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同萧墨轩在一起的那一段不光彩的生活,就像一块未能结痂的伤疤一样停留在她的心上。
所有的轻松,所有的不在乎,只是伪装,只是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的假象。
只要想起那些,依然剜心刺骨般的疼痛,根本不敢触碰,不敢回忆。
而现在看到顾北烨,她却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愿意把这一切血淋淋的伤口袒露在阳光下面,让他看到,让他知道……
“思思,不要说这样的傻话!”顾北烨见她如此心灰意冷,浓黑的剑眉不由微微蹙了起来,原本温润如玉的神情又多了几分郑重和严肃:“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身体上的创伤能治好,心灵上的创伤同样能治好。”
“可是不管过去多久,我当过别人的情人,我再也不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好女孩,这一点不会改变。”孟思思有些激动,嘴唇和手指都轻轻颤抖。
“谁说的?”顾北烨情不自禁站住了脚步,自然而又用力地握住了她冰凉发颤的小手:“人无完人,谁没有个过去呢?如果大家都因为从前犯的一点错误,就给自己判了终身囚刑,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好人了。思思,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纯洁善良的好女孩。我相信,其他人的想法也跟我一样。比如说,你的同学苏宁风,还有很多很多人。大家都喜欢你,关心你,你也不能让我们失望哦。要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嗯,谢谢,我一定会振作的。”孟思思的心中如同一股清冽的甘泉流过,充满了暖融融的温馨和感动,用力点了点头,含着泪光笑了。
他们真的没有坐车,就这样沿着月色皎洁,夜风微凉的街道,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孟思思和陶栀儿租住的房子那里。
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从目前的生活谈到对人生的看法和对未来的规划,谈得十分畅快和投机。
两个原本就有着一定感情基础的男女,在这个晚上,心灵仿佛又一次自然而然地靠近了,情谊得到了新的升华。
孟思思指了指自己和陶栀儿住的那栋楼房,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我现在就住在这里,顶楼,和一个朋友一起住。”
顾北烨抬头看了看她的房子,轻轻笑道:“今天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有空一定过来拜访。”
“行啊,我和我朋友热烈欢迎你。”孟思思弯着猫咪一样清澈黑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表示欢迎。
“思思,不介意以后我时常来骚扰你,邀请你出去玩吧?”顾北烨俯脸深深地凝视着她,低沉地问。
“当然不介意啦,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要是没事,就常来我们这里做客。”孟思思嘴角扬起了更为俏皮的笑意,坦率又真诚地说道:“这里的大门,不为你关闭。”
“呵呵,会的。”顾北烨抬起手,将被夜风吹起粘在她脸颊一缕乱发轻轻撩到她的耳后,沉声说道:“思思,晚安。”
“晚安。”孟思思对他含笑招了招手,迈着轻盈的脚步往楼房走去。
刚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从一辆停在暗影里的小车后面闪了出来,一把攥住了孟思思的手腕,把她大力扯进了漆黑一片的楼道里。
楼道的路灯早就坏了,也没人管,一直没有修好。所以此时此刻,乍从外面进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谁?”孟思思吓得不轻,失声惊叫起来。
天哪,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已经到了家门口了,顾北烨刚刚走,难道她就这么不走运地碰到了专门在夜晚袭击单身女性的强盗和坏人?
“你说我是谁?”萧墨轩双臂圈住了女孩的身体,声音很凶恶,近乎咬牙切齿:“你玩得很开心,很忘情,很得意,对吗?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了是萧墨轩,孟思思那一颗吓得七魂少了六窍的心才总算落回了原地,定了定神,冷冰冰地说:“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真是的,她一点五的视力,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停在楼下不远的车竟然是萧墨轩的!
不过,也不能怪她眼神不好。实在是,光线太暗,而且最主要的,她压根也想不到他会守株待兔地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萧墨轩提高了声调,暗哑冒火的嗓音,带着极尽所能的挖苦和嘲讽:“在宴会上和那么多男人眉来眼去,搔首弄姿,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孟思思,你还真是越来越像个不折不扣的交际花了,随便跟什么男人都能调情!”
“住口!”孟思思愤怒地吼道,她原本不想也不屑跟他争吵,可是他那欠抽又欠扁的话语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我怎么样碍着你的事了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萧墨轩说得正是兴起,根本收不住口,哪里会管她生不生气?继续恶声恶气,冷言冷语地说下去:“你还让顾北烨牵你的手,搂你的腰,摸你的头发!真够开放的啊!我问你,下一步,你是不是就打算跟他上床了?”
孟思思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使劲咬了咬牙齿,尖锐地,一字一句回敬道:“人是我自己的,脚在我自己身上,我就算要跟别人上床,也轮不到你来过问!更轮不到你管!”
萧墨轩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用力便将孟思思抵在了楼道那昏暗陈旧的墙上,把她整个人都困在了墙壁与自己的身体之间,黑暗中只能看得到他那双黑深锐亮的眼眸闪耀着危险而恼怒的寒光,像头被激怒的猎豹:“我警告你,丫头!你身上凡是被我萧墨轩碰过的地方,就是禁地!谁也别妄想再动!你要是敢跟别人上床试试看?”
“疯子!”孟思思嗤之以鼻地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奋力想要推开他的桎梏:“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