影后,两人是二婚,门第又不相当,祝绯在沈家便格外长袖善舞,老老小小都得哄着些。
对待沈家这个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小千金,祝绯更是不遗余力帮她铺路。
沈馥今天打扮得像个小淑女,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和商晏白之间隔着蒋临粤,看起来很谨慎。
面上笑容可掬,十分乖巧:“我上午刚参加了一个商务活动,下午休息半天。”
沈馥捧起侍应送来的果汁,矜持地抿了一小口,借着动作掩饰偷偷看了商晏白几眼。
后者压根看都不看她,她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
蒋临粤混迹商场情场多年,对一个小姑娘的心思门儿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另有钟情,他不能拆自己兄弟的台,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小姑娘往下陷,便有意挡挡她的心思,问她要不要去其他人玩玩牌什么的。
沈馥一直偷偷拿余光瞄商晏白,正愁怎么搭话,蒋临粤就把话茬递过来了。
她没有回答蒋临粤,而是看向商晏白,“晏白哥呢?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多无聊啊,要不我们一起去玩吧?我听说你的牌技特别棒!”
商公子这会儿心情正不妙,连个不耐烦的“不去”都懒得应付,直接当没听见。
蒋临粤叹了一声气,替他解释道:“晏哥这会儿心情不好,玩不了,咱俩去吧,我牌技也不错,我可以教你。”
沈馥的表情更加落寞。
她见商晏白垂下的眉眼间横着一股生人难近的戾气,确实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想起之前得到的那些冷遇,这会儿她更不敢凑上去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蒋临粤离开。
很快,沈馥就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明智了。
她心不在焉地玩了几把牌,忽然听到一声压抑着怒气的“滚”。
包厢里分了几个局各玩各的,还算安静。
猝不及防传来这么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攒局的三代一看,冷汗都快流下来,急忙走过去给商晏白赔礼道歉。
商晏白本来正在思考要不要破罐子破摔,直接问席以安哪天有空就约哪天。
余光察觉到有个不认识的女人靠近,浓重的香水味冲进呼吸,他想也没想就说了句“别来烦我”。
然而这个女人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像没听见似的,扭着腰走到他面前,腔调拿捏的很是娇柔:“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看那身清凉的穿着和满脸浓妆,估摸着是哪个公子哥带来的野模。
在女人不问自来就要挨着商晏白坐下时,他才忍无可忍让对方滚。
侍应把女人拉开,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某位公子哥一看那女人,脸色忽然一白,连忙过来给商晏白告饶赔罪。
这公子哥平时出来玩身边都会带着女伴,还不止一个,三五个是常事。
女伴一多就容易争宠斗艳。
这回带来个不安分还没见识的,挤不到公子哥眼前去,又不认识商晏白,观察到整个包厢的二代三代贵公子都捧着他一人,所以才想也没想就凑上来准备撩一撩他。
被这么一闹,商晏白顿时没了心情,起身就走。
蒋临粤也顾不上牌了,追着出去,临出门前无奈地扫了眼众人,最后跟攒局的三代提醒了句:“以后组局长点儿心眼,别什么人都喊。”
要放平时也就算了,既然请了商公子,那还能乱组人吗!
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