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两位皇儿携手,定能将幕后主谋揪出来。”
突然,有一个小宫女在严公公身边耳语了几句,严公公命她退下,便转身向皇上禀报。
“启禀皇上,周医女来报,南宫姑娘已无性命危险,只是围场草药有限,还需早回帝都疗伤。”
“好,那就安排一队人马护送南宫姑娘回帝都。”
“南宫爱卿,南宫姑娘救了皇儿一命,朕得厚赏。”
“皇上,这是臣等本分,老臣不敢居功讨赏。”南宫浩虽然依旧是跪在地上,但腰杆儿明显比刚刚挺拔了几分。
虽依旧是靠了女人,但那也是自己生的,南宫浩的眼角藏不住的笑意。
“当然要赏,而且是厚赏。”
拓跋烨淡淡的说道。
“父皇,救命之恩,儿臣无以为报,愿娶南宫元霜为妃,此生必定好好待她。”
拓跋烨吐语如珠,声音清新淡雅又铿锵有力,语气坚定。
南宫元霜,从你知晓我的秘密那一刻开始,你我注定是要绑在一起。
把你放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人。
你,才不会投靠别的阵营,成为我的威胁。
见过女的以身相许的,却从没见过男子以身相许的,而且还是堂堂的四皇子。
皇上不想拓跋烨竟然率先请旨求婚。
但觉得他俩在一起也是般配,南宫元霜飒爽英姿他甚喜,如今又救了拓跋烨,这门亲事,他愿意成全。
但他明白皇后不可能同意,只是自己时日无多,多苟活那一日两日又有何区别。
拿定主意后,皇上再次向众臣说道。
“既然皇儿有此心,朕心甚慰。那就将南宫元霜赐予拓跋烨为妃,待她伤愈之时,择日成婚。”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地,高赞皇上英明。
大臣之间也在窃窃私语,看来南宫家这次要翻身了,又是靠女人啊。
皇后坐在旁边,又惊又气,皇上今日竟然擅作主张,莫不是忘记了体内的蛊毒。
皇后气急败坏,脸上被妆粉盖住的皱纹因生气再次爬在了脸上,只见她施展内力,运功催动蛊毒发作。
果然,皇上原本就破败的身体瞬间就支持不住,口吐鲜血,昏倒在龙椅上。
“皇上,父皇,陛下…”所有的声音都传进耳朵里,他却再没有了反应,神识涣散前是拓跋烨向自己狂奔而来。
南宫元霜这边刚刚度过危机,皇上又再次出事,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太医为皇上把脉,告诉守候在外的皇后、太子、四皇子拓跋烨和众大臣,皇上已经时日无多。
“温太医,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皇后拿着手帕擦着并没有流泪的眼睛,神情哀伤,仿若至亲之人即将离去。
“皇后娘娘,老臣已经尽力了,皇上油尽灯枯,挺不过今天晚上。”
温太医瘦长的脸上长满老人斑,年逾七旬,是太医院最有名望的太医。
他说的话,无疑宣判了皇上的死刑。
“众位爱卿,皇上身体至此,哀家十分悲痛,但是唯今之计,为避免朝局动荡,只有尽快择选新主。”
说着便飞快的向一名大臣使了颜色,那大臣会意,站了出来。
“启禀皇后娘娘,若论新主,太子已是监国,又贵为嫡出太子,没有人比太子更适合继位”。
其余属于太子势力的大臣也纷纷站了出来,力挺太子登基。
“虽然太子继位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但是也应该再等等,若皇上苏醒再询皇位之事。”
不是别人,开口的正是当朝太傅,太子和四皇子的授业恩师司马光。
此人在朝中德高望重,桃李更是遍布天下。
“好,太傅所言有理。”
皇后眸中微冷,却也卖了太傅一个面子,至于皇位,也不急在这一时。
虽然是等着皇上苏醒,但皇上的寝帐外却都是皇后的人把守,别人无法靠近一步。
是夜,两个黑衣蒙面人悄悄绕到皇上的寝帐之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看守,直接溜了进去。
看到苍白无力的皇上躺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睛湿润,摘下面罩,正是四皇子拓跋烨。
只见他掏出回香丸,喂入皇上口中,皇上便悠悠转醒。
“烨儿,你来了。”
无力却欣慰的语气,仿佛终于盼到了拓跋烨的到来。
“是,父皇,我来了,儿臣无能,没有捉到雪狐,解不了这蛊毒。”
早在来狩猎之前,拓跋烨就已经派出无数人去搜寻,依旧无所获。
云南苗疆的蛊毒最是霸气,将所有的毒虫聚在一个瓮中,百虫相互厮杀。
最后存活下来的才会被制成蛊毒,除了施术者或者能解天下万毒的雪狐,别无他法。
“算了,皇后的蛊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就算你抓到了雪狐,也无力回天。朕如今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了。”
