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乌合之众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用恼火了,伴着初阳,狰狞丑陋的恶魔们来了,只见近百只长着大翅膀的翼魔和蝠魔在天上盘旋不定,时不时还能扔下一些黑曜石打磨的标枪,或者有蝠魔那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肆意的散播着恐惧。
“该死,这些恶魔果然有阴谋。”鲁恩看着在空中盘旋,但就是不落下来的翼魔,恼火之极。
只是有了这些空中的眼睛追踪着,队伍根本不敢上路,尤其是走山路,那样即使是全副武装的行军,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行军中被突袭,而人类的军队一旦陷入混乱,很难对抗善长混战的恶魔们。
嗖
一道闪亮的飞矢划过视线,似乎加持了魔法,短粗的弩矢在清晨微亮的阳光下飞跃了两百多米的空间,瞬间贯穿了一只盘旋在低空的翼魔的脑袋。
没有惨叫声,被一矢穿脑的翼魔一声不吭的就直接坠落在地,摔了个支离破碎,那些翼魔和蝠魔们似乎没想到这么高也会被射杀,受到惊吓后,便拉高了距离,来躲避射击。
幸好没落在营地里,要不然可能会有倒霉蛋被砸死,鲁恩军尉心中默默的想到,然后扭头看向射下翼魔的那位弩手。
持弩的是一个身材曼妙,但容貌.容貌却颇为恐怖的女人,左边的脸似乎是完全腐烂的干尸一般狰狞可怖,与右边的精致脸蛋形成了对立,却更显诡异。
在左边眼眶里装的似乎还是颗假眼,整个鼻翼似乎也似乎是被一道刀痕给削去了,此外还有一处刀痕自脸颊,沿着侧颈斜斜的划过喉管、锁骨。
鲁恩军尉叹了口气,然后收回了眼神,她是个独立的冒险者,别人都称她是沉默的女游侠,是一位白银阶位的魔弩射手,其实最开始她是位魔剑士,曾经也是个热血朝气的漂亮女孩,天赋很好,前途光明,只是冒险终究不是玩游戏。
在一次任务中,一个亡灵术士袭击了他们,她在战斗中先是被术士的一道腐烂诅咒伤到脸了,接着又被术士的仆从追杀,虽然险死还生,但也因此毁了容。
救治她的牧师虽然保住了她的性命,却对于恢复她的容貌却无能为力,能完好救治她的最少也得是位主教,还不是随便哪位主教就能救治的,而这却远不是当时的她所能负担的,虽然现在也承担不起。
须知真神不救穷b。
从此喜欢微笑,喜欢攀谈的她变了,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女游侠了,技艺高超的魔弩射手。
欢呼的人群目光自觉的避过了她的脸颊,虽然有人劝她戴个面具,但她却拒绝了,似乎是不愿遮掩伤疤,不愿显示自己的脆弱,又或许是感受着别人或是畏惧或是厌恶或是可怜的眼神,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真是位坚强、孤高的战士啊。”蕾拉略带怜惜的看着那位女射手,不禁心生敬佩,轻声的赞叹道。
鲁恩军尉则摇了摇头:“那只是个脆弱的小女孩而已。”感受到蕾拉不服气的眼神,鲁恩军尉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继续指挥队伍加强防御。
既然不能撤退了,那现在就只能趁着恶魔主力还没到达,赶紧加固营地的防御才是,幸好山间的地势狭窄,想必绕过多伦郡防线的那些恶魔的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一直到午后,恶魔们的主力才算是出现,冒险队们派出去的盗贼刺客纷纷仓皇逃回,同时也带来了杂乱的敌情。
从山谷北侧低矮的山坡上,混杂着各种模样的丑八怪的军队冒出头来,随后越来越多,漫过山头,混乱的顺着山坡铺陈开来。
“可恶,竟然有这么多!”鲁恩站在营寨的低矮木墙上,看着扑来的恶魔与怪物联军。
这支为数近三千的怪物军队中,大概有近千头是恶魔,这些恶魔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本基的直属,其他的恶魔则是属于另外三个白银阶的恶魔。
之所以这支魔军由本基来统领,自然是因为本基实力最强,另外三个白银阶的恶魔分别是一头厉火魔,一头巨翼魔,一头蛇魔,不过这几个恶魔的部下相比本基就少了许多,各自带领了大概两百余只恶魔。
此外就是那些强征来的地精、兽人、半兽人、豺狼人、狗头人等野怪部落,数量加起来有两千之数,此外还有八名白银阶的怪物。
经过了尤利安和这支恶魔军队的强征搜捕后,西北山区这片区域的野怪数量大减,一定程度的减弱了多伦郡的治安威胁。
当然,这些恶魔的治安威胁显然比先前的野怪们更大了一些。
虽然整只拼凑而成的军队堪称乌合之众,但没关系,恶魔们最擅长统领这种杂牌部队,基本上就是杀,不听话的杀,听话的赏,简单实用。
混乱的魔怪大军并没有很好的编组,当然,也实在没办法编组,加之又是山地,林间的树木被推倒,灌木被趟平,从矮小的地精,到高大的兽人,从干瘦的小恶魔,到胖大的凶魔,混乱而又暴虐的魔怪队伍混做一团。
只见身着黑色甲胄的本基骑着头浑身冒火花的魔渊魇马,一手拿着杆恶魔战旗,一手挥舞着黑色的大钢叉,朝着人类营寨发出一声狂吼,手中战旗播撒出一道猩红的光环笼罩开来,随后所有的恶魔和怪物都闻声应和,如癫如狂,就连最胆怯的地精都眼泛红光,口吐白沫的疯狂乱吼,全军就像都嗨粉嗨翻了一般。
纷乱的咆哮声中,充当炮灰的众多魔怪癫狂的冲向本基所指的人类营寨,生死已然抛在脑后,残虐的杀意沸反盈天。
“肉!肉!肉!!!”一个双眼猩红的地精脑子里只有肉这个词了,举着自己磨的石矛嚎叫着冲下山坡,不过运气不太好,还没冲到人类的射程之中,就不小心被一个小土坑给绊倒。
还未起身,便又被身后的一个胖大的凶魔给一脚踩中,肋骨被踩断了一半,枯瘦的胸凹陷下去,不过即使满嘴都是血沫,那只地精仍在胡乱的喊着肉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