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若猜的不错,白狐是奉你为主。”拓跋烨淡淡的说道。
“什么?”南宫元霜的脑袋宕机了,有点反应不过来,“白狐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拓跋烨回眸看向南宫元霜,说道:“小卉,你还记得朕曾经跟你说过,其实你并非南宫浩的亲生女儿。”
“我…”南宫元霜欲言又止,心想我本来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拓跋烨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凑到耳边,吐气如兰,“朕知道你是现代人,朕是说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哦。”南宫元霜这下子明白了,“烨哥哥,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南宫浩,哦不,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呢?”
毕竟附身到这具身体,称呼上还是得尊重一下人家。
拓跋烨似是回忆故人般叹了口气,“是朕的父皇告诉朕的,而这也是你的母亲上官茹告诉父皇的。”
终于,在拓跋烨的口中,南宫元霜才明白母亲所有的悲伤。
二十多年前,在上官老太太的带领下,上官家族的产业遍布整个云苍大陆,不仅是大齐,就连大辽、西炽、西域等国都有上官家的产业。
上官茹是上官老太太的大女儿,最得老太太真传,那时的她意气风发,不仅温柔贤惠更是一个生意通,钱庄酒肆……各行各业,无所不通。
那时,上官茹与拓跋烨的母亲南宫幂,一文一武,并称“帝都双绝”。
上官茹和南宫幂惺惺相惜,义结金兰,上官茹也因此结识了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南宫幂的哥哥南宫浩,另一个就是南宫幂的敌人——西炽国国主的弟弟,北堂煜文。
为了到西炽国继续开拓上官家的商业帝国,也为了向母亲证明自己并不比男子差。
上官茹不听母亲的劝告赌气孤身一人进入西炽国,在那里杳无音信,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近况。
上官老太太派出多方人马都无法查到她的踪迹,这个人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三年之后,就在所有人还以为上官茹已经死在外面的时候,上官茹竟然奇迹般的回来了。
只是回来后的上官茹变了很多,出发时的上官茹明艳照人,笑魇如花,回来后的上官茹双目无神,身娇体弱,一场感冒都能要了她半条命,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到处闯荡。
上官茹回到大齐之后才发现南宫幂难产而死,只留下襁褓之中的拓跋烨。
南宫幂的哥哥南宫浩一直都喜欢上官茹,上官老太太也中意南宫浩,虽然上官家富可敌国,可在朝中却没有坚实的依靠。
南宫家那时威震朝野,手握重兵,上官家与南宫家若能联姻,也是强强联手,对于上官家的商业帝国也有帮助。
南宫浩第n次向上官家提亲之时,竟然得到了上官茹的同意,就连上官老太太都是一惊,纳闷自己这个女儿今日怎么开窍了。
开心的无法自己的南宫浩连忙进宫向先皇请旨赐婚。
因为上官茹曾是南宫幂的好姐妹,先皇担心南宫浩强娶,毕竟在大齐,官比商要高贵的多,先皇便将上官茹叫进宫里,问明心意。
上官茹进宫之后向先皇全盘托出,原来那时她刚刚发现自己怀孕,担心未婚先孕,孩子生下来之后会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加上南宫浩对自己很好,上官茹便同意嫁予南宫浩。
最后先皇同意南宫浩的请求,下旨赐婚,南宫浩娶了上官茹的第二年便生下了南宫元霜,不久之后,上官茹意外落水而死。
南宫浩原本对南宫元霜宠爱,但有一次出使西炽国,回来之后便日日都喝的酩酊大醉,从那以后即使二夫人及全府上下都欺负南宫元霜,他也不管不问。
而南宫元霜的生父正是北堂煜文,北堂煜文与现在的西炽国国主是亲兄弟,与另外一个皇子北堂煜赫争夺皇位,北堂煜文为了助哥哥登上皇位,不顾上官茹的阻拦,毅然决然的选择去尧山天池寻找白狐。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北堂煜文的消息,究竟有没有白狐,世人不得而知。
南宫元霜听完之后,只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好在拓跋烨及时将她拥进怀中。
“这也是朕不想让你去尧海去面对西炽的原因。”拓跋烨淡淡的说道。
“他若真的爱我的母亲,就该娶她给她一个名分,而不是让她孤零零的回大齐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南宫元霜的语气没有一丝哀伤,更多的是愤恨。
原来这具身体不仅在南宫家受尽了欺负,就连那个家的一家之主都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南宫元霜简直为死去的真正的南宫元霜而感到难过。
“没关系,烨哥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你说我不是南宫浩的亲生女儿了。”南宫元霜自嘲一笑。
那日,她还担心自己与拓跋烨近亲结婚,不曾想两人不仅不是近亲,甚至还不是一个国家的。
突然,她又担忧的说道:“西炽国如今在边境发难,会不会拓跋潇和西炽国也有勾结?”
