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凝望着漂浮着朵朵白云的高远天空,云飞扬仿佛又看到了孟朵朵。
她站在重重叠叠的云彩之间,对着他嫣然浅笑。
她的笑容,娇美得就像清晨沾着露珠绽放的芙蓉花;她的身影,宛如一个清灵飘逸的凌波仙子,那么美丽,又那么遥远……
孟朵朵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当她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时候,首先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眼皮好重,四肢也好沉重。
下意识地动了下身体,孟朵朵张了张嘴唇,想说话却没有说出来。
立刻,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亲切的,带着难以掩饰惊喜的声音:“朵朵,你醒了吗?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
天哪!妈妈的声音。
怎么回事?又一个奇迹出现了吗?妈妈怎么会在我的身边?
孟朵朵一个激灵,蓦地张开了眼睛。
映入她眼帘的,是四周雪白的墙壁,和雪白的床铺。
头顶,是吊了顶的天花板,安装着明亮的吸顶节能灯。地上,铺着光滑铮亮的地板砖,面前的墙壁,挂着一台超大屏幕的彩色电视机,屋里的空调,正丝丝地冒着冷气。
这一切现代化的装饰和摆设,都使孟朵朵迅速地知道,她现在又回来了,她似乎又穿越回来了。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躺在一个现代化的医院里。
只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还是梦境?
然后,孟朵朵看到了妈妈米小乔,还有小姑姑孟思思。
“妈!小姑姑!”激动地叫了一声,女孩的眼睫迅即地泪雾被打湿,坐起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们:“我回来了?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朵朵!”米小乔和孟思思也搂紧了她,米小乔当即就哭了:“嗯,你回来了,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
孟思思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不过脸颊却绽开了欣慰的笑靥:“朵朵,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周了,再不醒来,我们就要带你去国外治疗了。”
“啊?我昏了这么久吗?我是怎么回来的?你们在哪儿找到的我?”孟朵朵忘记了哭泣,抑制不住心底的惊奇,连声问道。
“让小姑姑给你讲,我去叫医生,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米小乔揉着眼泪,起身想要去喊医生。
“妈,先别喊医生,我没事,想跟你们好好聊聊。”孟朵朵赶紧说。
“ok,我来讲。朵朵,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你,还是在那个书房。看到你时,你昏迷不醒,当时我又激动又着急,喊你小姑爹时声音都是抖的。”孟思思有声有色地说着,抬起手亲昵地捏了捏孟朵朵的脸颊:“小美女,快点把身体养好,家里还有个小小美女等着找你玩。”
“小姑姑果然生了小妹妹呀,恭喜哦,小姑爹一定乐坏了。”孟朵朵由衷地笑了。
“你爸爸马上就来。”米小乔没有坚持立刻去喊医生,匆匆打完电话,再度回到床边坐下,百感交集地握住了女儿的手:“朵朵,这几年你怎么过的?妈妈好想你。”
孟朵朵的心里一酸,又一次抱紧了妈妈:“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操心了……”
“傻丫头,你回来了就好。”米小乔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却笑得分外灿烂:“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还在给你留着。爸爸之前去学校给你办了病休手续,等到你的身体康复了,就可以回去上大学了。或者,你想出国留学也行,禹熙和蕾蕾,现在都在美国。”
“妈,我不想出国。”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孟朵朵喃喃自语着说:“我就留在国内,哪里都不去。”
“行,一切都依你。”看着女儿清瘦无血的脸颊,米小乔心疼地说:“朵朵,你在古代吃了不少苦吧?人瘦了好多。”
孟思思也说:“朵朵,你穿越了整整三年,快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
“小姑姑,我的故事没有你幸运。”抬起眼眸看了看她们,孟朵朵苦涩地说:“在古代,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也爱我,我们本来说好了永不分离,可是,他死了,他先离我而去了……”
场景好像再度回到了生离死别那一天的血色记忆,慕西辰英俊的面容在女孩的眼前不断闪烁。
再也抑制不住心底那针锥刀剜般的疼痛,孟朵朵失控地放声大哭:“妈,小姑姑,我该怎么办?我忘不了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
即使见到了最挚爱的亲人,她依然不能忘记,自己深入骨髓爱着的那个男人。
她也不能忘记,在那遥远的另一个时空,有她的好姐妹慕小米,珠珠小丫头,有和她做过名义夫妻的轩辕默,有她的好朋友轩辕轩,她的孪生哥哥柳扬风。
还有云飞扬,那个对她付出了全部深情的绝顶帅哥……
这一切,都让孟朵朵深深地牵挂,他们每一个人,都让她深深地想念。
然而,她的灵魂深处,最最疼痛的,是她的三哥,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和慕西辰,从最初她跌出轿子,第一次相见,到那个皎洁月夜下的亲吻,到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真正甜蜜的日子,其实没有多少。
也许最幸福的时光,就是他们两个最后相伴在一起时,那短短的几天。虽然短暂,但是却超越了漫长的岁月长河,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朵朵,你说你相爱的那个古代男人,过世了?”米小乔和孟思思无比惊讶,同时充满心痛。
女孩明亮如星的眼眸,不再是从前那种纯净无暇的透明。她的目光里,有了忧虑,有了沧桑,有了历经磨难的伤痕。
“是的,我不知道我怎么回来了?我想是我太伤心了,三哥他死了,死在我的怀中……我不能接受,拼命地喊他,吐了一大口血,后来我就昏死过去……”孟朵朵紧紧地抓住了妈妈的衣衫,身体开始战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