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小旋风已经被人拖了下去,萧冥炎示意瑶姬去给他看看。
瑶姬掀起裙摆,蹲了下来,给小旋风把了脉,长舒一口气,道:“殿下,还好,只是迷药晕了过去,过会儿就醒了,没什么大碍。”
萧冥炎轻轻“嗯”了一声。
“烨哥哥,刚刚那个长矛里怎么不淬毒,而是一般的迷药。”南宫元霜在拓跋烨怀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虽然萧冥炎曾救过她,小旋风也对她不错,但她还是没想到拓跋烨竟有这样的好心,难道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网开一面的吗?
果然是我的烨哥哥,心地儿真好。
谁知,拓跋烨苦笑一声,他怕说出了答案,南宫元霜会揍他。
思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因为朕怕你诱敌之时,忘了这个陷阱,自个儿跳了进去。”
那长矛之上涂的若真是毒药,万一南宫元霜马大哈似的跳进去,死的可就是她了。
果不其然,拓跋烨话刚说完,南宫元霜就给了他一顿暴栗,简直是一顿小拳拳捶你的大胸胸。
“就这么不放心我呀,我办事很放心的好不好。”南宫元霜心有不甘,回嘴道。
拓跋烨妥协,揉了揉南宫元霜的秀发:“好好好,这次朕明白了,小卉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下次朕一定会照你说的做。”
即使嘴上答应了,拓跋烨心里明白,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用可毙命的毒药。
只因,他不允许有一点点能够威胁到南宫元霜安全的存在。
虽不愿意承认,但他料准了萧冥炎必不会伤害南宫元霜,是以让南宫元霜为援兵赶来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刚刚,他已趁敌不备,偷偷的放出了信号,楚牧和大藏带着禁卫军很快就会赶来。
而隐匿在暗处的隐卫及首领冬岚已先行赶到。
冬岚及一众隐卫一袭寒衣躬腰参拜:“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拓跋烨淡淡说道。
“是。”冬岚应声而起,一众隐卫立刻呈半圆形环卫在拓跋烨和南宫元霜的前面。
拓跋烨凝眸望向萧冥炎,说出的话寒冷无比:“萧太子到我大齐做客,怎么不通知朕一声,贵客远来,朕应该好好招待才对。”
萧冥炎看着拓跋烨,镇定自若,仿佛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闲着无聊,出来溜溜,何须大齐的皇帝亲自招待。”
“哪里哪里,萧太子能不辞辛劳的赶来,应是我等之幸,既然过来了,就先别走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拓跋烨刻意的加重了声音。
冬岚立刻明白拓跋烨的意思,带着隐卫挥剑向萧冥炎杀来。
萧冥炎只轻抚手中的折扇并未动手,瑶姬和嫪毐以及闭月羞花二人一起腾空而跃,与冬岚等一众隐卫交手。
大藏和楚牧也带兵赶来,冬岚差点被瑶姬的毒蛇咬到,危机之际,大藏一把搂住冬岚的细腰,另一只手拿长剑将眼前的眼镜蛇斩断。
虽然不及拓跋烨,但大藏的武功同样承自天蚕山庄,武功造诣也是江湖高手榜前几名。
瑶姬与大藏交手,很快败下阵来,嫪毐见状连忙来救,二人合手与大藏交起手来。
而另一边,拓跋烨和萧冥炎只四目对视,
一时间狂风大作,枯黄的树叶随风飞舞翻卷,裹挟着冬日的严冷,鲜血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整个战场充满了肃杀和压迫感。
看着所有人打作一团,一时之间不分上下,南宫元霜慢慢从拓跋烨的怀里出来。
对他说道:“你去吧,我没事的。”
虽然有些疲倦,但是自己一个人能够照顾自己。
南宫元霜不想让他分心,消灭大辽是拓跋烨一统凉苍大陆的重要一步。
拓跋烨深情地看向南宫元霜,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卉乖,朕马上就回来。”
萧冥炎见二人如此亲密,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拔剑向拓跋烨袭来,拓跋烨将南宫元霜护在身后,同样快速奔跑接住萧冥炎的攻击。
两人大战两百回合,难分高下。
猛然间,拓跋烨就抽出软剑,在空中画了一圈,幻化成无数道寒光在冬日阳光和北风的裹挟下,向萧冥炎袭来。
萧冥炎合起折扇,气沉丹田,两腿叉开扎稳,使出全身功力接住拓跋烨的这波攻击。
果然霸道,萧冥炎强强硬的接了拓跋烨的这轮攻击,却静脉收缩,“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萧冥炎连连后退了两步,站立不稳,扶在了树上,捂住自己的胸口,立刻闭上眼睛,运功让自己的气息平稳。
