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客厅里“母婿交锋”时,书房里的公公和儿媳……
“伯父,您的腿?”书房门一关,楚楚兮便迫不及待的问。
其实在机场见面时她就想问,又觉得一上来就问对方的痛楚,终归不妥。便一直憋住没提,只暗暗观察凌沧海的小腿。
从“望闻问切”中“望”的角度,初步诊断为“严重骨质疏松”。
“老毛病了!”凌沧海端起宁婧姗刚送进来的药茶,轻轻吹了吹气,敷衍道,“类风湿关节炎。”
楚楚兮却听得皱眉懵逼……
心想:关节炎这种常见的病,也能恶化到坐轮椅?他们是有钱人家,随便治疗下补一补,都不会沦落到坐轮椅嘛!
便一脸认真的提议道:“伯父,可以让我给你把把脉吗?”
凌沧海小小一惊:“你还懂这个?”
“嗯!”楚楚兮微笑点头,“实不相瞒,五年前拜师过一位隐世中医。我外婆的类风湿关节炎,就是他治好的,所以我也略懂一二。”
“呵,口耳之学就敢给人瞧病?”凌沧海放下茶杯,笑笑打趣,“不怕我说你狂妄自大、江湖郎中么?”
嘴上虽这样说着,身体却很诚实。挽起袖管,把手臂呈给了她。
“瞧瞧再说咯!”楚楚兮自信一笑,开始认真为他把脉,不出一会儿便惊讶道,“伯父,你没有类风湿?”
“……”凌沧海浅笑不语,想考考她的医术。
很快,楚楚兮便有了更准确的判断:“不对,应该是之前患有类风湿,后来治好了?”
“嗯!”凌沧海笑笑点头,将手臂收回。边扣着袖口的扣子,边说道,“看来你并非口耳之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既然治好了,为毛还会坐轮椅?”楚楚兮无心享受对方的称赞,皱眉犯着嘀咕。
这种死较真的态度,让凌沧海略显尴尬。
“……”他目光回避,摸着唇不说话。
总不能直言告诉她,他是因为房事操劳过盛,以致于整个下半身的机体功能在逐渐萎缩吧?
可楚楚兮的死较真却没完没了,不经同意,就蹲下来突然撩起他的裤腿,很认真的捏了捏他的小腿骨骼。
搞得凌沧海严重无语……
捏完小腿后,楚楚兮站起身,皱眉思索着什么,而后竟对他说道:
“张嘴,吐舌头,我看看你舌苔!”
凌沧海:……
内心有点暴躁,着实不想从命。可看到女孩那一脸“医生对病人”的严肃认真,又不忍心泼凉水。
便微微张嘴,轻轻伸出舌头。
“张大点,我看看舌根!”
楚楚兮似是没察觉到对方那一脸的尴尬,用手机里的手电筒当口腔检查灯;又用他茶杯里的勺子当口腔镜,在他嘴里左右捯饬。
凌沧海:……
我怎么感觉,被她绑架了?
一番捯饬后,楚楚兮深深吸口凉气,很严肃的看着他,道出病情:
“伯父,恕我直言,您已慢性中毒!”
话落,凌沧海瞳孔放大,继而秒变脸,朝她呵斥:
“放肆!别以为学了点皮毛,就能给人瞎瞧病!”
中医博大精深,没个十年八年根本出不了山。她一丫头片子短短五年,有什么资格下这样的定断?
所以,凌沧海严重不信,还深感恼怒。
可楚楚兮却很执着,深知这里头的利害,便举起小手略带悲愤道:
“伯父,我已我师父的医术名节起誓,您真的是慢性中毒!”
这话让凌沧海心里重重一个咯噔,缓缓扭头甚是疑惑的看向她,稍稍将语气缓和了些:
“你是说,身边有人给我下毒了?”
楚楚兮没回答,因为不好判定是有人下毒,还是他口无禁忌、乱吃了什么东西。从他舌苔的颜色看,毒素在口腔内仍有残留,那说明此物他刚刚吃过。便端起他那杯药茶,浅酌了一口后,睁大眼睛问道:
“这茶宁婧姗泡的?”
凌沧海不回答,犀利审视她片刻后,轻蔑勾唇:
“丫头,我知道你针对婧珊,但也没必要一说中毒,就怀疑这杯茶吧?”
认为楚楚兮“立马查验茶水”的举动,已出卖了她内心的阴暗。
“不是啊伯父!”女孩急忙解释,“这杯茶里被添加了一剂罕见药材——萨葵!”
这下凌沧海震惊了:“你连萨葵都知道?”
说明她的医术确实不容小觑,也算很有见识。但不能说明,她没有故意针对宁婧姗……凌沧海在心里如是思忖。
“嗯!”却见女孩点点头,语出惊人道,“这种药材除了我和师父,没人会种植!”
闻言,凌沧海一愣,懵乱了……
难道她不知,萨葵的杂交培育,源自神秘文明古刹王朝?
“丫头,你是不是言过其实了?”脸色一沉,凌沧海冷哼道,“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楚楚兮不好辩解,便道:“理是这么个理。但萨葵的培育技术,是我师父的独家发明。他老人家给我说过,没传任何人,除了我这徒弟!”
