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嘛,之前表少爷被我们撞见了那么大的秘密,都没杀我们,还抱着你去找太医,你都不知道,他跑的满头都是汗,看到皇上都没来得及行礼,到处给你找太医。”
看着玲珑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南宫元霜也是无奈。
“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小姐,表少爷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在南宫府,大小姐很不受待见,虽然上官老太太待她很好。
但,找个好的夫婿,才是最可靠的靠山。
玲珑虽然只是个丫鬟,但也深知深谋远虑的拓跋烨一定比那好色逞勇的太子强。
而且南宫元霜受伤时,他的关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南宫元霜以十大将军为由逼拓跋烨放过自己,但那时她受了重伤,若是伤重不治,十大将军也没有理由怪罪到他的头上。
他却抱着她一路飞奔,如何能说他是虚情假意呢?
“他?”
南宫元霜这次也真的陷入了深思,看到刚刚的黄三,一下子就激发了她遗忘很久的记忆。
他就是那天推真正的南宫元霜落入池塘的人,也害了她的性命,自己才鸠占鹊巢,占了这具身体。
由此可见,这个南宫府危机重重,如果真的能够离开?南宫元霜看看眼前可爱伶俐的玲珑,莞尔一笑。
“玲珑,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是,小姐。”
玲珑乖顺的从奇怪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更奇怪的东西。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小姐的背包里的东西她也是见怪不怪了。
“玲珑,我们来合个影。”
南宫元霜打开手机,未来的事情如何发展,谁也不清楚,自己的结局如何也无法预测。
现在要做的就是留住现在的美好,要留下这个画面。
在现代,她甚少合影,不是不喜。
只是,没有能够一起合影的人罢了。
“合影?什么叫合影?”玲珑歪着脑袋问。
“合影啊,就是把我们俩照在这个小盒子里,以后留个纪念,emmm就像画画一样。”
“好啊好啊,小姐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呀!”
玲珑乐颠颠的听从着南宫元霜的吩咐。
把头歪在南宫元霜的肩上,南宫元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比了个耶的手势,玲珑也跟着学着不熟练的比划起来。
“咔嚓”一声,相片定格,南宫元霜把拍好的照片给玲珑看。
“哇,小姐,这个东西好神奇呀,比画师的速度还要快,画的更传神。”
玲珑对这手机拍的照片简直爱不释手。
“就算是大齐第一画师逍遥子都绝对画不出来。”
“哦?你还知道逍遥子?”南宫元霜打趣的问道。
实际,她也不知道逍遥子是哪位高台。
“那当然了,”玲珑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之前老爷高价购得了逍遥子大师的一副真迹山水,结果被二小姐撒娇拿了去。到处在人前炫耀,想不知道都难。”
说起二小姐,玲珑就恨得牙痒痒,竟然把逍遥子大师的画做成了团扇,到处摆谱,吹嘘自己深受父亲宠爱才能得到这幅画。
妥妥的把大小姐比了下去,明里暗里,大小姐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放心吧,玲珑,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南宫元霜合上手机(为了省电),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暗淡的双眸也变得明亮,释然一笑。
该来的总会来的,自己能做的便是做好准备,去迎接它。
“小姐,什么是蚂蚱呀?它为什么要蹦跶呀?”
被玲珑这一问,南宫元霜差点要吐血过去。
不会吧,古代连蚂蚱都没有吗?
“额,它是一种动物,它,它它它,就是得蹦跶来蹦跶去的,它就这德行。”
南宫元霜卖力的解释着。
“哦,那怎么秋后的蚂蚱就不能蹦跶了呢?”玲珑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南宫元霜却已经词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秋后的蚂蚱就不能蹦跶了,反正老话儿是这么说的。”
但凡,在现代认真上几堂生物课,她就能明白。
夏虫不可语冰,秋虫不可语四季,蚂蚱根本不可能活到秋季。
“看来,小姐也不是很懂嘛。”
玲珑知道小姐其实是不知道答案,心头也生起了要捉弄她的小心思。
“什么?我不懂?我最起码还知道这句话,你连这句话都不知道呢?”
南宫元霜的胜负心也被勾起来了。
真的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丫头看扁,传出去,她还怎么混。
“小姐是光知道这句话,而已哦。”
玲珑特意强调了“而已”两个字,故意抬高了声音。
“好啊你个臭丫头,你敢捉弄我。”
南宫元霜抬手就要给玲珑一个爆栗,却被玲珑躲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在桌子边你追我赶。
听着毓棠阁里一阵追逐打闹的声音,黄三儿和一众家丁在另一个院子里都能听得到。
“三哥,大小姐那屋好像吵闹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一个不怕死的家丁凑上前,试探性的问道。
“滚,”黄三儿却一脚踹翻了这个小家丁。
黄三儿摸了摸差点儿没保住的右耳。
妈的,嫌老子活的太久了吗?这么急着让老子去送死吗?