瑶姬等人见萧冥炎负伤,立马放下自己的战斗,前来护住萧冥炎。
“殿下,快,吃了它。”瑶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棕瓶,倒出了一粒绿色的药丸。
萧冥炎立刻接了过来,吞了下去,伤势暂时得到了控制。
但此刻不可久留,萧冥炎等人面面相视,仿佛达成了一个共识。
随即,瑶姬扔了一个烟雾弹,一团浓烟立马升起,瑶姬等人带着萧冥炎消失无形。
穷寇莫追,拓跋烨在浓雾中只想着南宫元霜的安危,虽有几名隐卫护着,但他依旧寻摸着去找南宫元霜。
“烨哥哥,怎么办?他们都逃了。”南宫元霜焦急的问着。
今日没有抓到,以后再想抓到就很难了。
“没关系。”拓跋烨轻声安慰着,“本来也没想到今日萧冥炎和屠仙谷的人会来,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秦桧见萧冥炎他们竟然不管自己,尽皆离去,躲在树后面瑟瑟发抖。
“小卉,你看,这不是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嘛。”拓跋烨一双慧眼早已看到了躲在树后的秦桧。
萧冥炎他们自身难保,又如何会去想着秦桧的安危。
原本就是基于利益之上的合作,半点考验也经不起。
南宫元霜顺着拓跋烨的目光也发现了躲在树后面的秦桧。
楚牧和大藏、冬岚立马将他从树后面给揪了出来。
也不知是天气变热了还是过于害怕,秦桧被提溜到拓跋烨面前,原先用来藏身的树的后面,地上竟然出现一团腥臊味的潮湿。
“皇…皇上,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饶命啊。”秦桧跪在地上簌簌发抖,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磕头捣蒜的匍匐着。
穆府上下的下场他已知晓,但他依旧乞求着。
只求,眼前的这个冷面帝王能够饶自己一条贱命。
“饶了你?你身为大齐子民,竟想将这江山易主,你倒是说说看,朕该怎么饶你呢?”拓跋烨依旧语气淡淡,说出的话竟比这严寒冬日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秦桧并不是皇族,结党叛国,犯的还是诛九族的罪。
拓跋烨已经拿定了主意,下令将他押解回宫,择日处死。
“皇,皇上,求您,求您饶了干爹。”虞妃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想必是萧冥炎一行人在逃跑时也把她给丢下了。
许是听到了秦桧大声求饶的声音,虞妃艰难的睁开了酸涩的双眼,不顾肩胛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
浓重的寒霜夹着残雪覆盖在草丛和地面上,虞妃的宫裙被刮破、打湿,寒冷铺天盖地般袭来,让她的身体打着寒战。
但她还是一步一步向皇上爬去,身后是蜿蜒的血迹,她一路哭着一路求情。
终于,细长柔美又布满伤痕的玉手抚上那抹明黄长靴。
“小虞儿。”秦桧看着伤痕累累的虞妃,心里酸涩难当。
“皇上,一切…一切都是臣妾指使的,与干爹无关。”
虞妃也不管自己残破的身躯,头磕的比秦桧还要用力,鲜血顺着眼角、颧骨、蜿蜒至玉颈也不自知。
拓跋烨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南宫元霜说道:“虞妃,秦桧不过是将你当做一枚棋子利用,你为他如此,值得吗?”
“值得,值得的,干爹值得的。”生怕南宫元霜不相信,虞妃不停的重复着。
若不是干爹,也许她早已在十五年前就化作一抹孤魂不知飘在何处。
十五年前的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无父无母的她到处乞讨要饭,可惜那天天太冷了,街上人烟稀少。
她饿的受不了,偷了包子铺的一个肉包子,还没来得及放进口袋就被包子店老板抓了个现行。
包子也被偷成,包子店老板却不依不饶的追着她满巷子跑,还大声嚷嚷着:“抓小偷啊,偷包子的小偷啊。”
路过的人纷纷“仗义出手”,齐心合力的将她抓住。
大家都对这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恶语相向。
“这么小就出来偷东西,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应该抓她见官,让她蹲两年牢狱就安分了。”
“还是个女孩子,真是不知羞耻。”
……
小小年纪的她被包子店老板按压在地,包子店老板身材魁梧,硕大的身躯压的瘦弱的她喘不过气。
倔强不甘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为什么有的人就有父母疼爱、吃穿不愁,而她偏偏无父无母,三餐不继。
难道向她这样的人,就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