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兮只觉脑子越来越懵;
一边的凌斯栩却很清晰,总结道:
“总之,蛇夫压根没指望你俩能拍下凤冠。今晚纯属逗你们玩,拿你们来试水!”
“试什么水?”楚楚兮秒追问。
“……”凌斯栩没回答,暗暗斜了路言一眼。
那意思不言而喻:蛇夫在试探路家的诚意,在试探今晚是不是路言在钓鱼。
楚楚兮和路言一听便懂;
只有蒙在鼓里的田麦子,一脸懵逼;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疑点!”凌斯栩继续道,“蛇夫能复制黑金卡,就能复制我境内所有的银行卡。可知那里的存款有十几亿,还是随便刷……”
说着走回沙发上坐下,他优雅翘起二郎腿,在吞云吐雾中缓缓眯眸,分析道,
“蛇夫既然有这等能力,如果单单为凤冠而来,为毛不用更便捷、更滴水不漏的方法?反倒用黑金卡去冒险,脑子进水么?”
可以肯定,蛇夫并没觊觎上他的财产!
因为刚刚方卓发来消息,他其余的银行卡安全无疑,里面十几亿的巨额存款并没发生一分一毫的转移……
所以,蛇夫只复制了他的那张黑金卡!
照说本土银行的网络防护,远不及美国运通百夫长。如果蛇夫是为凤冠而来,完全可以瞄准他的本土银行卡,窃取那十几亿来竞拍。此举不比复制黑金卡,要滴水不漏得多?
可蛇夫没有这样做,偏偏选择难度较高的黑金卡,还委托两个“不靠谱”的丫头片子来竞拍,为毛?
搅局!
试探!
在跟路言,暗中较量!
还不惜扯上他,扯上隔壁的吴尔,来混淆视听……
凌斯栩认为,自己已逐渐摸清蛇夫的行事逻辑!
“最后,黑金卡的事根本包不住!即使你俩今晚没打破风控金额,顺利用卡刷走凤冠。两天后,老子也会得知卡被盗刷,因为运通公司的对账单是每周一出……”掐灭烟头,凌斯栩冷哼看向两女生,不嫌事大的说道,“到那时,你们两个就会涉嫌银行卡诈骗而被捕;面对警方的审问,也必会供出蛇夫和隔壁酒庄。试问,吴先生如果真跟蛇夫有关,蛇夫又何必留下这条线索让警方去查?”
两女生哑口无言……
田麦子深深皱眉,开始有所动摇:莫非吴尔真是清白的?
楚楚兮却固执的认为:吴尔有可能是被陷害,但那刘管家,不好说。
至于路言,他在一边听得深感欣慰……
凌爷的分析全在点上!
*
蛇夫是谁?
多国通缉榜上,都挂了名的人!
何止是把屋内几人耍得团团转?连各国政府都逃不过被他(她)耍的厄运!
迄今为止,没人见过蛇夫的真面目,不知是男是女;甚至都不知,蛇夫背后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犯罪团伙……
路言只知,手头上的跨国走私大案跟今晚的情况很相似!被起诉的嫌疑人,即委托他辩护的被告,坚称自己有冤、被人栽赃,也供出蛇夫这条线索……
可,没有证据,警方那里说不过去!
这桩案子跟古刹王朝的文物有关,被告声称,髹漆竹丝凤冠定能引出蛇夫。所以路言摆了这个局,以冠做饵,引蛇出洞……
谁知引出的蛇,竟是楚楚兮她们两个丫头片子?
更离谱的是,她俩也特么在“引蛇出洞”,结果引出了凌斯栩……
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说不好能怪谁,虽然楚楚兮的“打草惊蛇”确实搅了局;但他自己的“引蛇出洞”,未必就是天衣无缝。
他应该早就算到,蛇夫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防备心!否则不会用楚楚兮两人来探路,还拿凌斯栩“擦屁股”?
(凌爷:什么话?拿你擦屁股!拿你全家擦屁股!)
*
想到这里,路言抿唇偷笑了下,突然灵光一闪……
蛇夫一定是个跟凌斯栩息息相关、有深仇大恨的人!
否则没理由,拿他来“擦屁股”!
这事不好在两女生面前说开,得找个机会单独跟凌爷聊聊……
一边“不知自己被人想做成厕纸”的凌爷,还在那儿义正言辞总结:
“综上所述,我认为蛇夫今晚就是摆迷魂阵,扰乱视听!她(他)根本没想要凤
冠,玩个游戏试探下大伙儿的反应。而吴先生和你俩一样,都是她(他)随手捡来、栽赃陷害的棋子!”
“全中!”路言忍不住打了个响指,悠然笑看两女生,“不得不说,在大事上,还得靠男人的智慧啊!”
“呃……”田麦子尬住,被凌爷的分析说动。
至于楚楚兮,虽没接话反驳,却坚持认为蛇夫“意在凤冠”……
试想下,如果今晚没人搅局,凤冠被田麦子一亿拍下,交给刘管家。那么两天后,等凌斯栩察觉到黑金卡被盗刷,警方立案时,蛇夫和刘管家早就带着凤冠逃之夭夭。留下的黑锅,还不是她和田麦子背?
