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斯栩的突然发声,扰得麦子浑身一抖。啪的合上电脑,她惊慌失措转身:
“你,你怎么进来的?”
真没想到凌爷也会做贼?偷偷摸摸的潜入女孩闺房,哦不,书房……
跟采花贼有啥区别?
还好自己没换睡衣,否则岂不是吃亏了?
凌斯栩可懒得管她吃不吃亏,将手中从刘管家那里拿来的钥匙,往书桌上一丢。表明:老子拿钥匙开门进来的!
“江大川是蛇夫,对不对?”恶狠狠逼近田麦子,他阴沉审问,“你俩一起耍楚丫头玩,是不是?”
这是他今晚秒开窍的关键之处:田麦子背后的人,是江大川!
讲真,他本没怀疑江大川是蛇夫,只觉得这个退役特种兵,很有可能仍在为军方服务,发展了表妹田麦子做下线,共同调查蛇夫。
可刚刚看到“江大川叫田麦子注意,别让路言怀疑”,又问田麦子有没有暴露,以及田麦子回答的那些话……
凌斯栩表示,没法不对这两人起疑!
如果一切都是江大川指使田麦子在自导自演,那么所有的不解之谜,都能豁然贯通。
当然了,他也知这个推断有些站不住脚。因为就目前看来,江大川跟大伙儿无冤无仇,没理由这样耍大家玩。
所以刚刚那话,他是故意这样说。深知只有把田麦子逼急了,这丫头才能道出一切……
果不其然,田麦子秒中招,气得脸变形:
“喂,你脑子长痔疮了?”
居然怀疑我大川哥是蛇夫?
凌斯栩,你是有多脑残?
“嘴巴放干净点!”男人恶狠狠,继而狡黠勾唇,慢条斯理的威胁道,“你应该清楚,密码箱和银行卡的来龙去脉,你解释不清!那么,你和江大川自导自演的嫌疑,目前是洗不掉滴!”
“……”田麦子被噎住。
的确,那装有伪造黑金卡的密码箱是怎么进入酒庄展厅的?除了蛇夫本人,目前谁都解释不清!
最关键,密码箱居然只有楚楚兮的指纹能打开。那么,谁最有作案嫌疑?她田麦子!
而面前男人的威胁仍在继续:
“你说若让楚丫头知道,你不仅有很多秘密瞒着她,今晚还拿她做挡箭牌……”凌斯栩轻松点根烟,深吸一口后,朝她冷笑,“她会怎样对你?”
“休要挑拨离间!”田麦子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掩饰不住恐慌心虚,“我,我又不是存心瞒着她,我,我……”
又气又急,连话都说不清。
“说!江大川派你来做什么?”凌斯栩趁热打铁,“一五一十,给老子从实招来!”
气鼓鼓瞪着他,田麦子小手使劲攥着裙摆,心里很是犹豫。她性格本就又野又倔,实在难以被驯服;加上江大川的任务有关军事机密,所以最后,她很刚的怼道:
“哼,我不招,你又能那我怎地?”
“不招?呵呵……”凌斯栩却轻松浅笑,狡猾的威胁道,“听说路言要你付悔拍的违约金,刚刚楚丫头还低三下四的,跟我求了老半天。你说如果明早,没人帮你付这一百万的话……”
被他更甚的威胁,田麦子气得面红耳赤:
“你?”
同时,心里对闺蜜的愧疚愈发浓烈。
真没想到,一向桀骜有骨气、从不向金钱低头的楚楚兮,为了她,居然会对一个男人低三下四?
楚宝,这辈子若不能好好待你,我田麦子就不配做人!
(某宝:老娘没有低三下四啊!别听他胡扯!)
“楚丫头这般真心待你,你却伙同表哥耍她玩?良心被狗吃了吗?”瞅准时机,凌斯栩愤然怒吼。
“我,我……”田麦子瞬间被吓住,心里翻江倒海,羞愧满满,无限纠结。
“说!江大川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凌斯栩再度一声怒吼。
吓得田麦子浑身一抖,继而双肩垮下,缴械投降……
“他,他要抓蛇夫……是,是你外公的遗愿。”
“我外公?”凌斯栩眼睛睁大,深感意外。
外公的遗愿,还有他这个亲外孙不知情的?
直到田麦子拨通了江大川电话,男人无奈道出一切后,凌斯栩才恍然大悟……
原来,蛇夫是周老将军晚年的一块心病!
那么,蛇夫到底是谁?
——
视线转向温暖。
此刻,她驱车已穿过整个市中心,随着城市的霓虹渐渐远去,郊区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在一处花圃的庭院前,红色奥迪跑车停下。
见屋内亮着灯,一阵曲风悠扬的古筝乐声从里面飘出,她勾唇嗤笑……
那女人,就爱装!