“烨儿,今日你向朕请旨赐婚,朕也颇为中意那个南宫丫头,不骄不躁,宠辱不惊,日后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其实她不是救了儿臣才受的伤,今日儿臣见边境六部被她撞了个正着,被楚牧误伤,她是那懦弱无能的南宫浩的女儿,她……”
“你错了,”拓跋烨还想再说,皇上却制止了他。
“她并非是南宫浩的亲生女儿。”
什么,拓跋烨如五雷轰顶,皇上见他没有说话,便将那二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了拓跋烨。
拓跋烨这才知晓南宫浩的正妻上官茹之死的真相。
而皇上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以拓跋烨的悟性,他会明白。
皇上自知时日无多,虽已把虎符交予拓跋烨,奈何皇后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能否成功尚未可知。
是以一直吊着一口气,等拓跋烨到来。
果然,拓跋烨来了,而他,却要死了。
“父皇。”拓跋烨乌黑的瞳眸愈见湿润,温和的语气中也夹杂着淡淡的颤音。
继母妃之后,父皇也要离他而去。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皇上的脸色愈发苍白,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也许是从南宫幂死了之后,皇上的心也死了,也许是因为对南宫幂的专宠,才会对发妻皇后有些许内疚,纵容她,才会让皇后坐大,造成如今的局面。
“父皇,你怎么了?”看着皇上口吐鲜血,拓跋烨心如刀割,至亲之人的离去竟如此的难受。
不,拓跋烨在心里嘶吼,少有的害怕孤寂感再次浮现心头。
只是,皇上此时的生命因金丝蛊已经回天乏术,拓跋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他。
“烨儿,还记得为什么要给你取名烨吗?”
“儿臣知道,父皇和母妃是希望儿臣健康快乐,母妃曾对父皇说过,日后不管生男生女,都希望他能远离朝堂,健康快乐,不要卷入朝堂宫廷的诡谲之中。”
母妃之前的话,拓跋烨已经听父皇讲了不少,小时候还不懂,吵闹着要母妃,却只得到父皇心疼思念的眼神。
心疼自己,思念着母妃。
是啊,为人父母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但生在皇家,又岂能真正脱身。对于皇上来说,所有的妃子中,他只钟情于拓跋烨之母南宫幂,所有的儿子中,他只看重拓跋烨。
幂儿,就让我送给我们的儿子最后一份礼物吧。
皇上撑着最后一口气,向拓跋烨说道。
“不错,但朕更希望你能继承皇位,让大齐能够走上更加光明灿烂的道路。”
连年征战,边境来犯,大齐虽然保住了疆土,但是国力亏空,积贫积弱,需要一个明君来治理大齐。
这个人就是拓跋烨。
“在你母妃去世之后,朕就把传位昭书藏于正大光明匾后。”
原本是护拓跋烨长大之后就传位于他,却因自己的一丝恻隐与内疚之心让皇后有机可乘。
但他相信他的儿子,那是他和南宫幂的儿子。
“儿啊,把它取回,千万要躲开皇后的耳目。”
皇上的声音渐渐微弱,一脸倦态,疲惫的想要合上眼睛,长长的睡上一觉。
“烨儿,你以后要多对元霜,立她为后,朕看的出来她是个好姑娘,就像她的姑姑你的母妃一样,有她陪在你身边,朕会安心。”
“大齐,以后……就……交给你了……”
“父皇,父皇,你快醒醒,父皇,父皇……”
拓跋烨看着皇上渐渐没了声音,心如刀绞,白皙的手握成拳,因太用劲指节已经泛白。乌眸中两滴热泪滚落脸颊。
这种失去至亲之痛,不亲身经历,如何能够懂得。
“快,有刺客。”
巡逻的禁卫军看到皇上寝帐前昏迷的侍卫,直接掀帐而入,却见两个黑衣人抱着口吐鲜血,已经驾崩的皇上。
再看到另一名摘下面罩的皇子,正是四皇子拓跋烨。他双眼猩红,周身气息冷酷,似笼罩着寒霜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死神。
拿着长枪向他刺来的禁卫军,直接被他一剑刺穿胸口,接着一脚踢翻在地,头一歪,昏死过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其余禁卫军闻声赶来,两个黑衣人见状打翻前面的几名禁卫军,直接冲了出去。
南宫府,倚兰轩。
“小姐,你醒了吗?”
南宫元霜悠悠转醒,抬眸便看见玲珑守在自己身边。
再一看屋里的陈设,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件家具,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嫡出的大小姐住的闺房。
搜寻着原先主人的记忆,咦,这不是南宫府吗?
“玲珑,我们怎么回来了。”
南宫元霜摸着发昏的头问,却感到肩膀传来的淡淡的疼痛。
好在伤口第一时间处理,正在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