踹一脚还不解气,黄三儿还命令其余家丁一起围殴,自己也上前对着这个说话没个把门的小畜生拳打脚踢。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刚刚在毓棠阁那里感受到的恐惧给赶走。
万籁俱寂的夜晚,夜黑风高,人们害怕黑夜,觉得它阴沉漫长,没有生气。
但也只有黑夜才是最能沉淀人心的时候。
人们也坚信,天将亮,日将出,黑霾终将散去。
所有的黑夜都是黎明来临前的曙光。
四皇子府。
“殿下。”被唤作殿下的正是拓跋烨。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墨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神色宁静,唯有锐利的眼眸中露出的寒光就像嗜血的龙已经张开利爪,准备撕碎敌人。
楚牧和大藏、简书桓随侍左右。
此时,楚牧正轻声禀报,依旧是一身夜行衣的装扮,看来是完成任务之后便直接过了来。
“东西到手了吗?”
拓跋烨轻声发问,手中的动作却不停歇,银钩铁画,行云流水般写下’成王败寇’四个大字。
“已经拿到了,殿下请看。”
楚牧说着便打开了包裹,露出明晃晃的黄色锦缎,正是先皇留下的传位诏书。
原来父皇驾崩之后,他和楚牧便兵分两路,他去引开追兵,而楚牧则负责去拿回父皇留下的传位昭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明日父皇的棺匛回京时,便是生死一战。”
拓跋烨薄唇紧抿,冷淡坚毅的神情暗藏着淡淡的忧伤。
手中的毛笔微顿,便见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染一片。
他放下毛笔,握紧了楚牧递来的诏书,握紧了父皇留给他的一切。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狼子野心的人,既然这盘棋已经开局,就必须要把它下完。
过了这一夜,明日的太阳将擂响这场皇位争夺战。
翌日。
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京城,全国进入国丧期,全城百姓皆披孝服、挂白灯笼。
禁一切歌舞喜乐、婚丧嫁娶,所有大臣皆披麻戴孝进宫吊唁。
南宫府,毓棠阁。
南宫元霜刚梳洗完毕,就见二夫人毫不客气的“踹”门而入。
玲珑端着一盆洗脸水,弯下腰,福了一福,向二夫人请安,也被二夫人直接忽略,径直走到主位之上坐了下来。
南宫元霜眉头一皱,目露寒光。
她这个大小姐还真的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野草了,怎么是个人就能随便往里闯。
“听说昨日有贼人闯入,霜儿应是无恙吧。”
二夫人扭着水蛇腰,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娇滴滴的走了进来,虽然已过不惑之年,这身形体态倒是保养得宜。
难怪,能得南宫浩的宠爱多年而不衰。
看着二夫人那假惺惺的嘴脸,南宫元霜直接想吐。
“多谢二姨娘关心,本小姐好得很呢。”
南宫元霜邪魅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虽依旧是平常的低声细语,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倒是二姨娘才要担心担心自己,这贼人哪天再进了府,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南宫元霜满脸堆着假笑,冷言讽语,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股威胁之意。
换作平日,南宫元霜都是恭恭敬敬的称她为母亲,哪有半分今日的嚣张,黄三向她禀报时,她还不信,直到刚刚,才被南宫元霜的气势吓住了。
“臭丫头,竟敢对母亲不敬。”
推门而入的南宫元芷直接就要给南宫元霜一巴掌,手才刚扬起来,却被南宫元霜只用食指和中指就轻松夹住。
南宫元霜稍一用劲,南宫元芷便吃痛,大呼放手。
看来她还是没有记住之前的教训,南宫元霜没有放手,南宫元芷脸上的表情,似乎经历万般痛苦,扭曲至极。
看着南宫元芷的样子,南宫元霜只觉痛快,自己之前放过她是对的。
也是,人死了有什么好玩儿的,活着才能创造更多的乐趣,不是吗?
“姐姐还没用力,妹妹就吃不消了吗?呵呵呵。”南宫元霜的两片嘴唇在笑,眯起的双眼在笑,却冷的让人发颤。
猛地一松手,南宫元芷倒在地上。
丫鬟绮罗和春香还有二夫人的婢子月嬷嬷赶紧上前搀扶起来。
南宫元霜冷冷的看着,以后的日子里,加诸在这具身体上之前的痛苦,我都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