若真是这样,那拓跋潇与西炽里应外合,拓跋烨的处境着实不妙。
“这点不可能。”拓跋烨笃定的说:“朕的探子回报,西炽国国主伤势颇重,恐怕挺不过这个冬天,西炽国内部同样混乱,各方势力为了争夺皇位打的不可开交。”
“朕想他们还没有那么傻,甘冒这种风险。”
“那究竟是谁杀了公主?”楚牧在一旁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
大藏和严喜同样有这个疑问,公主身在皇宫内院,皇宫内外,守卫森严,穿过重重把守而不被人发现,直接进入后宫,杀了拓跋天翎。
这绝不是一般的势力能够办到的。
是拓跋潇直接派人下的手?还是有第三方势力下的手?
按照拓跋潇的性格为人处事,第三方势力的可能性很大,这样,即使事后被发现,也与拓跋潇无关。
“也许等到了尧海,我们就会知道了。”拓跋烨淡淡的说着。
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龙纹袖口之下,骨节分明的大掌死死地握住那根发簪,那根他送给天翎的白玉发簪。
天翎还曾觉得这枚簪子太过简朴,有些不高兴,拓跋烨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丫头,还知道比美来了,等你出嫁之日,皇兄一定送你一根比这还要漂亮的簪子。”
“皇兄也太小气了吧,天翎出嫁的时候,皇兄应该是皇上了,就送一个簪子呀。”
那时的拓跋烨只淡淡的说道:“傻丫头,话可不能乱说,emm,若皇兄以后真的成为皇上,一定让接亲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百里红妆,让天上人间,一起见证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真的吗?那就说定了皇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如此坚定。
迎着夕阳的余晖,和煦的春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两个少年在金銮殿前的台阶上拉勾约定。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只剩玉簪,玉簪的主人却已香消玉殒。
等到楚牧、大藏、严喜和玲珑都退出之后,等到南宫元霜和拓跋烨二人都宽衣上床之后。
拓跋烨才紧紧的抱住南宫元霜,痛苦的流下两行泪水,却没有只言片语,南宫元霜明白拓跋烨是很在意这个妹妹,对她的感情绝对比自己还深。
“烨哥哥,我知道你很在意天翎,我真的恨不得要杀了拓跋潇替天翎报仇。”南宫元霜恨恨的说着,眼眸迸射出如刀子一般锐利的充满仇恨的目光。
虽然拓跋天翎与拓跋潇同父异母,但同样都有血缘关系,他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朕又何尝不是,但小卉,你依然不能与拓跋潇发生正面冲突,这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事态变得更糟。”拓跋烨的声音淡淡传来。
在封后大典上,拓跋潇救驾有功,若今日南宫元霜真的杀了拓跋潇,又拿不出真凭实据,只会让百官怀疑,眼前的皇上是否英明神武,是否值得他们信赖。
“我明白,烨哥哥,我今天有点冲动,下次我一定能够控制好自己。”南宫元霜亲了亲拓跋烨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声地说道。
“自己的嘴巴都干成这样,怎么还要拿水给我喝。”南宫元霜有些心疼,伸出舌头一点点舔着拓跋烨干裂的地方,让它湿润一些。
“朕这辈子在意的女人只剩下你一个了。”拓跋烨说着又抱紧了南宫元霜,“这辈子,朕都绝不会放手,走到哪里都得把你带着。”
拓跋烨的语气坚决,一字一句咬的清晰缓慢,好像在告诉南宫元霜,又好像是在告诉自己。
南宫元霜羞郝又煞是感动,暖暖的依偎在拓跋烨怀里,“烨哥哥,若我能再遇到白狐,一定不让它走,我要把它放在你身边,预判你的吉凶祸福,这样我们就可以早作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