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有着最为令人向往的东西。
都哲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他想让她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近到,像在草原上的时候,他骑着马,她就在他身前坐着。
甚至,他还想……
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
依然如往日那般光滑白嫩,不过。
他瞳孔微缩、
她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莫名的,心中一痛。
以前,还没有,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为谁受的伤。
还不明显么。
他又看了一眼,赶紧偏过头,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在他身体里涌动,迫使他做出一些越矩的行为。
他生生的,压制住了。
林静姝则安静的为他添菜。
“你不吃?”
“不吃。”
莫名的,他很生气。
林静姝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反正,他总是这样,也无所谓了。
“你先吃,我吃的不多。他们这里有葡萄酒,你要不要喝一点?”
都哲点了点头,他也要好好想想,来这里,值不值。
小二听了林静姝的吩咐,急急的端上来一坛葡萄酒。
酒盖一打开,甜腻的酒香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林静姝微微笑了。
“应该很好喝。”
小二奉承道,“这是我们老板特意埋在葡萄架下的,专一年只此一坛……”
见林静姝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人家林府,什么没有,哪会稀罕他这个破葡萄酒。
“林小姐,您慢慢尝。”
小二识趣的退下去了。
没了小二,气氛又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现在,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甜香味,不得不让人,浮想连篇。
然而,两人各有各的打算。
“姝儿,你想知道什么?”
他不想再看她为了知道一点东西,如此的委屈自己,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林静姝一吓,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迅速想着该如何应对。
“我,我想,想知道你在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当上西凉王的?”
都哲动了动嘴,“就那样当上的。”
轻飘飘的,好像当上西凉王,不需要争斗,不需要流血,不需要费心思一样。
林静姝心往下一沉。
他这是,不想跟自己说啊。
她的变化,都哲也看在眼里。
想到胡二哥说,对待女人,要温柔。
是的,他说的话,总有道理。
因为和他说过话的女子,都喜欢他,如今,他娶了四个老婆,无一人吵闹。
只得又补了一句,“说来话长。”
“那慢慢说,正好,我今日闲来无事。”她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葡萄酒给他。
都哲悄悄松了口气。
一杯酒下肚,甜,甜入鼻,入喉,入胃,也入心。
他觉得,这味道,也还可以。
“当年,你走之后,二王子和大王子之争,越发激烈,王又毫无办法,最终,他们因为一个女人,起了争执,二王子刺死了大王子。王命人捉拿二王子,……”
他认为,他讲的很详细了。
没几句,就讲过了一件大事。
谷謅/span林静姝不时的点下头,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看着他,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
因为,林静姝要确认,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讲到刺死大王子时,眼色有微微的变化。
想来,是他从中做了什么。
讲到其他几位王子,眼中明显带着不屑。
看来,在大王子与二王子之争中,他和王后,已经联手,清洗了一波。
最终坐上西梁王位,意料之中。
她,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不满足于此。
来这里,应该是寻求更重要的东西。
“王后她,还好吗?”
提及王后,都哲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离行前,王后还让他寻一下林静姝的踪迹,若是能找到,让他将人带回西凉,做王后。
他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自林静姝走后,她给他安排的人,他一个也看不上。
让姝儿做王后,不过是她最后的妥协罢了。
“我来时,她托我带给你一封信。那信,不在这儿。”
其实,他一直贴身放着。
是胡二哥跟他说,一定不要见面就交给她。
要分成三次,四次。
“哦,其实我也想给你写信,只是这一走,多少有些对不起她。”
毕竟,她二哥刺伤了她的。
都哲很快,学以致用。
“等你看了信再写。”
“嗯。你这次来,要住很久吗?那你是不是可以回到林家住上一段时间?”
都哲眉梢一挑,有些意外,“林家?”
“对啊,我知道,你担心父亲他们,我和父亲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是啊,他会同意,可是他不愿住进去。
“我有地方住。”
她故意提起林家,就是在看他的反应。
单单这一个轻微的变化,林静姝就知道,他还在记林家的仇。
唉,有些难办啊。
“那你这次来,要进宫,面见皇上吗?”
皇上,皇宫。
那线索,就指向那个辉煌壮丽的宫殿。
放在膝上的手,越收越紧,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就是那个地方,让他吃了十多年的苦头,自七岁出,至现在,已经快二十岁了,身上的伤,几乎看不到一丝好肉,腿,但凡阴天,必会疼痛,比天气预测师还准。
若是连绵的阴天,他简直痛到不能起身。
可这,比起在林家的时候,不知道好上多少。
林家,林家,林若良,林静姝。
他到底欠了林家,欠了皇宫里的人什么。
愤怒冲破了理智。
忽然,林静姝被他掐着双肩,往上一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跟着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去,为什么不阻止我,我宁愿做一个卑贱的下人,做一个奄奄一息的养马奴,为什么要将我拉出来。”
让我独自在那个破马房里,自生自灭,抑或是,被鞭子打死,生病病死。
总好过,杀兄弑父。
为什么,他要活着。
林静姝被他突然转变的样子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即使在梦里,他也没有这样过。
只是在很愤怒的时候,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拖走。
他眼眶发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张嘴,就能咬死她。
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无用。
她望着他,轻轻的将脸贴近他的肩膀,双臂抱着他。
尽管,中间还有一个人的距离,都哲看懂了。