所以她觉得,凌斯栩的分析有漏洞。但……
她也承认,没法反驳他的第二个理由:蛇夫为毛不用他本土银行卡里的十几亿存款,来盗刷凤冠?
这一点确实匪夷所思,楚楚兮暂时想不出谜底。只隐隐觉得,温暖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
就不允许“蛇夫”和“桔梗”一样,背后不止一个人在操作?
宁婧姗和温暖勾结,准备了两套方案来竞拍,一个浮出水面,一个躲在水下,为毛就没可能?
正这样想着,就见男人“迫不及待”要把温暖排除在外……
“所以,温暖和蛇夫是两条线,彼此没有交集!”
凌斯栩疲累总结,起身去饮水机边倒了杯水,走到窗前凝思。
蛇夫到底是谁呢?
为毛要跟他、跟楚楚兮玩这种游戏?
如果今晚只是蛇夫的试探,那说明他(她)对凤冠仍是有兴趣的!要么,会来参加凤冠的第二次竞拍;要么,会来盗取!
看来髹漆竹丝凤冠,他要联合路言一起保护起来……
“嗯,我也赞同温暖不是。”身后的田麦子附和道,“反正我觉得,蛇夫是个男的!”
男的?
莫非是凌沧海?
凌斯栩想起一件小事,曾经某酒会上,凌沧海对吴尔笑里藏刀、句句暗讽……
莫非两人有仇?否则蛇夫也不会捡吴尔来栽赃,对吧?
凌斯栩正暗暗腹诽,就听见他的未婚妻仍在执迷不悟……
“就算温暖不是蛇夫,但说她和蛇夫之间没交集,是不是太过武断了?”楚楚兮朝窗前他的背影挑眉,大声质疑。
“……”凌斯栩懒得回应,就像没听到她这话一样,仍对着窗外抽烟凝思。
楚楚兮恼,便噼里啪啦的直言不讳起来:
“复制卡在隔壁酒庄拿到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排除了吴先生和刘管家的嫌疑,那密码箱就只能是宁婧姗故意不慎放那儿的!宁婧姗是蛇夫,温暖为毛就不能是她雇佣的黑客高手?”
闻言,窗边的男人嗤笑,仍没转身,只淡然一句:
“暖儿没那本事!”
又特么改口叫“暖儿”了?
楚楚兮气不打一处来……
哦不,是超级的,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知道?”便跑过去故意杵到他面前,紧盯着他的瞳孔,犀利追问,“请问,你很了解她么?”
“……”凌斯栩默,眸中闪过刀光剑影。
楚楚兮不惧,走上前昂了昂下颚,更甚的把话说开:
“别忘了她俩有个共同的情人,闻一凡!”
“……”凌斯栩阴狠眯眸,咬牙切齿。
双拳捏紧,拼命忍住内心的冲动——撕烂她的嘴!
别说温暖和闻一凡之间的暗通款曲,只停留在猜想,还有待证实;就算已确凿无疑,有必要当着外人的面,把这事挑破么?
知不知道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
楚楚兮,你是存心羞辱我凌斯栩吗?
见窗前的两人已刀光剑影、电闪火石,路言慌了,正欲上前劝解,被田麦子抢先一步搅了屎……
“你说什么?”只见她忙跑过去,拉着楚楚兮的手臂,满脸的不可置信,“闻一凡跟温暖?”
说完后,还很不识趣的呆呆看向男人。
这丫头脑子缺根弦么?路言气恼又无奈……
“是!他俩有一腿!”
却见楚楚兮更是缺根弦,一口断言后,她愤然眯眸,无所畏惧的迎上男人的寒眸凛凛,愤慨道,
“jian夫yin妇在觊觎凤冠,觊觎凌爷的钱!”
——就是不觊觎你凌斯栩的人!
如同导火索被点燃,这话一出,男人瞬间炸了!
只见凌斯栩额头爆青筋,拳头的关节处已捏得发白,手臂缓缓扬起,又放下……
终是克制住自己,没给她一耳光!
不是舍不得,而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一边的路言也急忙跑过来相劝,拉了拉他胳膊:
“算了算了,小丫头不懂事,再说这里也没外人……”
“非要抬杠是吧?”
凌斯栩怒发冲冠,一把将路言推开,面红耳赤的冲楚楚兮怒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行,那我告诉你!只要温暖勾勾手指头,老子所有的钱都是她的!!”
“……”楚楚兮不语,无限愤恨。
并非吃温暖的醋;
只恨凌斯栩一叶障目,在蛇夫这件事上,执迷不悟的偏袒温暖!
要知道,如果路言是在“钓凶手”,那蛇夫和温暖都有可能谋杀了路开,以及她爸爸楚国栋……
杀父之仇,她岂能马虎?
且,路言很明显已被凌斯栩的思路带偏,几次都附和他的观点。楚楚兮看在眼里,心里没法不着急!
而面前男人“死不开眼”的愤恨,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