怕谁不知道她是仙女转世么?大晚上的不睡觉,弹什么古筝?演《倩女幽魂》么?
停好车,温暖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进屋内。
闻声,落地窗前奏古筝的女人,莫名被琴弦挑断了一只义甲(弹古筝所用的指甲)。心头一震,她愣愣看向窗外的夜色……
身后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住,传来温暖讥讽的声音:
“这么晚没睡,是在等我的消息么?”
女人眸光一暗,吸口凉气。没回头,只轻轻问:
“任务失败了,对吗?”
“……”温暖不回答,嗤笑了声。
虽说眼前的女人是她上级,一定意义上还是她的救世主:当年若非蛇夫帮她赎身,她或许一辈子都逃不脱棒子国娱乐圈的水深火热……
可实际相处后,她是真受不了这女人的装逼!
明明是个强人,偏要一副弱不禁风、苦兮兮的样子?不管有事没事,总是多愁善感、哀叹命运……
靠,当自己是林黛玉么?
有时候温暖真搞不懂,这女人是何以让整个犯罪集团的男人们,俯首称臣的?
通常来说,不管黑道白道,女老大都是阴狠毒辣、飒爽干练的。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蛇夫,竟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多愁善感的“林黛玉”?
也许,这就是她的伪装之术吧!
温暖暗想。
却见古筝边的“林黛玉”缓缓转过身来,很无辜的看着她。对刚才她的没规矩,女人眸中无半点恼色,只有疑惑:
“没搞定凌斯栩?”
这就是蛇夫的处事风格!
温暖表示,自己并无“尊卑不分”的念头。可面对这样的上级,有时候她真心做不到毕恭毕敬……
便再度嗤笑了声,走上前拿起古筝上的女士香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继而朝蛇夫缓缓吐出烟圈,眉毛一挑:
“原因,你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女人一愣……
继而眨眸,闪了闪泪花。忧伤起身看向窗外,苦笑自嘲:
“呵,八年了!我应该早就料到,温暖这名字,对他已无足轻重……”
身后的温暖瘪嘴!
装什么装?
便掐灭香烟走上前,直言道:
“蛇夫大人,我是个爽快人!请您有啥说啥,这里除了你我,没外人,你没必要装模作样!”
女人再度一愣,疑惑看向她。顿了顿后,峨眉蹙起,轻言细语道:
“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她表情很真实。
可温暖也许是对她成见太深,看惯了她的虚伪,故依旧不以为然。
“楚楚兮!”温暖义正言辞的把话说开。
“她也去了?”女人却深感意外,问道,“难道是她搅和了你们的计划?”
“有蛇夫大人的命令,她怎敢不去?”温暖冷笑怼道。
“!!”
女人瞳孔放大,心里震了三震。
秒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她苦笑垂眸,转过身去缓缓踱步。将心虚隐藏,不露一丝痕迹,感叹道:
“呵,当初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曾想她还真跑去了?看来这丫头,对斯栩是上心了的啊!”
一边的温暖反倒听懵了,眉头皱起:
“什么意思?”
女人不回答,转过身来,朝她绽放一抹慈母般的微笑:
“别多问!总之,不是你想的那层意思……”
说着顿了顿,纤纤玉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收起脸上的微笑,女人义正言辞,
“你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没必要猜忌你!”
温暖:……
她承认,蛇夫很会揣摩人的心理。这一点她远远不及,学也学不来。
见信任的危机已除,女人迫不及待进入主题。转身走到古筝边,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故作不经意的问:
“说吧,现在凤冠是个什么情况?”
她拿烟的姿势很优雅,也深藏一丝霸气。
温暖觉得,女人只有在抽烟的时刻,才显得像个大佬。便不敢隐瞒,将今晚拍卖会的情况、以及和楚楚兮的两次对手戏,一五一十汇报……
女人静静听完,中途没打断,也没提出任
何异议。只在最后淡然又不失老练的断言道:
“你暴露了!回老家躲一阵吧!”轻轻掐灭烟头,女人语气依然云淡风轻,“这里的事,交给我!”
温暖惊诧:“您,您要亲自出马?”
可知斯栩和那两丫头,甚至路言,都在找蛇夫?这个节骨眼上“重出江湖”,不是自我暴露吗?
却见女人缓缓勾唇,朝她绽放一个狡黠自信的微笑:
“放心,没人能猜到我是谁。”
温暖顿悟,这是要打入“敌人”内部,以迷惑众卿?
“那,那一凡……”
想说,那闻一凡你会不会也照单全收?
女人打断,朝她抛来一个略带妩媚的笑容:
“你几时看到过我挖人墙角?”
说着,笑容渐渐凝固,又恢复之前那副林黛玉的感伤之态。凝望窗外,苦笑叹道,
“这辈子啊,只有别人跟我抢男人的份……”
温暖:……
你的男人我没想抢,是你非要我硬着头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