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姝以为他在说，他不知道王室的事，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流落中原。
只是善意的提醒他，“你该落子了。”
都哲望了一眼棋局，原本还很清晰的棋局，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林静姝微微摇头，“你的心乱了，这一局，就到这儿吧。”
放下棋子，都哲走了回去。
当他坐下时，他忽然发现，他被林静姝控制了。
她只用几句简单的话语，轻易的就控制了他的人，他的心，甚至，他的意志。
林静姝，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他有心为难她。
“那，胡二哥打听到了什么吗？”
“有啊。”林静姝掰着手指头，“你的大哥，为人老实，性格敦厚，实际上，他结交私党，拉拢外族。你的二哥，因为母亲受宠，他在一众兄弟中，天资不错，很得大王看重。你的四弟在这两人的光芒下，自然不肯服输，拜了不少老师，练就一身本事。你的五弟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外公，倒是不骄不躁，还有……”
她一一将他兄弟的性格和倚重的关系一一讲明。
都哲深深的觉得，那个胡二哥，他一定要拉拢到自己手下。
因为，她知道了一些，连他都不曾知道的事情。
有胡二哥在，大王入主中原，简直做梦。
不过，大王可以做梦，他却不会。
“胡二哥，还在西凉国？”
“没有，快过年了，他回家了。怎么，你想谢谢他吗？改天我替你转达。”
都哲顺着她的话说。
“是，若是他再来西凉，我一定请他到王宫里住一住。”
林静姝笑了，眉眼弯弯。
调皮道，“怎么不说请我去住一住啊？”
都哲抬眼，将她的笑，尽收眼底。
忍不住问。
“你想去吗？”
林静姝躺下来，长叹了口气。
“想啊，不过，现在两国正在打仗，我就先不去了，等到日后，嗯，我这身份，好像没办法去，就不去了吧。”
是啊，她是丞相之女，日后，还会是一国之后，去西凉？做什么，让中原的铁骑，踏破西凉吗？
若是，等到日后，他一统中原，也许……
夜间，雪地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挥舞着弯刀，凌厉中带着杀气。
远处的暗影不禁深吸了口气。
这样冷的天，若是他，必不肯出来练武的。
三王子，果然非池中之物。
＊
就这样，过了三日。
一大早，都哲穿戴整齐，就连武器，也重新磨了一遍。
还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早膳，什么鸡鸭鱼肉，汤食饭菜，各不重样，甚至极难见到的青菜叶，都被他找来，做得鲜香味美。
像是离别一样，林静姝隐约觉得，他有事要去做。
吃过早饭，林静姝忍不住问。
“你今天要去哪？”
“去看看，消息有没有传出去。”
“哦。”
虽然他说话时，波澜不惊，与平时无异。
林静姝的心底，总觉得不安。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她的眼皮开始跳动起来。
她忙追上去。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外面雪已经停了，足有小腿深。
都哲停下，并未回头。
“雪太深，路不好走，你在这儿等着。”
“那你快点回来。”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一幕，有些像他在回程的路上，见到参军的男子，和在家的女人分别时。
女人总会哭哭啼啼，男人会说，“你安心在家等我。”
每到这时，女人总会擦干眼泪，说，“你要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离别之情，难舍，亦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