“呵,独家发明?”凌沧海嗤笑,心里更加不齿了,“我敢肯定,你师父沽名钓誉!”
“伯父,不许你这样说我师父!”楚楚兮略有生气,认真严肃道,“他医者仁心,在我们小镇人尽皆知。”
刚才还说师父是隐世医仙,这就人尽皆知了?
“是吗?”凌沧海心里暗暗嘲讽,眉毛一挑,“敢问他贵姓?”
“孙!”
“……”凌沧海不屑嗤笑,摇摇头。
见他油盐不进,楚楚兮只得坦言相告:“好吧我说实话,其实他姓蛇,因为这种姓氏很罕见,所以才……”
“你说什么?”凌沧海打断,这下彻底震惊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你那位师父,姓蛇?蟒蛇的蛇?”
他匪夷所思的强烈反应,让楚楚兮也有点心慌了,便吞了吞口水,呆呆点头。
难免心想:莫非他联想到蛇夫?以为孙爷爷是蛇夫?
“有何凭证?”凌沧海皱眉追问,似是很较真。
楚楚兮怕他瞎想,便轻摇头敷衍:
“没有凭证。”说着又强调道,“但萨葵这种药材,真的是我孙爷爷独创啊!”
“……”凌沧海不语,直直审视着她,眸光逐渐犀利。
其实,楚楚兮有凭证,但她不想拿出来,怕把事情弄复杂。她知道,孙爷爷横竖都不可能是蛇夫,因为一点:和蛇夫网络上的相识,是在孙爷爷去世后。
便转移话题,回归重点:
“对了伯父,您从哪里弄来的萨葵?”
这无疑是她最疑惑的,孙爷爷在世时再三交代:萨葵这种药材有毒,尤其对男性,所以最好不要培植。类风湿关节的治疗,还是用针灸比较好。
“先别管这个!”凌沧海却不接招,追根问底道,“你可知,蛇姓的来历?”
这下把楚楚兮问住了,她呆呆摇头,的确不知。
“你那位师父,对你只字未提?”凌沧海眉头皱得很紧,深感疑惑。
“嗯!”女孩如实点头。
“……”凌沧海垂眸皱眉,思索不语。
能断定女孩没撒谎,却想不通她那位师父既然敢自称姓蛇,怎又不向女孩吹嘘蛇姓的光辉历史?
见他一脸的凝重,楚楚兮小心翼翼的问:
“伯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凌沧海抬眸,换个角度追问:“古刹王朝,你可了解?”
闻言,楚楚兮一怔,搞不懂他这跳跃的思维是为哪般。便叹口气,如实回答道:
“前两天才听说的。”
“那你可知?蛇是古刹皇族的姓氏?”凌沧海语出惊人。
楚楚兮吓一跳:“啊?”
眼睛睁得老大,一脸震惊。
脑子里也将现有的线索,慢慢串了起来:古刹王朝、蛇姓、孙爷爷、爸爸路开、古刹凤冠……
其中的联系,她似乎顿悟了!
因为当年,孙爷爷就是爸爸路开(楚国栋)找来的,给外婆毕秋莲治类风湿。
原来,真有古刹王朝的存在?孙爷爷就是他们的后人?
“你那位师父何在?我要见见他!”凌沧海满脸严肃,义正言辞,似是心底也有许多谜团解开了。
“没法见。”却见女孩忧伤摇头,解释道,“爷爷他,过世了。”
“……”凌沧海一愣,继而满脸失望。
好不容易遇上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他严重不甘心。
可转念一想,难保丫头的那位师父是吹牛。古刹皇室的唯一后裔,明明是远在马来西亚的那位中医大师嘛!人手里都有族谱为证,专家易教授都鉴定过了,族谱不是赝品。
但,萨葵又怎么解释?
这种独家药材,大马的那位神仙怎就泄露了?
一时间,凌沧海思维全乱了……
却见面前的女孩垂眸苦笑,感叹道:
“您这么一说,我全懂了!难怪爷爷有那么多遗产,足足五千万!”
就说嘛,爷爷隐姓埋名,给人瞧病也只收微薄的药材费,怎就有这巨额遗产?原来,他是古刹王朝的皇族后裔,代代相传的金银珠宝应该不计其数……
“他把遗产留给你了?”凌沧海问。
“嗯。”楚楚兮苦笑点头。
“除了钱,还有没有别的?”凌沧海问得小心翼翼。
“……”楚楚兮惊抬眸,不敢回答。
因为此刻凌沧海的表情有些诡异,眸光犀利,像是在窥探什么。
凌沧海猛地缓过神,意识到自己吓着丫头了,便解释:
“我并无恶意,只是……”
顿了顿,皱眉抿唇,不好组织措辞。便叹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关乎一起重大文物走私案——古刹王朝出土的墓室。”
“墓室?”
楚楚兮震惊,眼珠子转了转后,从胸前取出那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里紧张端详,嘴里念叨着,
“您说这块玉,是墓室里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