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下班回来见她在画房里专心的练习书法,表情娴静,神情专注,颇有一种沉静闲适的感觉。这时的她像一株安静绽放的莲,宁静高雅,而昨天她还是一只猴子,因为出名兴奋的不得了。
桌上放着她写好的字,她的书法和她的性格一样,沉稳、内敛,但少了一份恣肆横溢。
季心见江礼回来放下笔,笑着说。“就等你开饭了。”这时的她又染上了那温暖的烟火气。
桌上一荤、一素、一汤、一凉菜,都是对肠胃好的食物,两人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凡小事都会变得很幸福。
吃过饭季心端来水果和自己做的山药糕,山药有助于胃的保养。放下东西又要进画房,却被江礼拉住。“你今天写了那么多还不够吗?休息一下。”
季心认真的表情。“不行,师傅说让我在书法中找到画国画的感觉,可我写了那么多还是没什么感觉。”
江礼拉起她。“我陪你练。”进了画房看着她写了几个字,果然还是那个问题,他把笔拿过来。“我写一个你看看。”他拿起一张纸放好展平,落笔一气呵成,纸上一个行书“礼”,字体刚健有力,似快刀斫削。
师傅说能从一个人的字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她一直认为江礼是一个温暖又温柔的人,可却能写出这样有气魄的字。她曾把他写的字拿给师傅看,并没告诉是谁写的,师傅说能写出这样字的人,一定是个性格坚毅、不服输、又很有原则的人。
她在“礼遇”待过的那段时间,大家私下都叫他“冷面公子”,因为他看着和和气气,但触及原则的事绝不容忍,礼遇曾被珍菲珠宝打压,与其他供货商联手断了礼遇的进货渠道。
他把这些公司都记下,公司转危为安后再不和那些供货商合作,无论对方提出多么诱人的条件也不行。
让大家更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冷面”,是他对待那些对他示好的女人的态度,他从不与女人暧昧,直接了当的拒绝那些女人的示好。
她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两人在一起后,他的态度明确,在外一直承认她是他女朋友,就算网上出现那些对她不利的传闻,他也没想过独善其身,给足了她安全感。对前女友的态度也很明确,分开就是分开了,不会藕断丝连,看似无情却是对两人最好的方式。
感觉她认识的江礼和他们口中的“冷面公子”相差太多,他对她一直都很温柔,他们没有争吵过,对她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对她的家人也很好,她想他所有的温柔是不是都给了她?
关于江太太的传言她也听了不少,江礼一部分性格很像他妈妈,江太太年轻时做生意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她坚韧、不服输,曾经为了一单生意从太阳城追到了上海,又从上海追到了香港,但在签合同时对方提出了不合理要求,她当即决定不签合同了,求得执着、放得洒脱。
“溜号了。”江礼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他把笔还给她。“你没看过陈老的字吧?”季心摇摇头,她的确没见过师傅的字,他的画倒是见了不少。
“陈老擅长草书,他的一手狂草被大家争相模仿,所以他才能画出那么多大气磅礴的作品,书画同源大概就说的是这个吧!”
季心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师傅说她的画中规中矩,形似而神不似。崇拜的看着江礼。“你真厉害,我终于明白师傅说的话什么意思了。”
江礼让她拿着笔,他握着她的手,纠正她握笔的姿势,季心却一直在想刚才溜号时想的事,转过头看他,那张英俊的脸离她很近,他的神情专注,眼里积聚着光芒,长长的睫毛微垂,高挺的鼻梁,薄唇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像漫画里的男主角。
没注意到她离他越来越近,江礼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脖子上,弄得他痒痒的。“你这样我没法专心教你了。”
季心懊恼又因为盯着他走神了,害羞要躲开,但他正握着她的手,他没放开她,把笔放下,拉她到面前。“这可不怪我了。”说着他的俊脸靠得越来越近,看到他眼中的促狭她突然惊醒,从他怀里跳出来。“你要干什么?”
江礼委屈的表情。“是你先惹我的,今天一定要抓到你。”
这句话他常说,一开始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明白了又羞又气,这种落于下风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占于上风。
两人笑闹、追赶着来到客厅,季心躲在沙发后。“等一等,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江礼挑眉。“什么问题?”两人隔着沙发“谈判”。“我第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学的书法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是在英国时学的?”
他感觉不好,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谁告诉你我的书法是在英国学的?”
季心想着他不敢承认一定有猫腻,突然有了底气。“江太太,你的母亲大人说的,怎么?你还想抵赖?”
他心虚了。“你想问什么?”
“苏娜国画画得那么好,你当时是不是也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江礼开始头疼了,曾经还庆幸这个傻丫头和别的女人不同,很少问他与前女友的事,让他省去了很多麻烦。“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听他这么说一定是教过,想到苏娜竟然有点可怜她。心底的疑问不自觉就问出口。“有一天我也做错事了,你是不是也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气氛变得凝重,江礼无奈地叹气。“你怎么这么傻?”
季心莫名松了口气,很怕他说出为了原则也会离开她的话,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傻问题,两人相处多年,难道还不够了解彼此的心吗?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好好的非让人患得患失的。
脸颊上被印下温热的一吻,江礼双臂撑着沙发的靠背,促狭的表情。“我没教过她,那时她每天都与我吵架,哪有心思和我练字。”
她的心情瞬间轻松了很多,觉得女人去问男朋友之前的感情都是愚蠢的,谁在恋爱时不是你侬我侬,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是不可能消失的。
她觉得自己以前做得很好,很少问江礼和苏娜的事,两人也少了很多烦恼,可不知今天怎么了?提起这么扫兴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