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看向顾徭,虽然不能说话,但坚定不移的眼神已经表明了态度。
穆深幽邃眸子看向顾徭,他尊重她的所有选择:“你来决定。”
何澄见状也询问的看过去:“放吗?”
顾徭感觉心里像裹了一团火,浮躁的点了点头。
何澄带着卡莱尔走过去,在对方的保镖把人接过去的一瞬间,顾徭迅速拔枪指向伦恩。
“人质放在原地,带着你的人转身退后。”
少年眼神比冰更寒,伦恩能感觉得到,他如果有任何一点小动作,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的脑袋开瓢了。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伦恩唇边浮现一抹冷谲的笑,他抓住卡莱尔,毫不犹豫的转身,保镖也跟着匆匆离开现场。
何澄、曲迟反应迅速,立刻地上的三名人质抬上了车。
顾徭看着人质被抬上了车,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却有点儿迟钝的站在原地。
穆深夺下了她手里的枪,揉了一把少年柔软的短发:“上车去看看他们,我们开车去医院。”
顾徭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车上已经坐了曲迟还有三个刚救回来的人,不能再坐了,她只来得及从窗户了看了爷爷奶奶一眼。
身后维姬女爵还在虎视眈眈,顾徭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跟着穆深上了第二辆车。
车子消失在戴维斯家族的古堡外。
维姬女爵看着带着卡莱尔平安回来的伦恩,露出一抹庆幸的笑容。
古堡的大门缓缓关闭,保镖跟神枪手也松了一口气。
……
去医院的路上。
何澄坐在副驾驶开着车,曲迟在后边照顾两个老人,还有一个江息哲。
念着江息哲临走前被伦恩打的那一拳,曲迟先检查了江息哲的情况。
一伸手他就愣了一下,摸到了一手的汗,江息哲似乎着急着醒过来,额头烫的不像话。
曲迟手被他抓的死死的,也顾不上去看两位老人家的情况了,感觉拿了瓶矿泉水,给江息哲灌进去。
“咳……”
猛的剧烈咳嗽,江息哲竟然从镇定剂的药效里,浑浑噩噩的醒过来了。
他大口喘息,曲迟忙替他拍后背:“放心江少,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
江息哲眼神没有焦虑,喃喃说着:“医院,去医院……快去医院……”
曲迟:“就在去医院的路上,这里限速,马上就到。”
江息哲猛的摇头,他推开曲迟,挣扎的去摸旁边两个老人的呼吸:“开最快!快去医院!他们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曲迟傻住了,脸上血色尽失。
他把手放在两个老人的鼻子下边:“没呼吸了……”
江息哲贴在老人胸口上听,咬牙道:“还有心跳!”
何澄闻言一脚把油门踩到下去,急得恨不得插上翅膀:“给穆爷打电话,提前安排医生。”
曲迟急得发抖,把电话拨出去说明情况。
“怎么会这样?”他冷静下来,不可置信的瘫在旁边,“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把人救过来了吗?人是发生了什么?”
江息哲垂下眼:“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两位老人待在一起,知道戴维斯家族要拿他们的命威胁顾徭,他们……就开始绝食……”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江息哲眼眶不忍发红:“我知道我离开后,两位老人更不可能活下去,所以不肯离开,本来想好好劝他们,实在不行强喂也要让他们吃东西……可昨天晚上,我刚醒过来就发现人已经不行了……”
曲迟恼火又气急:“就没有医生吗?”
江息哲痛苦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推开窗户在呼救,有很多人围了过来,之后我就被人注射了药物,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已经在你们的车上了。”
……
医院里,手术室里灯一直在亮。
穆深守在门外,一步也没有离开,虽然里面躺着的两位老人,对他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但他的心脏,此刻却跟着被人狠狠地攥了一把。
这两位老人,对她是什么意义,旁人无法体会。
曲迟从走廊里急匆匆的跑过来,江息哲那边有何澄照顾着,“穆爷,你去看着顾小朋友吧,我在这儿替你们守着。”
穆深看了眼沉寂的手术室,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抢救中就是还有希望,他担心的是有了结果。
曲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穆爷,顾小朋友到底是什么病啊?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她……”
穆深眉心微动,余光扫了他一眼,直接离开了。
曲迟心里戚戚的,不敢再问了。
穆深打开病房的门,坐在床边看着静静躺着少年,她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可神情却透露出这并不正常。
旁边的护士走过来:“先生?您是病人家属吗?我需要给病人挂吊瓶。”
穆深点了点头,全程看着护士的动作。
护士心里觉得奇怪,被看的压力倍增,小心的去拽病人的手。
少年紧攥着被子不肯松,根本不是她能够拽动的,护士急得满头大汗,又不敢太用力。
穆深伸手隔开了护士的手,修长的手去顺利的握住少年白皙的手,“扎针。”
护士愣了一下,赶紧趁机会把吊瓶挂上:“先生,麻烦您看住病人,不要让她乱动,不然会跑针。”
穆深看着透明管里的液体,心也跟着一滴一滴的沉入深渊,这种感觉比在手术室外面等结果更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